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是“少男十八春心動”的少,林是“停車坐愛楓林晚”的林,寺是“山寺菊花始盛開”的寺!
嗯?是桃花不是菊花?你確定?好吧,那就桃花。反正,不管是桃花還是菊花,都是有愛的存在!因爲——
這裡,是隻有光頭男人沒有平胸女人的純粹存在!
這裡,是隻有白菜豆腐沒有雞鴨魚肉的健康存在!
這裡,是隻有戒律壓抑沒有人性解放的苦悶存在!
但是,哪裡有撲倒,哪裡就有反攻!振臂高呼,自由萬歲!
嗯…小老兒說錯了?是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學弟弟斜眼,不是一個意思麼?
因爲少林寺在,所以男人就在;因爲少林寺在,所以健康就在;因爲少林寺在,苦悶就在!很好,和在一起,少林寺就是男人健康苦悶的存在!
爲甚麼是男人的?拜託,小哥兒你有點兒常識的好吧?能把少林寺看成少女寺也是本事,但是不如看成少男寺?
爲甚麼是健康的?要命啊!少林寺甚麼最出名?白菜豆腐?滾邊兒去!是武功啊武功!伏虎拳,達摩掌,韋陀掌,少林長拳,大力金剛指,獅子吼功,易筋經…這雖然是抽風文,可也是武俠的背景好吧?這人吶,可以沒有學識,但是要有常識的好吧?天天練功,天天唸佛,身心都是,嘿嘿,健康的啊!
至於爲甚麼是苦悶的?因爲男人是健康的!沒明白?問林子瀟去,剛纔那些不是我說的。
我走在少室山的臺階上,左耳邊是明鑑的絮絮叨叨,右耳邊是林子瀟的喋喋不休。我想到的卻是這樣一首詩: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籟此俱寂,但餘鐘磬音。
曲徑通幽處啊,那個禪房花木深…好句啊,好句!
且,你想多了吧。
小老兒是“吟詩”,不是“淫詩”的好吧?
只是說少林寺真的很高啊…我擦着汗,心裡只有嘆息,當初爲甚麼沒把這少林寺寫在一樓大廳呢?非要把它寫在這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
“師叔請稍後,明鑑這就進去稟報。”明鑑衝我一躬身,直直就進了廟裡去。
我略略點頭,轉頭看看門口那高高的樹,再聽聽林間的鳥語,我感慨了,果然是風水寶地啊。貴氣儼然,佛法無邊,阿彌陀佛!林子瀟啊,你還是老實點兒,這兒是佛門淨地!
更何況身邊還跟着尚飂…
甚麼閒情逸致都沒了。
我默默唸着阿彌陀佛,在胸口畫個十字。沒等我完成這個儀式,就聽見少林寺裡面警鐘長鳴——當——當——當——
我望望天上,啊,白雲真好啊——
沒等我感慨完,就看見少林寺大門洞開,呼啦啦涌出十八銅人來!
你不要問我爲甚麼是十八銅人!
因爲他們都穿着黃衣裳!K,炎黃子孫穿黃裳,這不是黃色小說,而是“春節”的腦殘文!不服氣麼?那你自個兒數一數,究竟是不是十八個!
好你個少林寺啊,小老兒也不是甚麼了不得的人物,幹嘛這麼隆重而熱烈的歡迎我?
歡迎就歡迎吧…幹嘛還帶傢伙的?那些□□舞棒的,看起來多危險啊,同志們,雖然你們是宗教界人士,但是和諧發展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啊!
沒等小老兒想好怎麼含着熱淚向他們講解三個代表科學發展觀以及和諧社會的偉大思想,他們後面已經出現了一個滿頭——白髮?怎麼可能!噴飛你個沒常識的!——鋥亮的中年和尚來!
我上前一步深深打躬:“大師好!”
他一跺腳:“妖孽!你又回來幹嘛?!”
