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想法是在你們這裡建立一個分廠，生產汽車油漆和聚乙烯製品，我這麼做一來是爲了追求利潤，二來也是想給靈均一點股份……”
“我明白您的意思，這樣吧，明天上午，請您到我們京鋼的辦公室，咱們坐下來詳細敲定合作細節。”
劉衛東並不急於和他達成共識，聖弗朗西斯科化學公司的產品鏈非常龐大，是全球數一數二的化工企業，區區一個汽車油漆和聚乙烯製品，豈能滿足我的胃口？
對劉衛東的這個舉動，許景由先是愣了一下，繼而笑起來，心中暗讚一聲不愧是個優秀的商人，懂得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這個年輕人已經帶給我足夠的驚喜！
如果能把他收入麾下，替我經營在大陸的分公司，我想我的事業版圖將會再度擴大！
“董事長，劉先生怎麼走了？您不是要和他談合作的事情嗎？”
宋小姐走進來，好奇問道。
“他是個聰明人，我們已經約好明天去他們京鋼去談判，沒想到大陸竟然還有這樣的人才……”
“我也很欣賞他，他是那麼的年輕，帥氣，聽說他的妻子還是一名蒙古格格……”
“哦？這個明天我可要好好問問。”許景由扯了下被子，“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有預感，明天談判桌上將有一番苦戰。”
“好的，董事長晚安！”宋小姐關了燈，悄悄退了出去。
隔壁許靈均一家三口卻是翻來覆去睡不着了。
“看來爸爸已經勸說劉衛東，想通過他勸說我聽從他的建議，去國外定居了。”許靈均雙手枕在腦後，憂心忡忡，李秀芝皺皺眉，“不會吧，我看劉廠長人不錯，他不會幫着爸爸把你送到國外的。”
“他是廠長，也是商人，我不知道爸爸會不會拿出商場上對付競爭對手的那套來勸降他……”許靈均心情煩躁的坐起來，“你和青青先睡吧，我出去走走。”
“你這個人啊，遇到點事就牽腸掛肚的，有什麼呢，腿長在你自個身上，咱們不去，爸爸還能把咱們綁了去？”李秀芝抱怨兩句，抱起青青，“乖兒子咱們睡覺覺！”
“我不睡，我要去找爺爺，我要爺爺帶我去國外開小汽車！”
青青滿地亂跑，李秀芝氣得一瞪眼，“許老師，瞅瞅你兒子，現在就當叛徒了！”
“青青胡鬧！”許靈均瞪了兒子一眼，推開門走出去，站在門口抽菸。
“許先生還沒休息呢？”漂亮的宋小姐走過來，和他並肩站在一起，也從窗臺上的煙盒裡掏出一支菸點燃，芊芊細指夾着，抽了一口，“是因爲董事長要你們去外國定居的事情嗎？”
“說實話，我並沒有去外國的打算。”
“可以理解，畢竟你在這種環境裡生活了幾十年，突然讓你拋棄原有的生活習慣去一個陌生的環境，從頭開始，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宋小姐一笑，“但是我想你那個朋友，劉先生就不會有你這麼多顧慮。”
“他和我不一樣，他當過兵，做過汽車司機，現在又當了廠長，而我先是做代課老師，然後是馬倌，現在又是一名鄉村教師……”
“沒錯，他的人生經歷要比你豐富得多，但是他並沒有受到環境影響，相反卻在不停影響、改變他身邊的人和環境，劉先生周身有一種強大氣場，足以改變他的朋友和身邊人……”
沒等許靈均說話，宋小姐又自言自語說道，“這種氣場，在國外一般被稱之爲領導氣質，但凡大公司的總裁、董事長身上纔會擁有，所以我建議你學會和他做朋友，對你和你的家庭有很大好處。”
“謝謝你的建議。”許靈均笑了，“我想他不會聽從我父親的意見，逼着我去外國定居。”
“當然不會，他們現在已經開始談論合作的事情了。”宋小姐一笑，將菸頭按在菸灰缸裡，“許先生晚安。”
許靈均久久凝視這個漂亮的女秘書，最終轉過身，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小轎車就開進了京鋼大門，從海外考察歸來的王廠長等人早已正襟危坐，不時拿起鏡子照照自己的頭髮，一臉緊張的等待這位億萬富豪的到來。
“我就開門見山說吧，身爲一名商人，我很看好大陸未來的市場，昨天我和劉先生達成了初步意向，由我們出資，在貴廠設立聯營公司，生產由我們授權的化工產品。”
許景由開門見山，王廠長略一遲疑，他還在想着如何說開場白呢，人家更是乾脆，直接列明瞭合作方式。
“我很贊同您的想法，我們可以提供土地、廠房、人員以及成熟的營銷鏈條……”王廠長飛快掃了一眼，劉衛東寫給他的提示卡，“只是許先生大概也瞭解過，現在我們的廠子正在進行大規模改革，需要的資金數量可能會超出您的想象。”
“這個問題我不是沒有考慮過，這樣吧我們先期出資一億美元，根據發展前景再決定是否繼續投資。”
其實許景由也是在賭，他再厲害也無法預見未來的走向，至於這一個億……
