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攀月默然不語,良久之後才輕嘆一聲:“張竹生……我在夢裡見過他,”她對朱阿姨一笑,“他很好,他說等着我們去找他。”朱阿姨笑了:“不用安慰我,我知道的。”“是真的。”楊攀月點點頭。
“也許真的是他回來了。其實我還一直挺擔心,要是這個張竹生回來不認識我,我會更難過。”朱阿姨拍拍楊攀月的手,“張竹生的能力是穿牆,所以我一直覺得那個墳頭埋不住他。要是出現在你夢裡,肯定就是他,他不放心你,他還愛着你,所以……來看你。”
“之前那個張竹生嗎?”楊攀月皺着眉頭仔細想着,“是以前那個張竹生出現在我夢裡?”
“能這麼關心你的,還有誰?”朱阿姨笑着,站了起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石珀那孩子。”
楊攀月笑着點點頭,等朱阿姨走出房間,楊攀月又陷入了沉思:“以前的張竹生……會是什麼樣的人?”
在很晚的時候,安吉娜終於准許楊攀月見石珀。當楊攀月坐到石珀牀前,石珀正在狼吞虎嚥吃東西。“慢點吃,”楊攀月不覺皺起眉頭,“吃相真難看。”
石珀隨便吃了兩口,放下東西,笑了一聲:“我傷的比你重,當然要補補。”“他們說你身體沒事,”楊攀月隨意地笑了一下,“一會兒黃辰辰他們就來了,你要不要裝可憐,博取一下同情?”
石珀笑眯眯地靠在牀頭,看着楊攀月:“眼淚看得太多了,我倒是想看一下他們的笑臉。”楊攀月作勢要打他,一陣喧鬧聲傳來,楊攀月苦笑一聲:“這是他們第一次被允許到這層來。”
黃辰辰出現在門口,看見兩人,驚呼一聲,一陣跑動。楊攀月站起來迎向她,黃辰辰一下抱住楊攀月的腰:“姐姐!”
楊攀月輕輕拍拍黃辰辰,“去看看你老師吧。”她微笑着朝着圍來的衆人點點頭。
“我就說了沒事的!”韓進嘿嘿亮着他的大嗓門,走上前來,擁抱了一下楊攀月,“好像又胖了?”
楊攀月按着他的頭,朝他腦袋上狠狠用指頭彈了個腦嘣,韓進哎呦哎呦叫喚着,四下閃躲。
教授看着牀上的石珀:“什麼感覺?”石珀輕輕拍拍黃辰辰的手,“恍若隔世啊,”他苦笑一聲,“我被人殺了一次,那滋味真的不好受。”“能活下來就好,”教授嘆口氣,“找不到你們,我們都快瘋了。”
“沒那麼容易死,”伍德看着石珀說,“我相信你們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倒是黃辰辰比我們更堅信這一點,”他看着羞赧的黃辰辰,“她確信你會回來,因爲你答應過她的。”
石珀心中一酸,看着黃辰辰,黃辰辰憔悴了很多,石珀拉着黃辰辰的手:“對不起……”
“我沒怪你,”黃辰辰輕輕撫着石珀的臉,“你去救楊姐姐,這是意料中的。我只是……”她輕輕伏在石珀的胸口,“忍受不了你不在的日子……”
“託尼抓回來了?”皮特問楊攀月。楊攀月點點頭,“被關起來了。”“他可欠着我不少帳要算呢,”桑傑斯嘿
嘿笑着,一口碎牙使得他猙獰無比,“這幾天我都只能喝稀的,拜他所賜啊。”
楊攀月和石珀再次跟衆人聚在一起,已經是之後的幾天了。王立彬告訴他們,潛艇很快要回到基地去了,“必須要大修,”王立彬嘆口氣,看着衆人,“這片海域已經不安全了,你們不能跟着船走,我們會送你們上岸,你們將步行抵達黑堡,跟領袖會合。領袖在石珀和楊攀月失蹤之後突襲了敵人的基地,現在敵人龜縮不出,你們應該很安全,而且,”他笑了一聲,“上次你們攻破敵營,殺了陸光直人,這事讓敵人很忌諱,恐怕現在他們都會躲着你們走。”
石珀點點頭,“別擔心我們,只是這一分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相見?”他看着王立彬那筆挺的軍裝,“我會在領袖面前替你們開脫的。”
王立彬苦笑一聲,“自己的責任自己去背,我沒什麼好辯解的。石珀,”他望着衆人,“還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提出來,可能這是我最後一次能爲你們行駛我的權利了。”
“弄個酒會吧,”石珀笑了,“教授可是很惦記你的酒呢。”
“還有,”桑傑斯上前一步,嘿嘿一笑,“讓我們見見託尼。”
王立彬點點頭,“都答應你們。不過,託尼是領袖要的人,別玩死他。”說完,他轉身對安吉娜點點頭,離開了。
“酒會我安排,”安吉娜微笑着,“會讓你們滿意的。至於託尼,你們現在就要見他嗎?”她眉頭挑了一下,“跟我來吧。”
衆人互望了一下,跟着安吉娜朝着通道深處走去。穿過幾道衛兵把守的關卡,安吉娜推開一扇門,“進去吧,”她對幾人說,“別玩得過火了。”
這是個很大的房間,到處堆着一些雜物,像是個工具房。衆人對望一眼,朝着裡面走去,安靜的通道里只有衆人凌亂的腳步聲。
突然,前方出現一陣輕微而有節奏的敲打聲,“噹噹噹”,這聲音極有規律,機械而尖銳。石珀一下子看見前面牆角蹲着一個人,正攥着一把錘子在敲打着什麼。
“託尼?”石珀一驚,大步朝前走去。那人聽得動靜,猛然扭過身來,正是託尼,卻早已不是起先的模樣,只見他眼窩深陷,頭髮都掉光了,臉上幾道抓痕結着血痂,雙腮塌了下去,尤其那一雙眼睛,漆黑油亮,又黑又大,卻滿是驚恐和畏懼,他全身發抖望着衆人:“你們……還是來了。”身子儘量朝着牆角縮去。
“怎麼搞成這樣子?”韓進皺了一下眉,“柔道九段?”
