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徒兒打得好累了,要不就交給師父好不好?”白藍對向天陽喊道。
“藍兒,爲師老了,一大把年紀的那裡還經得住你們年輕人這般打打殺殺!”向天陽一付看戲的樣子,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哪裡像他所說的那般老了!白藍聞言直接翻了個白眼。
雲星宇是越打越心驚,隱隱感覺到白藍的內力功法與他的極爲相似,似乎是出自同宗同門,但她的劍法與他的又大相徑庭,似乎毫不相干,在實力相當的情況下,他想不到白藍一介女流之軀,她的體力居然可以一直撐下來,絲毫沒有力疲的表現。
他哪裡知道白藍這兩年多雖然忙於各種事情,但對於自身的訓練是從未間斷的,雖然沒有一直像前世特種部隊那般嚴酷磨練,但基本的體能訓練,她是一直堅持的。
“雲將軍!”就在雲星宇暗暗心驚之時,白藍邊擋住他的攻勢,邊收劍退出五步外,見他也停下來了,她出聲道:“我們這樣打一時間也難分出勝負,不如棄劍用拳如何?如果將軍在拳法上贏了本妃,本妃自不會強留將軍,自當放將軍離開!”
此話正中雲星宇下懷,打了這麼久,在劍法與功力上,他根本無法取勝,早有棄劍用拳之意,如今白藍提出來正好。
“好,星宇恭敬不如從命!”他還真不相信了,她一個女子的拳頭難道還能硬得過自己的鐵拳。
兩人還劍入鞘,各自赤手空拳,雲星宇不再多言,瞬間欺身而上,對着白藍的面門,右手快如閃電地轟出了最簡單的一記直拳。
拳風呼呼,白藍與觀戰的衆人只覺得眼前一座大山傾壓而下,令人呼吸困難,這是強者纔會擁有的一種威攝與壓迫,白藍屏息靜氣,面對這樣排山倒海,足以轟碎大石的一拳,不閃不避,她甚至閉上眼睛,同樣轟出了平凡無奇的一拳……
她居然想要硬抗這一拳?衆人驚異的同時,雲星宇冷哼一聲,他想不到她居然有這麼大的勇氣來硬接這一拳,心下冷笑,他頓時加重力道,全身所有的力量都集中於這一拳……
“砰”的一聲,兩人的拳頭狠狠地碰在一起,發出了巨大的一聲響,兩人腳下所站的石地都裂開了一道道不深也不淺的裂縫。
雲星宇感覺到白藍的拳頭上並沒有多大的力道,他不禁冷笑出聲,並沒有收回拳頭的打算,他要一擊得勝,所以,他的一身內力隨着他的拳頭一下子涌入她的體內,被她以相當的內力化解了那力道,兩人的內力相互抵消了,然後……出乎雲星宇的意料,從她那小小的拳頭上忽然涌出一層一層的莫名勁道,穿過了他的內力阻擋,不斷地涌入他的手臂內,足足有八層勁道,一層更比一層深重。
然後,衆人只聽到“咔嚓”一聲,那是骨頭碎裂的聲音,觀戰的衆人還沒有看出是誰的骨頭斷裂了,便看到雲星宇不斷地後退,足足退了七八步才站定,他的臉色大變,瞬間一片蒼白,然後他那能夠發出轟山一拳的手,軟軟地垂下,再也無力舉起來。
如此劇烈的疼痛,雲星宇硬是沒有發出一聲痛哼,他咬牙承受着這撕裂的痛,擡眼不可思議的地看住眼前的女子:“你這……是什麼拳法?什麼勁道?”
白藍收拳退了兩步,體內也被雲星宇的拳勁所傷,一陣氣血上涌,喉頭一甜,她努力地忍住這纔沒有吐血而出,運功調息了一會,才恢復如常,開口答道:“這是詠春拳的詠春寸勁,雲將軍,你輸了!把你的命留下吧!”
“哈哈……今日星宇能夠與當年名震天下的墨家少主一戰,死而無撼了!”說完,他的另一隻完好的左手擡起,拍向他自己的天靈蓋。
就在他的手馬上就要碰到天靈蓋之時,一直在觀戰的向天陽動了,衆人只覺眼前一花,向天陽已站在雲星宇的面前,一手擋住了雲星宇的左手。
“雲小子,你還不能死!”向天陽把他的手一把擋開,同時擡手點住了他胸前的幾處大穴,雲星宇一時不備,頓時被定住動彈不得。
白藍不滿地白了向天陽一眼,道:“師父,你這是做什麼?他是秦塵的人,又有這等武力!絕對不能留,不然徒兒以後定會麻煩不斷,後患無窮!”
