武雨和武田根本沒有問蘇芸,她倒竹筒倒豆子,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出來。
“小雨哥哥,你姓武,這武姓可是前朝年號呢!”蘇芸傻呵呵地笑着問。
對面的武田緊張地看了一眼武雨,武雨微微搖頭,然後笑着說:“正是呢,換做前朝時我們自然不敢說姓武,如今不是改朝換代了嘛!”
蘇芸點點頭,對面的武田看似這才鬆了一口氣。
“對了,你麼這是要到哪裡去啊?怎麼就這麼行囊簡陋的,而且就兩個人?”蘇芸好像很替武雨擔心一般。
武雨失笑,反過來問道:“你還來說我呢,你的行囊還不是簡陋的很,而且你還是一個人呢?我們這是要去江陰城辦些事情!”
“啪!”杯盤狼藉,茶壺茶碗都跳了起來,武雨和武田都嚇了一跳,原來是蘇芸興奮地拍了一下桌子,結果用力猛了些,桌子上的東西頓時震的東倒西歪。
“好巧啊,我也要到江陰城去呢,咱們剛好同路!路面的馬車是你們的嗎,當真漂亮,坐起來一定比走路舒服吧?”
武雨楞了一下,然後才恍悟說道:“既然同路,咱們更是有緣,不如就一同上路如何?”
蘇芸的巴掌又揚了起來,武雨和武田被她唬的一愣,蘇芸看着情形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把手放了回去,沒有再拍到桌子上。
“看你細皮嫩肉的模樣一定是沒有出過門了,不過沒有關係,和本姑娘在一起,我一定會罩着你的!”蘇芸大大咧咧地說着,喝了一碗茶,然後站起身來。
她一點也不見外地說:“既然茶也喝了,也歇息過了,咱們繼續趕路吧!”
武田和武雨見她好像已經是在指使自己了呢,武雨就站起身來說:“也好,那就上路吧!”
武田去趕車,武雨就扶着蘇芸上了馬車,自己看着遠處一隻馬隊慢慢想茶舍而來,上路馬車之後對着武田說道:“難道本公子是獵物嗎?看着倒像是被人追趕的獵物一般!”
蘇芸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外面的武田聽了就對着車裡點點頭,然後放下簾子來,趕車之前就在身邊的樹木上留下了一個記號。
行行止止到了江陰城也沒有用多少時間,畢竟這馬車的腳程也是快。
一路上都是蘇芸在說話,武雨大多時候都是沉默,不過他對蘇芸天南海北胡扯的東西倒是感興趣,只是覺得蘇芸身上難免有些傻氣。
三個人進了江陰城,馬車徐徐而行,武雨在車裡說道:“武田,找個地方投棧,洗洗身上風塵。”
武田在外面答應了一聲,可是馬車戛然而止,把車裡的蘇芸和武田愰了一下,武雨正要發作,早聽得馬車好像已經被人圍起來了。
“撞人了,還想走,掏銀子!”外面叫叫嚷嚷,武雨和蘇芸趕緊下車,果然看到馬頭前面躺着一個女人,還大着肚子。
武雨還沒有問武田就說道:“公子,我並沒有碰到她,她是故意的!”
武雨的麪皮氣的通紅,不想剛到江陰城就被人訛上了。
蘇芸伏在武雨耳邊說:“不用擔心,看我的!”
她走到那女子身邊,環顧衆人,旁邊的人顯然都是和那女子是一夥的,蘇芸就蹲下身子問道:“大嫂,你這身子幾個月了?”
那孕婦支支吾吾說道:“足有四個月了!被你們撞了,我這孩子還不知是死是活呢,你們得賠!”
蘇芸笑着說:“看來大嫂懷的是雙生兒呢,四個月的肚子足有三個西瓜那麼大,我倒是頭一次見到!”
她擺明是在譏諷這婦人是裝模作樣的,四個月的肚子 哪裡會有什麼大。
那婦人也不是聽不出來,見她還要問自己,就故意哼哼唧唧叫了起來,不去理會蘇芸。
“哎呀,出血了呢!”蘇芸大叫了一聲,那婦人自己也被她嚇了一跳,趕緊低頭去看自己下身。
不料蘇芸就在這當口伸手從婦人的衣襟下襬伸了進去,手抽出來的時候已經多了一個枕頭。
“哎呀,原來大嫂懷的是一個枕頭,真是沒有想到!”蘇芸大笑着說。
旁邊的人看到西洋鏡被人揭穿了,頓時面色難看起來,一羣人圍攏過來,個個滿臉殺氣。
“你們訛人在先,怎麼還想動手?”蘇芸氣鼓鼓地說,只不過氣焰倒是消停了不少,畢竟對方人多勢衆。
武雨把蘇芸擋在了身後,氣定神閒地站着,武田丟下馬鞭,做好了應敵的準備。
一陣鑾鈴響動,又有一騎人馬把這些閒漢圍在了中間,領頭的人冷冷說道:“叫你們爲首的出來說話。”
那人在馬上對着武雨像是要行禮,武雨摸了摸鼻子,那人就止住了。
閒漢中站出一個人來說道:“怎麼,你也來找死嗎?”
可是他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身子篩糠一般地顫抖着說:“大爺,對不住,是小的們瞎了狗眼了,還不快走!”
那些人連同夫人一定都看到了什麼,一個個抖抖索索地一鬨而散了!
馬上那人看了武雨一眼,合上剛剛撩開的衣襟,調轉馬頭朝旁邊的岔道而去,後面的隨從們一起跟上,隊形都沒有絲毫散亂!
蘇芸依着客棧欄杆在發呆,武雨搖動着摺扇走過來立在她身邊,蘇芸詫異轉身說到:“你沒事可做嗎?無端地過來瞧人發呆。”
武雨將摺扇頂着自己下巴笑說:“我倒是奇怪呢,你什麼時候不是在發呆。”
這擺明是在說自己傻了,蘇芸不置可否,自己要的就是讓別人仍舊誤以爲自己呆呆傻傻的,這樣做起事來纔沒有後顧之憂,也不會惹人注意。
只是她此時發呆卻是有緣由的,如今江陰城已經到了,可是如何才能到二房的店鋪中取到賬冊呢,只要找到這二房的賬冊回去交給老太爺,一切就會真相大白了。
“看你也是一副世家子弟的樣子,你這身行頭應該價格不菲吧?”蘇芸摸着武雨的衣袖感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