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小護工離開，柯寶晶趕忙又湊到了江凌的身邊。
“你冷靜一點。”
“你聽我說，現在有很多事情發展到了我壓根無法理解情況。”
“至於你說的林季和沈不言，我現在不知道你是怎麼認識他們的，但是他們的的確確現在就在樓下。”
不等柯寶晶話說完，聽到二人在樓下，江凌立即就從牀上爬了起來朝着窗戶跑去。
柯寶晶緊隨其後，快速拉住了她。
“你冷靜一點！你從這掉下去了他們也看不見你！”
江凌顫抖着身子，轉過臉看着柯寶晶，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什麼意思……？”
“他們看不到我？”
“爲什麼看不到我？”
柯寶晶又驚又喜。
這是江凌近幾個月來最正常的時候。
她居然主動開口問話了！
柯寶晶鼻頭一酸，抓着江凌的手又使勁了一些。
“你這樣，你先離開這個窗戶這。”
“我知道你現在很激動，但是有些事情必須得一步一步慢慢來。”
柯寶晶激動的說話時渾身都在顫抖着。
“他們兩個現在面臨了一個情況。”
江凌囁嚅着嘴脣，眼巴巴得望着柯寶晶。
“什麼情況？”
柯寶晶看着江凌這幅悽慘不已的面孔，忽的心頭一疼。
她不由自主得伸出手摸了摸江凌的頭。
“乖孩子……”
這一次，江凌沒有後退，也沒有躲開。
她只是眼神呆滯得，直勾勾得望着柯寶晶。
因爲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她整張臉都看的削瘦了許多，眼眶深深得凹了進去。
柯寶晶擦了擦眼角的淚，“我有些解釋不明白，我想帶你見他們。”
“但是你得答應我，不準亂跑，只能在院子裡面待着。”
“我會叫他們來見你的。”
“可以嗎？”
江凌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絲的變化，微微觸動之後，她的嘴角終於露出一盞笑意。
……
在樓下等待的二人，林季尤其是感覺到奇怪。
在他們進入養老院的時候，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只能通過閉着眼的時候看到一些畫面來判定這附近存在的到底是人是鬼。
可是等他們離開養老院之後，周圍的嘈雜聲又出現的那麼真實。
這完全就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啊。
“沈不言，是我出現幻覺了？”
沈不言搖搖頭，“不是你出現幻覺了，是我們可能都在幻覺裡面。”
林季一愣，“啥？”
沈不言表情嚴肅了起來，面色也陰沉了許多。
“一開始我只是猜想，是你的眼睛帶來了周圍的一切變化，亦或者是你的無限復活技能帶來的這一切的不可思議。”
“當然，我一直也抱着這樣的想法，來接受這一切事情。”
“可是就在剛纔，養老院出現的變化讓我發覺，我一直以來的想法可能出現了錯誤。”
“柯寶晶跟我們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也不存在於你的腦子裡。”
“所以她是一個定量，包括這個時代的所有東西都是定量。”
林季忽然明白了什麼，恍然大悟得看着江凌那間病房的窗口。
“所以江凌跟我們一樣，她在這個療養院裡面其實是看不到任何人的？！”
“她看到的周圍的一切，都是荒蕪的，廢棄的，甚至是我們那個年代的時候，這個地方荒廢后了的樣子？！”
沈不言點點頭，表情凝重。
“你很聰明。”
林季眉頭緊皺着，“江凌不是自己瘋了，她是被周圍的一切逼瘋的……”
“我們得帶她走。”
“可是爲什麼只有這個地方會出現變化呢？”
“其他的地方怎麼就沒有事？”
沈不言摸了摸下巴，視線逐漸挪到了林季的眼睛上。
“這就是我一直在猜想卻又難以確認的了。”
“你的體內一直有一樣東西在引導你做事情，但是這個東西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林季仔細回想着，然後點點頭如實回答：
“的確是這樣，上一次出現的時候是跟李小蝶交流的時候。”
沈不言眉頭緊鎖着，看着周圍的一切。
他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所在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在幻象之中，是虛假的世界。
而這些虛假世界的起源，或者是觸發虛假世界變化的契機，都在林季的身上。
“他們出來了。”
林季沒有等到沈不言說後續的答案，卻得到了沈不言傳達來的另一個消息。
林季轉過頭，朝着療養院的方面看過去。
他忘記了，自己閉着眼是看不到正常人的。
柯寶晶拉着江凌從樓裡走了出來。
江凌沒有注意到門外守着的二人，只是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本能得跟着柯寶晶走着。
沈不言拉着林季朝着院內走了過去。
周圍的一切都瞬間安靜了下來，這變化，四個人裡面只有柯寶晶難以忍受。
她有些適應不來這突然的安靜，以及周圍場景突然的變換。
江凌一直歪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
直到她看到了兩雙男人的鞋子出現在自己的視野範圍內，江凌猛地擡起頭。
她眼睛瞬間亮了。
“真的是你們！”
江凌撲向了林季和沈不言，卻被沈不言一把掐住了脖子。
柯寶晶見狀嚇壞了，趕忙拉住了江凌。
沈不言收回了手，表情略微冷漠。
看到柯寶晶這麼緊張的樣子，他心中不免有些想笑。
他只是想要保持這個江凌跟他們的距離，手上根本沒有用一丁點的力氣。
江凌被拉扯開，也不掙扎，只是擡起頭的時候居然滿臉的淚痕。
“你們真的在！”
“這是什麼地方！求求你們了帶我出去！”
“帶我出去啊！”
江凌哭喊着，嗓音沙啞，似乎已經沒有力氣繼續喊叫了。
她在這個地方受夠了折磨了。
沒有一個人！房間的門會自動打開！她想跑出去的時候還會有一股看不到的力道拉扯着她回到房間！
每天送來的食物都是發黴的！
她精疲力盡的時候，會感覺到胳膊上疼痛，然後就看到發黃的注射瓶內裝着不明液體，正順着已經沾了會的軟管流進自己的體內。
她每次都是醒了又睡去，睡醒了又逃不出去。
就連那些注射進入她體內的液體，都讓她無力反抗，甚至連拔針的力氣都沒有。
她要被逼瘋了！
那個自稱是她姐姐的女人，每次進來的時候居然還在對着空氣說話！
走廊上她把什麼東西摔碎在地上了，等到江凌出去的時候纔看到地上一個破碎的香水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