“被小月嚇破了膽了,”石珀苦笑一聲,“我沒興趣折騰了。”
楊攀月走前一步,託尼突然尖叫起來,胡亂掄着錘子:“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楊攀月厭惡地看了一眼,轉過身,“咱們走吧。”衆人都沒了興趣,搖着頭跟着走了出去。
桑傑斯嘿嘿笑着,看了韓進一眼,“你還有興趣?”韓進抱着雙臂,搖搖頭,“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走,我留下來只是看着你別把他弄死。”
桑傑斯點點頭,大步朝着牆角
的託尼走去,託尼驚恐萬分,縮成一團,抱着頭瑟瑟發抖:“不要過來……”桑傑斯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將他拽了起來,盯着他那漆黑的眼睛,露齒一笑:“報應來了。”
“啊!”託尼尖叫一聲,猛地掙脫桑傑斯,再次將腦袋紮在牆角,像只鴕鳥般將屁股撅着,渾身戰抖不已。託尼四下張望了一下,順手從旁邊敞口的箱子裡拿出把螺絲起子,“來,乖了,”他笑眯眯地拍着託尼的屁股,“叔叔幫你剔剔牙。”
他回頭看了一眼抱着雙臂的韓進,“你過來幫忙!”韓進嘆口氣,慢悠悠走了過來:“我說,你別這麼變態好不好,想當初我可比你變態得多……”
石珀和衆人站在門口抽菸,隨意說着話,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這慘叫讓人心口發麻,骨頭髮酸。黃辰辰一驚,就想衝進去,石珀一把拉住她,搖搖頭,深吸了一口煙:“沒事的,不讓老桑發泄,他會憋出病來的。”
黃辰辰點點頭,偎在石珀身邊,一句話也不說。
桑傑斯氣喘吁吁,甩着螺絲起子上的血漿,託尼跪在地上,低低哀哭着。七八顆牙齒被桑傑斯撬斷散落在地上,閃着幽幽的光。
“抓住他的手!”桑傑斯低喝一聲,韓進冷笑着一把抓住託尼的手,託尼驚恐萬分地使勁抽着自己的手臂,桑傑斯一個耳光抽上去:“老實點!”託尼又嚶嚶哭了起來,被緊緊攥着的手顫抖着,桑傑斯雙眼發紅,拿着螺絲起子慢慢插進託尼的指甲縫,猛地一撬,啪地一聲,指甲蓋帶着血絲飛了出去,託尼渾身一緊,劇烈抽搐着,隨即突然一聲痛號響徹房間,那悲鳴在通道里迴盪着。
“不疼,乖,”桑傑斯眉飛色舞,又將螺絲起子插進託尼另一處指甲縫裡,獰笑着撬動着。託尼突然一把推開桑傑斯,伸手抓起地上的錘子,朝着桑傑斯的腦袋砸去!
桑傑斯一扭頭,一錘子砸在他脖子上,桑傑斯悶哼一聲,翻滾了出去。“媽的!”韓進大怒,一腳朝着託尼踢去,託尼狠狠一錘子砸在韓進的小腿骨上,韓進嗷地一聲,抱着腿連連跳動,痛徹骨髓。
桑傑斯爬了起來,捏着螺絲起子,揉着脖子,“被拔了爪牙的野獸也有兇性,”他冷笑着,“我倒是忘了。”託尼攥着錘子的手滴着鮮血,他惡狠狠地望着兩人,渾身顫抖着,眸子已經發紅,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憤怒。
“你他媽的……”韓進放下腿,又一腳朝着託尼踢來,託尼掄起錘子,朝着韓進的大腿、胯部、脊背接連狠狠砸了幾下,韓進一下子趴在地上,半天沒喘上氣。託尼惡狠狠地盯着桑傑斯,桑傑斯扭頭看看地上的韓進,“沒事吧?”韓進哼哧了半天,“沒事,就是……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他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桑傑斯點點頭,看着託尼,“這就對了,你現在這樣子我很欣慰,”他慢慢活動着手腳,“我心裡沒壓力了,咱們好好打一場吧。”
託尼怒吼一聲,掄起錘子朝着桑傑斯砸去,桑傑斯一把抓住託尼的手臂,另一隻手攥着螺絲起子朝着託尼小腹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