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蒙泊與秦深然到寒王府門口,看住白藍淡然的神情,秦深然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他不知該如何與她說話,記憶中,他從前與她說話時都是一付高高在上的驕傲口氣,從沒把她放在眼裡,現在面對她不免有些尷尬。
“惜兒,你今日向天中城和北齊同下戰書,實在是有點衝動了!”蒙泊終於還是忍不住擔擾地說。
“爹,既然遲早都是要一戰,北齊一再挑釁我寒王府,今日還重傷了輕寒,此時我再不出手,豈不是更助長北齊的氣焰,而且,我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夜輕楓如今觸到我的底線了,我是不會再容忍的。”白藍淡淡道,雖然現在大家的真實身份都已公開,她應該喚蒙泊舅舅的,但一直以來喊習慣了,況且,從蒙泊的擔擾的神情,她還是感覺到了他發自內心的關懷,她向來不是冷情的人,只要別人拿出真情待她,她必然也會回報以真情,在這個世上,她的親人已經不多了,蒙泊和秦深然也算是她僅餘的親人了。
“話雖如此,但以一敵二,天中城的勢力也不可小視,還有武子興身爲兵家家主,用兵如神,在戰場上向來沒有敗過,是個強勁的對手,寒王府將會腹背受敵。”蒙泊仍是一臉擔擾。
“爹請放心,我從不會打無把握之戰,武子興再用兵如神也有弱點。”白藍對蒙泊盈然一笑,如花燦爛,渾身充滿着一種自信的魅力。
猶豫了許多,秦深然終於遲疑開口:“惜兒,從前我對你不瞭解,多有得罪,你還在生我的氣麼?”
“我沒有生你的氣,無論怎麼說你都是我的表哥,我不是那麼記仇的人。”白藍對他淡淡一笑,勇於承認從前對她多有得罪,從這一點看,秦深然確實長大了,不再是當年的紈絝太子,看上去也不再那麼可惡。
看着白藍的笑顏,及對他的寬容大度,及秦深然更覺愧疚,:“你此次與北齊和天中城的戰爭,也許我和父親能幫上一點忙……”
白藍打斷他:“不必,這是我與夜輕楓的恩怨,我自己能夠應對。”
她心掛文輕寒的傷勢,轉向蒙泊:“爹,我就不多留了,輕寒重傷,我還要回去照顧他。”
秦深然還想說些什麼,見她神色回覆淡漠,終於住了口,轉身與蒙泊上了停在大門前的一輛豪華馬車。
白藍回到暖心殿,見到殿側院牆外,十幾個黑衣人還陷在陣中拼力抵抗。
她冷冷一笑,來人看樣子還是頗懂得奇門遁甲之術,在天下各家中,唯有陰陽家最爲精通奇門遁甲,這十幾個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當年在論道大會上她折了陰陽家的十二個高手,看來趙芊芊還挺能忍耐,居然忍到了這多年以後再借滿月宴潛進寒王府來尋仇。
可惜,她的這個九星陣,是根據二十一世紀的十二星座其中的九大星座方位而設,除非是趙芊芊本人親來,否則天下只怕難有人破得了。
回到房間,冷莫一正在牀前爲文輕寒把完脈,臉色有些古怪。
快步上前,白藍蹙眉問道:“輕寒怎麼樣了?”
“王妃,王爺沒有……”冷莫一的話還沒有說完,牀上的人便發出一聲咳嗽,打斷了他的話。
冷莫一識趣地讓開牀前的位置,白藍衝上一步,面露欣喜:“輕寒,你醒了!”
伸手握住文輕寒的手,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着白藍,露出傾倒衆生的笑容,“藍兒,我沒事。”
“你沒事?那你剛纔在廣場昏倒……”看着他雖然有些許蒼白的臉色,但神情卻絕不像是心脈受損的重傷之人,加上冷莫一剛剛的古怪神色,她頓時明白了什麼,可是不可能啊,那天中城主的內力何其深厚,生生受了那人一掌,他不可能會完好無事的,除非他的功力與那人相近,能夠用內力化解掉那致命的掌力。
“好啊你?你居然裝心脈受損,來激怒我,令我一怒之下向北齊與天中城同時下了戰書,這就是你今日想要達到的目的,對麼?”她生氣地用小粉拳輕輕打他胸膛,薄怒道。
得知他只是演了一場戲,害她白擔心一場,她還是有些生氣的,這人越來越腹黑了,又再次算計了她。
“藍兒……”他笑着坐起身,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把她擁進懷中,含着愉悅的笑意:“如果我不裝一下,你怎麼會捨得真正對夜輕楓出手?本王可記得你與他還有五年的情誼在,即使在上次得知他想劫持你,你還是不忍對他出手。”
“我和他哪還有什麼情誼?哼,你這個大腹黑,分明是你自己想對他出手,卻不願提出來,還要這麼迂迴地讓我對他下這個戰書。”她在他懷裡埋頭悶哼。
“呵呵,由你對他下戰書,對他來說,是一種不小的打擊,本王就想見他受打擊的模樣!”他笑着把下巴抵在她的頭上,顯然心情很是愉悅。
從他的懷中擡起頭來,水眸緊緊地看着他,“可那天中城主的那一掌,你怎麼敢硬生生地接下來?你的內力什麼時候有這麼深了?進步也太神速了吧?”她可記得,從前他的內力也只是比她高一點兒,現在怎麼會高出她這麼多?這也太打擊人了吧,這傢伙的天賦簡直是嚇死人不償命。
“上次你失蹤之後,我一怒之下率兵連連進攻,一路打下來,內力也有很大的突破,所以硬接下這一掌,我用內力護住了心脈,只是覺得有些氣血翻涌而已。”
他說着低頭輕吻了一下她微仰着的紅脣,剛想要加深這個吻,一旁的冷莫一實在看不下了,他們居然把他這麼一個大活人掠在一邊,就抱抱親親的了?簡直視他如空氣,這不是刺激他這上單身漢嗎?輕輕地咳嗽一聲,打斷兩人的親密:“王爺既然沒事,那屬下就不打擾了。”
白藍有些尷尬地從文輕寒的懷裡掙脫出來,她剛纔一見文輕寒的傷是假的,一時欣喜與薄怒,倒是把冷莫一給忘了。
直到房間裡只餘下他們夫妻兩人,文輕寒才又重新,把她摟到懷裡,來了個長長的熱吻。
良久方纔停下,兩人躺在牀上,相擁着,溫暖靜靜流淌,她想起一件事道:“聽那天中城主所說,你的父親似乎在天中城內,你要去找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