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洪甲說的沒錯,無名高地不能待了。
劉文輝明白,這兩天的談話已經讓黎洪甲徹底來到了自己這邊。黎洪甲是個地地道道的軍人,雖然有時候也有點小心眼,當然他也明白,作爲軍人戰死沙場沒有什麼,連累父老鄉親那就是作孽。何況他們國家現在的情況已經走到崩潰的邊沿,再這麼下去國家就完了。
黎洪甲明白這個道理,他的那個堂弟黎騫德可不懂,這傢伙就是個粗人,這麼多年憑藉自己他的伯父,也就是黎洪甲父親的照拂,在軍隊中作威作福,很多惡事都是這小子經常乾的。所以這個時候,他可不希望有什麼意外。黎洪甲的父親去世之後,黎家在敵國一落千丈,黎騫德感覺到了危急,但是因爲黎洪甲的關係,他還能在越北呼風喚雨。然而現在,黎洪甲的話讓黎騫德沒了希望,能幹出什麼來都不奇怪。
黎洪甲提醒劉文輝注意,劉文輝當然得注意。要說了解這個黎騫德,黎洪甲遠遠比劉文輝知道得清楚。
劉文輝對黎洪甲微微點點頭:“謝謝!”
黎洪甲笑了,苦笑一聲道:“不用謝我,我是不想死。”
休整了好幾天,和敵人所謂的談判也算到一段落,再談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黎洪甲今天的話說的如此強硬,黎騫德肯定會有所動作,即便不願意傷害他的堂兄,黎騫德也會調兵圍攏無名高地。但是,大家都清楚,小小的圍攏肯定解決不了問題。
一聲令下,所有人開始準備。從剛纔的慵懶瞬間就轉變成了兇猛的野獸。這就是特種戰士,可以隨時在各種角色之中轉換。先派出梅鬆進行偵察,確保還有出路。冒冒失失的衝出去,弄不好就會腹背受敵,死的很慘。這也是特種部隊的規矩,在出發之前必須派人偵察,小心沒有錯。
梅鬆是天快黑的時候出去的,繞着無名高地轉悠了一圈。果然發現了一樣,就和他們在拖時間一樣,敵人也是在利用這才談判的機會拖延時間。如今的無名高地周圍早已經是士兵林立,外圍那些看不見的地方大批的戰士聚集在一起,將無名高地圍的水榭不通。
這一點,劉文輝早就料到,從無名高地到龍邦還有七道關卡,敵人有的是時間和自己周旋,而他們卻選擇這麼一個時機和他們談判,本來就有些奇怪。黎騫德這樣的人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他絕不會將自己的命運集中在一個黎洪甲的身上。
“現在咋辦?走還是不走?”何政軍問道:“這裡的糧食和清水還能堅持一段時間,要不是電臺被打壞了,我們到可以堅守待援!”
周衛國無奈的看了何政軍一眼,這傢伙說話總是這麼衝,給誰都不留情面,雖然知道何政軍的這個毛病,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沒辦法,當初那個俘虜想要利用電臺,下手狠了一點,直接把電臺砸了。”
“算了!”劉文輝連忙打斷兩人的談話:“就算等待救援,那也是一場大戰,這4號公路沿線,敵人有重兵把守,就算是坦克都未必能進來,何況援軍!要想從龍邦殺到這裡,沒有一個團根本沒有希望。”
“那咱們走還是不走?給個痛快話!”
“走,一定要走,這地方不能待了!”劉文輝回答的很乾脆:“梅鬆的報告中說,敵人只在北面派駐了重兵,難免好像很放鬆,這就是我們的突破口!先從這裡出去再想別的辦法。”
“又往南?”何政軍有些不情願:“你的屁股還沒擦乾淨呢!難免還有幾百人等着我們,這麼過去不正好裝進他們懷裡?”
“你怕了?”周衛國終於逮住了機會,笑呵呵的看着何政軍。
“誰怕了!”何政軍吧脖子一更:“我是擔心他,如果只有我們怎麼都能出去,帶着他,有些困難!”何政軍望着牆角的黎洪甲。黎洪甲默默的低下頭。
劉文輝回頭也看了一眼:“決不能扔下他,無論如何都得把他帶回去!”