對他來說一個億算不得什麼，就算全部賠進去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的。
做生意麼，在賺錢沒開始的時候就要充分考慮血本無歸的可能性。
又是一場拉鋸戰式的漫長談判，衆人從早晨八點半一直談到晚上九點，才最終將合作事宜敲定，許景由額外提出無論廠子是否盈利，必須每年拿出總銷售額的0.5%給自己的兒子許靈均，由他自由支配，作爲他虧欠兒子的補償。
對於這條，王廠長爽快答應下來。
第二天舉行了簽約儀式，部裡和市裡領導都來了，電視臺也趕來做了報道，許景由辦事也很乾脆，一個越洋電話打回去，外匯所當天下午就收到了一千萬美元的第一期投資款。
“這次咱們能順利獲得聖弗朗西斯科化學公司的投資，劉衛東同志功不可沒！”部裡的萬領導很快將這個大好消息向鄭老做了彙報，鄭老低頭想了想，“那個劉衛東，是不是我見過的很帥氣的小夥子？”
“對，就是他，難得您老還記得他！”
“我當然記得，他是寶日哈圖的女婿嘛！”鄭老爽朗笑起來，“小夥子很有能力，能夠拉來一個億美元的投資，這對我們的建設起到了很大的促進作用，他算得上功臣的稱號！”
“對了領導，您看這個新成立的廠子……”
“咱們不要干涉，讓劉衛東自己去弄，他要是幹不好，把錢賠光了，我要打他屁股的！”
現場衆人都笑起來，萬領導連連點頭，“咱們要給年輕人表現的機會，相信以劉衛東的能力，很快就能把廠子搞起來。”
“嗯，我聽說他們京鋼正在進行內部改革，這件事咱們不要做太多幹預，要敢給企業放權，不要用各種條條框框去圈住他們的手腳，搞鋼鐵說實話我們都是外行……”
鄭老一番指示，算是給京鋼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也是變相給他們鬆了綁，這下王廠長就可以大刀闊斧搞改革了！
京鋼現在有正式工三萬人，臨時工是正式工的一倍還多，大部分的髒活累活都給了臨時工，正式工仗着自己國家工人的身份整天遊手好閒吃空餉泡病假，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逍遙！
“王叔你可看好了，白紙黑字，一個億美元的投資，現在已經落實了一千萬美元了，就在外匯所存着，我大小算個功臣吧，現在上頭又給咱們鬆了綁，可以甩開膀子幹，那我問您……”
“有話說有屁放！”
王廠長摳摳鼻子，把鼻屎抹在一張草紙上，不耐煩催促道。
“給不給我開除正式工的權力？”
“你怎麼想的，上次趙工他們鬧得還不夠？你小子真是耗子玩貓不要命了……”對於劉衛東這種作死的行爲，王廠長表示強烈反對！
正式工吃你家大米了還是揍你家小孩了，你和正式工有仇啊！
“操他媽的！”劉衛東以這句話結束了和王廠長的談話。
“這次成立紅星聯合化工廠，按照上頭的意思呢是要辦成一個明星企業，一個標杆，所以在用人方面一定要慎之又慎，我知道你對遊手好閒的正式工很有成見，這樣吧，給你一個用人自主權，所有選拔過來的人才，都交由你親自面試，由你拍板定奪怎麼樣？”
王廠長見他一臉鬱悶出了門，急忙追出去，給了他一個無法拒絕的誘餌，劉衛東停下腳步，“一線職工由我自己挑選嗎？”
“對！”
“那中層呢？”
“這個不行，聯合化工廠畢竟是咱們進行生產經營，上頭一定是要安插中層幹部在裡面的……”
劉衛東低頭猛走！
“回來回來！”王廠長急了，這孩子的脾氣……
說翻臉就翻臉！
簡直是個刺頭！
經過劉衛東和王廠長“友好且友善”的討價還價後，最終王廠長讓步，在勞資、生產、調度、運輸等關鍵部門由他指派人充任中層幹部，剩下的後勤、宣傳、檔案、食堂等部門，可以由上頭派人擔任。
這已經是他能夠爭取的最大讓步了。
劉衛東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四合院，剛進門，就看到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紅旗小轎車，青青和小正傑嘻嘻哈哈從院子裡跑出來，許景由和宋小姐竟然不請自來！
“爸爸，那個阿姨好漂亮啊！”小不點一把抱住劉衛東的大腿，指指院子裡的宋小姐，笑道。
劉衛東抱起女兒，“走，咱們回家看看！”
“嗯嗯！”小不點眨眨大眼睛，“爸爸，小汽車！”
“是啊，你還沒坐過小汽車吧，等下爸爸帶你坐小汽車。”
“羞羞羞，你都沒坐過小汽車呢，我還坐過呢！”青青和小正傑合起夥來，衝小不點吐舌頭，扮鬼臉。
“你神氣什麼，我坐我爸爸大大卡車，嘟嘟嘟直冒煙，把你的小汽車踩成餡餅！”
“我爺爺開火車，把你爸爸的大卡車踩成餃子！”
“我爸爸開火箭，把你爺爺的火車踩成包子！”
兩個小槓精運動員拼命擡槓，聽得劉衛東腦瓜子都大了三圈！
閨女啊，你爸我可沒有開火箭的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