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也是沒想到嚴宓一番話竟然讓軒轅雨改變了初衷,她愣住了,軒轅雨再次伸出手來,不過這次是一手拉住蘇芸,一手拉住嚴宓,手上用力一捏,再不說話,而後驀然轉身,大踏步出了正堂去了!
嚴宓愕然看着蘇芸,兩人面上都是一紅,難道正如軒轅雨方纔動作中的深意,以後兩人當真要一同服侍軒轅雨嗎。
蘇芸打破僵局笑說:“姐姐就說嘛,妹妹在姐姐身邊便是奇兵,不出則已,一旦出手自然會有驚人之效。”
“姐姐慣會取笑妹妹的,妹妹方纔也只不過是說了實情而已,姐姐若是覺得妹妹多嘴,爲何不就此喝止了,卻讓妹妹在王爺面前丟人現眼呢!”嚴宓翻了個白眼說。
蘇芸拉住嚴宓的手錯愕說道:“妹妹這話可是真心的?姐姐卻一點怪罪妹妹的意思都沒有,這番言辭都是發自肺腑呢,今日若不是妹妹姐姐都不知如何支應王爺了!”
嚴宓這才露出笑臉說:“姐姐莫怪,初時王爺要妹妹迴避,按照姐姐思路本來妹妹應該強留下來的,可是妹妹迴避說起來就是爲了麻痹王爺呢!”
蘇芸掩嘴而笑:“你這蹄子,心機愈發深沉了,竟然連小雨哥哥都算計了起來,你日後小心了,若是在姐姐面前不老實,我就將今日之事全盤說與小雨哥哥聽去!”
嚴宓撅着小嘴哼了一聲反駁道:“妹妹做這一切都是爲了姐姐,姐姐卻又來爲難妹妹,真是叫妹妹情何以堪呢?”
蘇芸拉住嚴宓的手晃了晃說:“好了,說來都是姐姐的不是,姐姐給妹妹賠罪就是!”
嚴宓甩開蘇芸的手假裝生氣,不過須臾之間好似又想到了什麼,就急切問道:“妹妹今日開罪了魏王,只怕魏王會將此事記在姐姐身上呢,妹妹卑微,所謂人微言輕,日後王爺想起來,倒是姐姐要代妹妹受過的!”
蘇芸擺擺手說:“倒也不會,今日見小雨哥哥面色,此前很多事他卻也不是裝出來的,妹妹一語點醒了他纔是好事呢!”
“妹妹能得姐姐讚賞此生無憾了!”嚴宓拉住蘇芸的手興高采烈說道。
兩人相識一笑,外面腳步紛亂,兩人的面色頓時無奈起來,因爲這動靜除去慕容裳再也不會有第二人能弄得出來。
果然不出所料,外面一陣大笑之後傳來慕容裳的聲音:“宓兒姐姐又再搶妹妹臺詞了呢!”
她疾步進來見蘇芸與嚴宓正拉着手,就上去將兩人分開,各自拉着她們一隻手說:“姐姐說過的,妹妹今日午膳都是可以在大理寺用的,姐姐不曾忘了這話吧?”
蘇芸微笑搖頭說:“姐姐既然答應了你了怎麼就會忘記了呢?”
嚴宓也是有些無奈,就陪笑說道:“好了,妹妹陪陪姐姐閒話,我就到後廚去準備了!”
慕容裳興高采烈說道:“如此甚好,妹妹就專等姐姐的美食了!”
嚴宓笑着去了,慕容裳才神神秘秘問蘇芸:“姐姐,方纔表兄在姐姐面前可是受了欺負了?妹妹來的路上見他騎馬回府,一臉的落寞呢,想來這普天之下除去姐姐,還有誰能令他做出如此悽楚模樣來?”
“萬不可胡言亂語,待會你自去問了宓兒姐姐就是了,今兒倒是宓兒對着魏王發了一通牢騷,卻與姐姐何干?”蘇芸笑意盈盈說道,而後就示意慕容裳坐下來說話。
慕容裳皺着眉頭道:“這便奇了,宓兒姐姐雖然是御賜的表嫂,可是小雨哥哥對她卻是沒有對姐姐上心,這事情是人盡皆知的,若是今日能爲了宓兒姐姐言辭露出這種表情來,倒是說明表兄心中也有了宓兒姐姐了呢!”
蘇芸愕然一愣,慕容裳這話說的有些俗氣,可是細想之下卻是很有道理,不過自己也不能明言,其實嚴宓那番話都是在爲自己鳴不平呢!
不一時嚴宓出來,飯菜已經備齊了,廚工上了菜,嚴宓就請蘇芸入座,而後和慕容裳左右陪了。
“姐姐這些日子要審訊九皇子,當是有些爲難吧?”慕容裳坐下來之後笑問道。
蘇芸和嚴宓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是愕然,雖則慕容裳在戶部任上很是盡心盡力,可是玩性不改,始終像個孩子一樣,可是如今爲何也對軒轅露的事情感興趣了。
她們幾乎同時想到只怕其中會有白慕容的調教。
嚴宓就笑了笑說:“妹妹,這話問起來卻不合時宜呢,九皇子的案子乃是聖上親自發付到了大理寺來的,任何人都不得追問,剛剛魏王來了還不是碰了一鼻子灰愀然去了,你卻沒見呢!”