…
山風吹過,啊,真是涼快啊…
“孽障!”他再一跺腳:“貧僧好容易趕你離開,但你爲何去而復返?!少林寺與你們瘋神幫也算頗有淵源,何必苦苦相逼?!”
…
我一皺眉頭,如果我是瘋神幫,那你是神經病麼?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的好吧?就敢這麼說我?你是姓司馬啊還是叫遷啊…還能這麼雄赳赳氣昂昂領着一羣同樣閃亮的和尚衝出來的,也算是少林寺的某個得道高僧,就算你是這個身體原來主人頗有淵源的熟人,也不能這麼詆譭我吧?這可是人身攻擊兼精神虐待,我可以告你誹謗的好吧?好歹你也要對我公開道歉以及賠償我誤工費、精神損失費等等這些。
他看我不說話,這就哼了一聲:“妖孽,你說話啊!”
我嘆口氣,笑眯眯看着他:“大師啊,你老妖孽妖孽的叫我,就不怕犯了嗔戒麼?死了是要下拔舌地獄的啊。”
他面上猛地一紅:“你,你這個——”
我擺擺手:“其實我來也沒啥事兒,就是…”摸摸我也同樣兒的頭,我正在思考這個尷尬而危險的時刻說甚麼比較合適。
尚飂卻幽幽開了口:“明秀大師,看來這個瘋瘋癲癲的人,不是你們少林寺的弟子嘍?”
哦,原來那個中年大叔叫明秀。我擡頭看他一眼,倒是真挺秀的,想必年輕的時候兒也是美人啊。雖然他站得離小老兒有點兒遠,但是光頭反光,正好方便我看清剃了頭髮下他的面目。嘖嘖嘖嘖,看看看看,這上額可稱寬閣方峻,而且額頭明淨清靈,肯定是天賜豐盈,早年發達,功名早就啊!
明秀看他一眼,面色稍霽:“原來是尚少俠。”
我一挑眉毛斜眼看看他,看來還真是有點兒名氣的人嘛,至少少林寺肯給他點兒面子。
尚飂一拱手:“明秀大師,此人是在下於漠北胡家堡外三十里小鎮尋得,目他爲當地流竄之淫賊,但他自言是貴寺弟子。在下不敢輕舉妄動,這才押解他回貴寺與大師對質,還望大師見諒。”
明秀嘆口氣:“尚少俠客氣了,此人雖不是少林弟子——”
話音未落,尚飂已經抽出直刀架在我脖子上:“你騙我,只有死!”
我瞪大眼睛,看着尚飂的眼睛:“殺了我,你會後悔的!”
尚飂冷血一聲正要動手!
“——但他與本寺卻有干係,也不算扯謊太過。”明秀幽幽舒口氣,面上一片平和。
我轉過頭去看着他的臉:“老和尚,你別大喘氣兒成吧?這是會掉腦袋的!”
“嗯?聞名於世的小神仙居然會怕死?”明秀冷冷一笑。
我身上不覺一涼,你知道那種笑容吧?嘴脣上揚,面頰放鬆,聲音舒展,但是!眼神冰涼,喉間出聲兒,這是典型的假笑!
會發出這種笑聲的人,只有一個目的——借刀殺人!
笑官打死人啊…我再一次的感嘆這些世俗的名言。死了也好,反正呢,活着也沒啥意思。只是好容易能擺脫之前那個抽風的世界——呃,好像這個世界也很抽風——還是應該珍惜的吧…
只是說,掙扎這種東西有趣有價值的地方就在於結果未知,也即有那麼百分之零點零零零零零零幾的機率,所以還有希望。但是很明顯,我現在這個指數不是趨近零,而是等於零。
好吧,我零了,我也受了…耽美大嬸,您滿——意——了哈?!
尚飂放下刀來:“既然認錯了人,真是抱歉!”說着還刀入鞘,衝我打個躬。我正要擺手呢,他卻又擡頭看着我,“可是能叫少林寺這般‘禮遇’的,也不是甚麼好人!”
