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微微一句話,卻讓他驀地眼前一亮,深邃的眸子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欣喜。
“好。”
南宮晝淡笑着走進屋,隨手輕輕的關上了門,卻並不走進屋子,只倚靠着牆的站在門邊,茶褐色的眸子靜靜的等待着她的問題。
要知道,這可是那件事過後,她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他曾以爲,這輩子都不會有這一天了。
“坐吧。”
南宮慕兒指指椅子的位置,隨即微垂着眼瞼的坐到*畔。雖然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是一但面對他的時候,她依舊充滿了緊張的無措。她知道的,他這樣站在門邊不肯進來,是在小心翼翼的顧及着她的情緒。可是,事已至此,他又何必這樣呢?
難道一面打碎的鏡子還可以復原嗎?
“慕兒,你剛剛說,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呢?”
略略遲疑了一下,南宮晝便坐到了*畔的椅子邊,俊逸的面容上有着絲絲的疑惑。
“我想問··”
迎着他探究的目光,南宮慕兒執拗的扭動着手指,小臉上滿是糾結。她不知道該怎麼問,也不知道該怎樣問出口。
“晝,你和夜。不是我的哥哥,對不對?”
那微弱的聲音儘管再低,他還是句句聽得真切。南宮晝輕輕的皺起眉頭,眼神複雜的看向眼前的她——
“慕兒。”
“我的意思是,親生的哥哥。”
南宮慕兒吞了吞口水的補充道,心裡卻不禁懊惱一片。雖然她心裡的確非常緊張和糾結,單絲她到底在問什麼?這樣沒頭沒尾的,他一定會感到很奇怪吧。
深邃的眸子注視了她良久之後,最終慢慢的收回來,俊逸的面容平靜的看不出一絲的波瀾。
“是的,你不是我和夜的——親妹妹。”
那一字一頓篤定的聲音讓她驀地呆立在原地,雖然煜也早已和他說過了,雖然心裡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但是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她心裡還是忍不住的抽痛了起來。
“那爸爸也不是我的爸爸,對不對?這裡也不是我的家··對不對?”
顫抖的聲音讓他驀地眼神一緊,修長的手指探到半空中,迎着她追究的淚眼,卻最終悻悻的放了下來。
“是的。但是··”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原來我一直都只是一個沒有人疼,沒有人愛的孤兒··”
晶瑩的淚水順着她蒼白的臉頰一滴滴的流淌下來,心像被一把巨大的鐵錘砸了一般,漫延的痛無以復加。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沒有失望就不會絕望。原來她一心都想要固守的家,一心都想要固守的幸福,都只是一個笑話。
“你錯了。這其中有一樣是真的。”
南宮晝站起身子,那頎長的身影慢慢的走到窗前,迎着翩飛的窗簾和屋內夕陽西下灑落的陽光,她輕輕的閉上眼前,任由着眼淚肆意的彌補着心裡的大洞。
爲什麼實時今日,在他對自己做了那樣過分的事情後,她依然會覺得他像是一位矜貴而高雅的王子··
“你的母親,你現在的母親——是真的。”
那溫柔低沉的聲音讓她驀地擡起頭,心裡漸漸的燃起一絲溫暖。媽媽,她一直心心念唸的叫着的媽媽,真的是她的親生母親?雖然她現在已經很難再相信誰,但她知道,晝根本就沒有必要騙她。這種事情,如果她想要查的話,當然可以拜託煜通過很多途徑查出來。但是,她卻想聽他們親口說,她想聽她的家人··親口告訴她。
“那··你們的母親呢?你和夜的母親呢?”
在她脫口而出的問完這句話的時候,立刻就後悔了。就連纖細的小手都不安的攪動起來。
她好像··問錯話了呢。如果剛剛不是錯覺的話,她很明顯的看到他的肩膀顫抖了一下。她的母親現在是南宮家的女主人,那他們的母親··
“死了。”
那猶如羽毛般輕盈的聲音如同從地獄中飄來的一般,讓她驀地周身冰寒起來。而他接下來說出的話,更是讓她毛骨悚然到險些跌倒在地上,
“我的母親。在我和夜年紀8、9歲的時候,有一天帶我們去遊樂場玩。那天的太陽很明媚,我和夜手牽着手的以爲,那將是幸福的一天。可當我們乘坐的摩天輪升到最高的時候,她就那樣打開門的跳了下去。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對不起。”
南宮慕兒慢慢的站起身子,一臉糾結的皺起眉頭。白希的小臉上滿是抱歉。不可否認,他說的話讓她感到震驚極了。她無法想象,一個女人可以何其殘忍的拋下兩個孩子,在他們面前表演這樣一場悲劇。當時的他們••應該是很怕很怕,心裡很難過很難過的吧?如果是她的話,她簡直不知道該怎麼樣活下去。
“爲什麼要說對不起,這又不是你的錯?”
南宮晝慢慢的轉過身子,那揚起的脣角讓她驀地一怔,眼中滿是驚詫。
他居然在··笑?那風淡雲輕的樣子,就好像在講着別人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