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衆人轉過那山峰,赫然望見一座鑲嵌在山石上的城堡建築,一時都驚呆了。這城堡規模宏大,震人心魄,面朝着大海,衆多身穿軍隊制服的人來回穿梭不停。
“這纔有一個軍部的樣子啊,”韓進望着這高大的城堡,喃喃說着,“你們人很多……”
王立彬點點頭,“領袖已經知道你們來了,派了人來接你們。”他指着前面正列隊跑來的軍人,“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說話間,那隊軍人已經來到眼前,領頭的朝着王立彬行個軍禮,兩人說着德語進行着交接。交接完畢,王立彬回頭對衆人說:“咱們還會再見的,我現在趕回去報道。我想今晚你們就能見到領袖了。”
他朝着石珀伸出手,跟石珀用力握了一下,又跟衆人一一道別,帶着兩個手下走了。
“石珀,”來接他的軍人站得筆挺,“現在我帶你們先去休息。已經安排了急救,放心將你們的人交給我們吧。”幾個軍人打開擔架,將教授慢慢擡了上去,又幾個軍人攙扶住受傷的人,“跟我們來吧。”
衆人跟着軍人朝着那巨大的門廊走去,踩着臺階,衆人的心都狂跳起來。
走過門廊,進入大廳,整個大廳都是石頭築就,並沒有外面那樣精緻,但卻顯出一種粗獷大氣的美。
“這城堡花了不少工夫吧?”楊攀月盯着冷峻巍峨的大廳,問。“就外面花了點工夫,”那軍人說,“裡面都是天然的洞穴稍加修整完成的。”
衆人穿過空曠的大廳,那軍人領着衆人走進旁邊一條走廊,在一扇鐵門前停下了腳步:“把教授擡進去。各位,請大家先在這裡,”他指着門旁一個小小的紅色十字標牌,“有需要處理傷口的,也在這裡處理。”
衆人推開鐵門走了進去,裡面已經有十幾位醫生打扮的人,紛紛跑步迎上來,忙而有序地將教授推進一間屋子。其他的醫生也忙碌起來,檢查着衆人的傷口。他們考慮的很周到,楊攀月和黃辰辰被特別安排到裡間去做檢查。韓進爬在鐵牀上,哎呦哎呦直叫喚,石珀有點好笑,心裡的緊張情緒也漸漸消退着。
衆人的傷勢都不嚴重,醫生幫伍德把彈頭從屁股上取了出來,伍德捏着那帶血的彈頭看了看,又扔進盤子裡。其他人都是輕傷,可經過醫生們的認真處理後,每個人都被裹成了糉子一般。
黃辰辰走了出來,看到衆人的樣子,不由得咯咯大笑,石珀搖着頭,“有點誇張了。醫生,這樣他們行動不方便。”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那醫生戴着口罩,白了石珀一眼。
等到衆人都處理完畢,一羣人只剩下石珀、黃辰辰和王超沒有受什麼傷,但也被藥水擦得身上紅一塊紫一塊的。石珀哭笑不得:“我感覺自己像個蟲咬過的茄子。”
“教授情況怎樣?”楊攀月吊着一條胳膊,問醫生。醫生點點頭,“還在搶救,問題不大。”衆人稍稍安心,鐵門被推開了,之前那軍人走了進來。
“已經爲大家準備
好了晚餐,請大家跟我來吧。”衆人跟着那人走出診治室,路上那軍人自我介紹着,“我叫馮德里安,今後我將負責你們的生活,如果有什麼需要和問題隨時可以找我。我就住在你們的宿舍隔壁,吃過飯我會帶你們去。”
“馮大哥好。”黃辰辰甜甜叫了一句,馮德里安一笑,“黃小姐,要真論起歲數,我1925年生的,你哪年出生的?”黃辰辰吐吐舌頭。石珀見這人不像別的德國人那般古板,倒是生起幾分好感。
吃飯的地方有張很大的桌子,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飯菜。海鮮多了些,不過也有一些叫不出名的蔬菜,應該是野菜類的。衆人圍着桌子坐好,見餐具竟然是筷子,只在桑傑斯幾人面前擺了刀叉。“真周全,”楊攀月笑笑,“看來爲迎接我們,他們沒少費神。”
“領袖知道柳教授喜歡紅酒,”馮德里安端出一瓶葡萄酒,“特地爲他準備的,可惜他現在不能喝,”他慢慢在每人的杯中盛滿酒液,“你們慢用。”
在這樣的情形下,衆人也不好意思過於失禮,都慢慢吃着。皮特吃得愁眉苦臉,臉上剛被縫上幾針,疼痛難忍,最後還是用勺子盛着湯水喝了點。
等到衆人吃完,馮德里安帶着衆人去住處。
那住處在一條長長的走廊裡,幾間屋子緊挨着,每人一間,最外面是馮德里安的房間。房間內收拾得很乾淨,簡潔而空曠。
見衆人很滿意,馮德里安對衆人說:“知道大家都很累,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帶大家參觀一下這裡。另外,石珀先生,如果您沒什麼事情的話,領袖要見您。”