“藍兒,這小子不能死!”向天陽轉頭對着白藍那不滿的樣子,解釋道:“其實說起來,他還是你的小師叔!他是爲師的師尊無相道人的關門弟子,爲師答應過無相道人,要保他一命!”
白藍聞言,又是直接對着向天陽翻了個白眼,“不是吧,他是我小師叔?爲什麼你從來沒有提過你還有這麼個極品的小師弟?”
“算了,藍兒,現在你也打贏你的師叔!他的右手也被你廢了!就讓爲師帶走他吧!這次一聽聞你要與他在這裡對戰,爲師可是緊趕了幾天的路才趕到來阻止你殺他的!”
“哼,我還以爲你終於想起還有我這個徒兒,知道來看看我呢!卻原來是爲了救他一命而來!”白藍冷哼。
“好徒兒!墨家就交給你了,等你拿下整個中成之後,爲師就退出墨家炬子之位,給你接任!至於你小師叔,就交給爲師吧!爲師帶着他隱世山林,絕不會讓他再走入江湖與朝堂!”
“既然他是我小師叔,那徒兒總要給我那師祖一點面子,師父你帶走吧,不過絕不能讓他再回到秦塵身邊,不然我就不接下墨家這個重擔了!”
“好好!”向天陽一臉的笑意,正要帶着雲星宇走,忽然想起什麼,好奇地轉身問白藍:“藍兒,你剛剛使用的什麼詠春拳詠春寸勁,似乎不是爲師教給你的,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呵呵,師父不知道你的徒兒我天資聰慧麼,自創這麼一套拳法也是輕而易舉的!”白藍一時無法說清楚這套拳法的來歷,總不能說是她前世就會這拳法吧,那樣所有人都會把她當怪物來看,所以她只能說是自創的。
“哈哈,果然不愧是老夫的寶貝徒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向天陽說完轉身輕攬起雲星宇,瞬間消失在了原地,身形如電,往城樓下而去。
白藍看着遠去的兩人,心下暗歎,她怎麼都沒想到雲星宇居然是她的師叔,雖然兩人對敵之時她也曾驚異於他的功法與自己所習的天地心法極爲相似,似是出自同宗,如今險勝一籌,完全來自於她前世所學。
回身看向城門內戰後的場景,滿目滄夷,那遍地的血流,橫七豎八的屍體,儘管她早已見慣生死,也預料到這個場景,早有了心理準備,此時此刻她的心裡還是有着微微的無法言語的疼痛,那些鮮活的生命,曾是她的父親的兵,他們跟着那個人一起逼宮殺了她的父母,致使秦宮血流成河,現在他們死在了她的手中,這一切的一,這些血債,只是因着那個人的野心!這一刻,她真的很想馬上打進中成的皇城,站在秦塵面前,看看他失敗後的表情!
戰爭總是無情,生命變得那麼脆弱,軍人天職是爲家國而戰,她此刻爲了那些軍人逝去的生命疼痛不已,卻也明白生在亂世,生在皇家,這是她無可選擇的路,秦塵必須得爲他從前所爲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回過神來,她走向那被墨蘭等人護着的蒙泊,聲音柔和:“爹,如今的洛城已經不是秦深然的洛城,而是寒王府的,秦深然不該把你丟下的,我送你回府吧!”
“惜兒……”蒙泊看着她,心底的震憾無法言語,他怎麼都想不到這個一直被他冷落的女兒,居然會有今天這樣的成就。
白藍打斷他:“爹,你的傷還沒好,有什麼話,回將軍府再說吧。”
一行人從城樓上下來,送蒙泊回到將軍府,讓寒王府隨軍的軍醫來看過蒙泊的傷勢後,白藍坐到蒙泊的牀前,看住眼前明顯已蒼老不少的男人,無論他之前待她如何,這男人都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她是一定會奉養他的餘生,當然秦塵是她的親叔叔,也算得上是她的親人,只是她早已把他當成了敵人。
“爹,事到如今,我們開誠佈公地談談吧!”白藍聲音輕淺道:“西秦難成氣候,如今兵力折損,不足二十萬兵力的秦深然不可能打得過秦塵,爹你身爲一軍之將,應該也明白如今天下大勢,寒王府忽然進軍中成,是爲了復國!”
“惜兒,既然你與皇上的目標都是復國,爲何不與西秦結盟?那樣勝算更大!”
“勝算?呵,爹,中成沒有人可以阻擋女兒的腳步,除非秦塵親征,況且秦深然的性子狂傲,一旦結盟,兩軍以誰爲主帥?不是我看不起秦深然,他怎麼說也是我的表哥,雖然他並不是真正的原秦太子。”
蒙泊聞言大駭:“惜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