慕容裳頓時嘟起嘴來說道:“誰個說妹妹不曾見了,妹妹來時路途中剛巧看到表兄呢,那灰頭土臉模樣妹妹都是心疼,話說姐姐還沒過門早已給了表兄下馬威了,我這做表妹的心中都是有些不服呢!”
嚴宓羞紅了臉看着蘇芸道:“姐姐定是又對裳兒胡言亂語,不然裳兒怎麼會將過錯全記在妹妹身上,這未免有失公允吧?”
“都是些小事,妹妹卻來計較,就算是妹妹都爲姐姐着想就是了!”蘇芸狡黠一笑。
她這句就算是纔是箇中另有三味呢,嚴宓一時沒有聽出來,用筷子敲着慕容裳的碗問道:“你可是聽見了,姐姐如此做都是爲了芸姐姐!”
慕容裳舉起雙手笑說:“好了,好了,妹妹信了就是,姐姐如此急切想要撇清關係,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說完之後慕容裳和蘇芸相視大笑,嚴宓急不可耐,卻又奈何她們不得,只得一個人乾生氣。
“裳兒這幾日可是到過相府嗎?”蘇芸笑過之後不經意問道。
慕容裳正自大快朵頤,聽了蘇芸問話毫不思索說道:“妹妹如今纔不朝相府去呢,倒是昨日家兄獲封護國公爵祿之後曾回了慕容府中叩見家父,因而見了一面!”
蘇芸微微點頭,嚴宓就笑着說:“想必正是那時候相爺交代了你今日要來探探姐姐們的口風是嗎?”
她們兩人一唱一和慕容裳哪裡招架的住,就撅起小嘴來說:“是又怎樣,他總說妹妹每日自吹自擂與兩位姐姐交情匪淺,妹妹氣不過,就答應他來問一問呢!”
蘇芸就知道慕容裳心機不深,玩鬧一些也屬正常,說起來倒是個心底純善的姑娘,於是就笑說:“也不是姐姐們不願成全妹妹,只是事關重大,妹妹就不要怪姐姐可好?”
“姐姐真是囉嗦,妹妹什麼時候說要怪罪你們了,家兄也不是每日得見,妹妹避一避他就是了!”慕容裳倒是會給自己找臺階。
嚴宓在一旁卻笑說:“妹妹還不能躲避相爺呢,姐姐的意思倒是要妹妹再去探探相爺口風,他爲何對九皇子之事如此緊張?”
慕容裳低頭沉吟了片刻,擡起頭來說:“妹妹哪裡知道,不過姐姐交代了,妹妹就去問問!”
蘇芸讚賞地看了一眼嚴宓,而後對慕容裳說道:“妹妹要去當自然一些,姐姐就告訴你,昨日晚間審訊九皇子卻是一無所獲,因九皇子從西山回京之後就被城防司衆人拉去飲酒,卻對圍困皇宮之事一無所知呢!”
“再有,妹妹也當問問相爺倒是覺得如何處置九皇子才合時宜,相爺畢竟在朝中多年,思慮事情自然比姐姐們周全一些呢!”嚴宓也從旁幫腔說道。
慕容裳雖然對於自己家兄長並不太喜歡,可是有人稱讚她還是有些受用,就舉着筷子笑說:“這自然都毫無問題,妹妹今兒午後就將姐姐交代的事情辦了!”
蘇芸一邊給慕容裳夾菜一邊笑說:“不急,還是姐姐那句話,一切都要自然,萬不要讓相爺瞧出來是你刻意爲之纔好!”
“妹妹又不是三歲小孩,這自然領會得來的,姐姐倒是謹慎有餘了!”慕容裳嗔怪說道,好似對於蘇芸一再交代有些不滿呢!
蘇芸就笑了笑不再說話,慕容裳也就盡情用了美食,而後告辭離去了!
“妹妹方纔的計策不錯,將計就計,裳兒從咱們這裡什麼也沒得到,反而會爲咱們帶來白慕容的心思,委實是一石二鳥之計!”蘇芸看着不住讚歎!
嚴宓含羞迴應道:“妹妹這點小心思還不都是跟着姐姐學得,姐姐此時誇讚妹妹着實就是在誇讚自己呢!”
蘇芸搖頭苦笑說:“姐姐身上這好的被你學了,可惜這伶牙俐齒的缺點也一點也沒有被你落下!”
兩人相視而笑,蘇芸又悠悠嘆息道:“若是小雨哥哥與相爺都是一般心思,只怕朝中自此而後就要步入多事之秋了!”
嚴宓明瞭蘇芸深意,就附和說道:“一點不錯,本來魏王與相爺都是力爭保住九皇子,一次作爲制約彼此勢力均衡的籌碼,若是如今他們都將之棄而不顧,則日後的爭鬥就要擺上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