無名高地燈火通明,人影晃動。躲在遠處觀察的兩名敵軍看的真真切切。他們就是奉命監視無名高地的人,黎騫德下的是死命令,無論什麼情況,無名高地絕不能出問題,他就是要困死這幫人。爲什麼自己的堂兄原本信誓旦旦的標示要重啓戰爭,奪回他們失去的一切,現在卻忽然變卦。黎騫德回到自己的營房就開始大發脾氣。
駐守4號公路的邊防軍沒有軍長,也沒有副軍長,黎騫德這個參謀長就是其中最大的官,可以說邊防軍除了黎洪甲之外,就是他黎騫德的手下。當初黎洪甲這麼安排也是爲了自己的安全考慮,不想將自己的命交道外人手裡,現在卻成了自己索命的鬼。
“混賬!一羣混賬!”黎騫德將桌子上的所有東西全都扔到了地上:“信誓旦旦的要報仇的也是他,現在放棄的還是他,他到底想要幹什麼?難道他真的心甘情願做這個俘虜?”
眼鏡兄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其實有很多想法,打仗這樣的事情誰也不願意,那可是會死人的。眼鏡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去,盯着無名高地,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進攻,一個都不剩,記住,一個都不剩!”
眼鏡兄一愣,連忙答道:“是!”嘆了口氣出門去了。
圍住無名高地的是邊防軍的一個團,調動一個團包圍特種戰士也算是黎騫德有些腦子。眼鏡兄來的時候,正好是晚上。從團長的手裡接過望遠鏡,看着遠處的無名高地。
“他們整晚都這樣嗎?燈火通明,人影晃動?”眼鏡兄問道。
敵軍團長嘿嘿一笑:“這不是挺好嗎?我們看的也真切,放心,他們要想回去,必須走這邊,我們這邊有充足的人手,他們跑不掉。”
眼鏡兄沒理團長,依然靜靜的看着無名高地。過了好久,眼鏡兄忽然放下望遠鏡,轉過身都團長道:“立刻派人上去看看,快!”
敵軍團長一愣,忽然間明白了過來:“你是說!”
“快!”
敵軍團長總算反應了過來,連忙命人去無名高地。他們在這裡監視無名高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每天晚上無名高地都是黑燈瞎火,什麼都看不見,可是當你準備靠近的時候,總會不知不覺中冒出一顆子彈將他們幹掉。然而,今天卻一反常態,若不是眼鏡兄提醒,敵軍團長還沒有回過味來。
派出去的人一點點的靠近,悄無聲息的朝着無名高地摸上去。走的很慢很小心,每一步都膽戰心驚,小心翼翼。無名高地就那一條路,就是這條路,這幾天死的人不下十個。前面甚至還有屍骨沒有收回來,如果是白天,還有可能看見一道道的血跡。
眼鏡兄和敵軍團長一直看着那幾個戰士,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好,看的還算清楚。眼看着已經走到了從前從沒有走過的地方。敵軍團長越看越驚奇,最後眼看着走進了那個地堡,卻一點事沒有。到了現在誰還能不明白。
敵軍團長一拳砸在桌子上:“媽的!什麼時候跑的?”
兩個人一起來來到無名高地。地堡裡的火堆燒的的正旺,幾個稻草人就站在火堆旁,整個地堡亮堂堂的,從遠處看就好像幾個人站在這裡一樣。拿出槍,一陣子突突,打在稻草人身上,絲毫沒能讓稻草人怎麼樣。
“這!這什麼時候跑的?”敵軍團長急的團團轉,他知道黎騫德的德行,如果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人跑了,黎騫德不殺了他纔怪。
眼鏡兄也害怕,他可是黎騫德派來督戰的,現在人跑了,誰也不敢肯定他會不會有事。最大的可能就是連帶着他一起被黎騫德槍斃。
敵軍團長有些慌了手腳:“怎麼辦?他們怎麼就不見了,能去那裡?我們明明都在那邊看着,就算要跑也逃不出去呀!”
“北面不行還有南面!”眼鏡兄還算鎮定,不過他的嘴脣都在發抖:“追!快追呀!”
“對對對……”敵軍團長緩過神來:“追!叫人,追!往南面追!”
原本寂靜的無名高地,立刻響起了警報聲,所有人都被髮動起來,包括哪些正在休息的人。在團長的命令下,所有人開始搜山。雷區他們雖然不敢去,看一下還是可以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棵大樹,每一叢灌木都沒有放過。然而整個無名高地一點線索都沒有。
一直到太陽從東面升起,終於在南面的一個隱蔽的灌木叢發現了蹤跡。敵軍團長親自帶隊,徵召整個團裡所有擅長追蹤的高手,開始朝着南面緊追。
眼鏡兄看着漫山遍野的人,唉聲嘆氣:“哎!完了,全完了!”
劉文輝他們整整走了一夜,等到太陽升起來的時候,看着山頭的太陽,回身看了看遠處的大山。一夜時間敵人沒有追上來,那就說明敵人肯定沒有在短時期內發現他們。而且他們已經繞過了緊追他們的農軍向,可算是一場小小的勝利。如今總算是暫時安全了,接下來該怎麼走?依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