石珀心中一緊,看了看衆人,點點頭。
“請跟我來吧。”馮德里安帶着石珀穿過走廊,朝着黑堡深處走去。
黑堡深處是一個巨大的洞穴,一些軍人守在這裡,洞穴內竟然還有一些老式的迫擊炮。這洞穴分兩層,馮德里安領着石珀走上石階,朝着上層走去。
上層的走廊更像是一條棧道,有着鐵護欄,一條幽深的走廊通往深處。馮德里安在這裡停住了腳步,對守在走廊外的衛兵說了幾句,扭頭對石珀說道:“我只能送您到這裡了,領袖在最裡面的房間裡等您。”
石珀微笑着點點頭,大步朝着走廊走去。
走廊兩邊都是一些安着鐵門的房間,在盡頭,有一扇巨大的鐵門虛掩着,透出裡面的燈光。
石珀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門,無人應答,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巨大的房間,兩邊陳列着一些武器和電子設備,在房間的盡頭,有一張巨大的桌子,桌子上擺放着一些紙箋,看來這是領袖辦公的地方。
石珀四下看了看,沒看到人,倒是看到辦公桌後的牆壁上一幅巨大的地圖,跟在小島裡發現的一模一樣,另一邊牆上垂掛着一面紅底黑色的德國軍旗。
“有人嗎?”石珀一邊問着,一邊打量着這地方。從擺設上看,這個領袖像是個有潔癖的軍人。石珀一邊尋思着,一邊慢慢朝着那辦公桌
走去。
辦公桌前有把椅子,石珀坐了上去,靜靜等着。
地圖邊上一聲清響,石珀這才發現那裡有扇暗門,一個身穿防化服,帶着防毒面具的人從門裡走了出來,朝着石珀點點頭。
石珀以爲是這裡的衛兵,沒有站起來,點頭示意:“領袖不在嗎?”
那白衣人卻走到辦公桌後,在那張椅子上坐下,看着他。
“啊……您就是……”石珀抱歉地笑笑,“您這身打扮,跟外面那些人沒什麼區別,我以爲……”
“你還好嗎?”領袖突然幽幽地問了一句,石珀一下子呆住了。
這聲音,那麼熟悉,每次在他最危急的關頭,都會出現這聲音,如此得刻骨銘心!
“你是女的……”石珀疑惑地看着領袖,又苦笑着搖搖頭,“你的聲音……讓我想起一個人。”他低下頭嘆口氣,“我曾經叫安吉娜教官轉達給您,讓您幫我留意下一我妻子的下落。”
“石珀……”領袖聲音突然哽咽着,她慢慢摘下面具,一張蒼白熟悉的面容出現在石珀面前,卻早已是滿面淚水,“我一直想着,該如何見你……”她抽泣着,慢慢站了起來,“石珀……”
石珀早已驚呆在那裡,盯着夏薇的臉,眼睛一動不動,臉色一會青白,一會紫紅。
“夏薇……?”石珀終於從喉嚨裡擠出這兩個字,彷彿處於恍惚之中。
夏薇悽然一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見了……”她慢慢轉過辦公桌,來到石珀面前,輕輕蹲下,伏在石珀的腿上,“你知道我有多想你麼?每夜每夜的想,每時每刻的想,”她擡起淚眼,望着石珀的臉,“抱抱我,好嗎?”
兩人都站了起來,石珀輕輕擁着夏薇,夏薇卻緊緊抱住石珀,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這是在夢裡嗎?”石珀的腦袋一直處於缺氧狀態,一陣陣迷糊着,“是楊攀月搞的鬼嗎?”
他慢慢捧起夏薇的臉,仔細端詳着:“不會的,她沒見過夏薇……”
突然一行淚水從石珀的眼眶溢出,他慢慢跌坐在椅子上,用力撕扯着自己的頭髮,“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石珀……”夏薇抓住石珀的手,“對不起……”
石珀擡起頭,滿面淚水看着夏薇,嘴脣顫抖着,“如果這是夢,不要太快醒來……如果不是夢,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夏薇身體顫抖着,“別說話,讓我好好抱抱你,多久沒被你抱過了……我都忘記了那感覺……”她輕輕偎在石珀懷裡,身體隨着抽泣抖動着。
石珀輕輕撫摸着夏薇的頭髮,默默注視着她,眼淚一滴滴落下來。夏薇閉上眼睛,輕輕仰起臉,石珀伏下身子,慢慢將雙脣印上去。
兩人終於激吻起來,淚水混在一起,哽咽着,發泄着。這世間的苦難和悲舛,這不知是夢是真的邪惡世界,這人性的掙扎和無奈,這些一切統統都化作眼淚和熱吻,哪怕世界末日到來,他們也再不會分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