小老兒自然不是好人!我只是不是壞人而已。偶爾廢柴,間歇性抽風,大部分時候兒無聊,很多時候兒發呆,絕大多數時候兒渾渾噩噩,但是,這跟少林寺的“禮遇”有嘛關係啊?
尚飂盯着我,口裡卻是衝着明秀:“大師且安心,這等毛賊就不必少林寺動手了,待我——”
我嗖一下竄開三步遠!
才三步?
嘛叫才三步啊?!對於不會武功的我來說,這已經是人體極限了好吧?
尚飂跟進一步:“早就看你這奸賊鬼鬼祟祟,果然不是好人!”
我翻個白眼退了一步:“喂喂,有話好好兒說,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鬼鬼祟祟了?”
尚飂哼一聲,逼近一步:“你在胡家堡附近出現。就算不是淫賊,說不定是淫賊的同夥!”
“哈哈哈,說不定?你幹嘛不說‘莫須有’?!”我退後一步。
尚飂跟進一步:“一路上你躲躲閃閃,不敢走官道,只撿着小路山路而行,分明是心裡有鬼!”
我認識大路嘛?我敢走大路嘛?再說了,帶路的是明鑑那小兔崽子,不是我!
我眨眨眼睛,對了,明鑑呢?
不等我想出來,尚飂跟進一步:“不要左躲右閃,男人大丈夫,敢作敢爲!”
我這一下是真惱火了,瞪着他一句話就吼過去:“我不是甚麼男人大豆腐的好吧?要我認也行啊,可我幹嘛啦?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尚飂這就愣了,慢慢退開一步:“你真沒幹過?”
我瞪着他的鼻子:“你說我淫賊,我淫誰了?你啊?”
尚飂卻臉上一紅,我忍不住走近他一步:“就憑你?再美上一百倍,小老兒也不稀罕出手!”你要曉得,調戲小受這麼麻煩的事兒,小老兒從來不幹。我光坐着就有小受上門勾搭,我還嫌坐着無聊呢!就憑你這貨色…好吧,你也算長得不錯了,不過小老兒對你,沒——興——趣——
尚飂哼了一聲卻再退一步:“你不想?你是不敢!”
我哈哈一笑昂首前行一步:“小老兒還沒不敢過!”
“要不是你曉得我是尚飂,知道你打不過我,知道你那些迷信符咒的對我沒用,你會不敢?!”尚飂也瞪着我。
我一愣,尚飂生氣…貌似不是因爲我不是淫賊他跟錯人了,也不是因爲他跟錯人了惱羞成怒,更不是因爲他要逞威風殺我替少林寺清理門戶求個恩惠未果,而是…而是…
好吧,這個可能性也是很小的,只能說大概約莫或者也許可能是——
因爲我對他沒興趣???
我一陣惡寒,忍不住摸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這都嘛亂七八糟的,你當自個兒是錢哪,人人都喜歡?
尚飂見我這模樣,一皺眉頭道:“有話就說!”
我嘆口氣退後一步:“尚飂,我不管你是哪根筋不對,現在在少林寺門口就是人家地盤,你幹事兒想清楚點兒,是非曲直的我也就不說甚麼公道自在人心了。”
“你想說甚麼?”尚飂不敢大意,緊緊盯着我。
我搖搖頭:“我這次來少林,便是洗心革面想遁入空門,求佛祖保佑,每日馨香三株,只求孤燈黃卷伴我終老——”
我話還沒說完,只聽身後嘩啦啦一聲,那些銅人羅漢的竟然在明秀的帶領下統統躲回山門裡去了!而且裡面的鐘馬上敲起來了!
噹噹噹啊——
我應該是滿頭霧水一臉黑線吧,因爲尚飂看我一眼道:“這是少林寺遇到大敵才敲的鐘聲…看來,你真不是甚麼好人。”
我K!我出個家嘛,至於嘛?!
作者有話要說:左抽抽,右抽抽,脖子抽抽,屁股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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