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鄢祁木其實很擔心連蒹葭的狀況,第二天剛一下朝,就準備去找連蒹葭,但是剛準備離開,卻聽得這御書房那邊的人說,這鳳子皓求見,不論是什麼事情,汝鄢祁木現在都沒有想要見見鳳子皓的心情,可是鳳子皓畢竟是朝臣,而且是鳳家人。
汝鄢祁木看着他,看起來沒什麼情緒的樣子就等着聽他要說什麼,但實際上已經非常着急了,鳳子皓又不是屬神仙的,自然不知道汝鄢祁木現在的心理正在想什麼。
鳳子皓不緊不慢的先行了個禮:“陛下,微臣此來是爲了一件半公半私的事情。”
“公私向來分明的鳳大人也有這半公半私的事情?”
“因爲微臣今日來乃是爲了我小弟的事情,陛下之前有言這承啓國的地方官員調動須得經過陛下您的批准。”
汝鄢祁木點了點頭:“你說的應該是鳳子絮吧,虞城的確是承啓國這麼多城最難做的,在過一月就是收糧的時候了,承啓國哪兒平均分攤這十萬擔糧食,虞城無人,那必然是湊不出來的。”
“對,所以微臣今日來就是想請陛下通融一二,讓他從這七品縣令做起,這虞城若是真的能發展起來那就是至少有八百戶的大城,他未經磨礪,即便是勸得百姓來此生活,卻是耽誤了這些百姓的生計。”
汝鄢祁木點了點頭,看着他一會兒:“你可知道如果他起步是七品的縣令,有多耽誤他的前程呢?”
“爲國效力,他的前程哪裡有這百姓的生計重要,他有幾斤幾兩微臣再也清楚不過了,他雖然志在未過效力,但是如果沒有這樣的本事,那還是將這等重要的職位交與別人去做。”
汝鄢祁木上下打量了一下鳳子皓,鳳子皓時時刻刻都在跟他表現自己是一個大公無私的人,現在又要他罰降自己的弟弟:“但是這一城府尹也是這五品官員了,連降兩級,你這位弟弟難道不會因此就在心中怨恨朕?”
“所以這纔是微臣於私的來意,調整這承啓國那邊的新官員本來是應該在上朝時提出的,還要列出這官員不適合此職位的理由,這纔是真正的毀了他的前程的。”
“你的意思是,讓朕下一道調令,不說理由。”
“陛下,微臣的意思是,讓陛下用城說事情,就說虞城現在乃是鬼城,城中無一戶百姓,所以下令讓他從縣令做起,由外到內,重新發展虞城。”
汝鄢祁木站了起來:“朕三日後給你答覆,退下吧。”
鳳子皓立刻退出去了,基本上聽到這句話,就可以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成了七七八八了,汝鄢祁木讓他回去等,只是因爲這帝王術中的拿捏罷了。
汝鄢祁木趕到了連蒹葭哪兒,平日早就起來的連蒹葭,今日卻還在休息,讓汝鄢祁木還以爲這骨肉離的毒還沒有清理乾淨。
雪萊就在一邊守着,也是一副疲憊的樣子,看到了進來的汝鄢祁木趕快跪下行禮:“陛下,娘娘清晨才睡下,陛下還是不要叫娘娘起來了。”
“爲何清晨才睡下?”
“娘娘昨晚一直在看書,奴婢和驚蟄輪番勸了好幾次,娘娘就是不聽,這天都亮了,娘娘才覺得困。”
汝鄢祁木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搖光:“一會兒,你去將送到御書房的奏摺都拿到這裡來,若是有官員要面見朕,統統不見。”
連蒹葭中午就起來了,一擡頭就看到,這汝鄢祁木坐在這臥房中的桌子邊上批改奏摺,這樣的畫面似乎是有些似曾相識。
那時候在苗疆的時候,她也是如此,因爲當時她剛剛開始管理自己的情報網,還要躲着這汝鄢祁木所以就讓這雪萊將這情報裝了書皮,假裝是各種各樣的書在看,然後仔細研究如何分類,當時經常就像是現在一樣,時長是天亮才睡。
也是像現在一樣,一起來就能看到這汝鄢祁木在自己房中處理事情,等她起來。
“陛下是把御書房搬來了嗎?”
“醒來了,洗漱一下,朕讓御膳房做些你喜歡吃的東西來。”
“陛下怎麼會想着今天在這裡呢?讓人傳去了太后公里,臣妾可無端端的背上了一個涉政的罪名。”
汝鄢祁木搖了搖頭:“不會,知道朕現在在你這裡的只有你宮裡的人和搖光。”
連蒹葭坐了起來,將雪萊喊了進來,雪萊立刻進來幫連蒹葭梳洗,看起來和平日毫無區別,汝鄢祁木卻心虛得很,時不時擡頭偷看一下正在梳妝的連蒹葭,而透過這琉璃鏡連蒹葭也能看得到,所以才和平日一樣,這樣他自然會平靜。
梳妝完,連蒹葭就走到了這汝鄢祁木的旁邊,這一盤朱墨一盤黑墨都有些乾澀了,看得出來,似乎是不想讓人打擾到都是在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連蒹葭拿起了放在一邊的墨條,加了一點點水,不輕不重的,也不去看這桌上都是些什麼。
“今晚,朕就不去了。”
“行啊,既然陛下已經有了一個好的開頭,那麼接下來就多在這宮裡走走,陛下遠離臣妾,也能正好看出來這太后是天家的太后還是連家的太后,雖然臣妾每次都說與連家已經恩斷義絕,但是其實就算是陛下也應該看得出來,還是氣脈相通,同氣連枝的。”
汝鄢祁木又聽到了這可以看出來這樣的話:“你在找什麼?”
“找什麼?我只是在替陛下看看這後宮的女子背後都是什麼,總不至於讓陛下連一處安心之所都沒有吧。”
“怎麼沒有?你這兒就是朕最安心的地方,安心的地方太多,反而讓朕無處可去啊。”
連蒹葭歪着頭看着他:“陛下想看到有朝一日後宮起火?”
“你現在不需要擔心這麼多,只需要安安靜靜的養好自己就行了。”
“罷了,我也不想再跟陛下您隱瞞,我總歸是覺得這骨肉離的事情是這公里與我熟識的人設下的陷阱,一環一套的,這只是一個開始,所以我一定要把真兇找出來。”
“這件事情朕沒有放下,但是他們做的這麼滴水不漏,那就應該是不達目的不罷休。所以朕覺得比起追查這件事情,還是等他們再出手之時,直接抓住,順藤摸瓜的好。”
汝鄢祁木怎麼想怎麼說都已經晚了,連蒹葭很少鑽牛角尖,但是一旦這件事情嚴重威脅到了她,她就會鑽到其中,用盡手段也要弄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