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鷗把話說了一半,汝鄢祁木特別的奇怪,一路就跑到了傷兵營,連蒹葭坐在營帳外的藥爐邊上幫忙看藥,她之前不斷地配藥,不斷的試藥方的時候就發現比起配藥,她還是更擅長的是心算時間煎藥。
“這些不都是外敷的藥物嗎?你怎麼在煮藥?”
“這些藥湯都是用來塗抹的啊,若是真的做成膏藥,這麼多士兵必然等不及,雖然煮成湯藥會喪失一些藥性,可也比之前的外敷藥好多了,而且陛下可知道這一次最麻煩的就是木刺,傷都不重,重要的是扎到身上的大小不一的木刺,大的甚至可以稱之爲木片,而小的木刺就像繡花針的針頭一樣。”
汝鄢祁木點了點頭,走到了一個藥罐旁邊解開了藥罐,撲面而來的苦味迫使他立刻放下了:“又敗了。”
“我知道,這一次來的我看了,很多都是炸傷和燙傷,我還有些奇怪,這燙傷從何而來?”
汝鄢祁木搖着頭,一臉的失望根本毫不掩飾:“我不知道,但是我唯獨知道的是,剛纔你那個居心不.良的哥哥給我說的一種所謂的可能性。”
“什麼居心不.良?”
“說話不說完,神神秘秘的,而且還特別確信的告訴我,他有可能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什麼人。”
連蒹葭歪着頭完全不能聽懂,戴上了厚厚的手套,站起來把一個已經煮好的藥罐拿了下去,放上了新的:“陛下這話也是說的神神秘秘的,臣妾又不會讀心術,當時也不在場我怎麼知道。”
“粉塵爆炸,什麼亂七八糟的,他的意思就像是在說這麪粉爆炸了一樣,若是這麪粉爆炸了,那這些麪食都是怎麼做出來的。唉!你聽說過嗎?”
“的確是有粉塵爆炸,但是這個……這裡的人怎麼會懂啊,而且即便是在那個世界,知道這個的人其實也很少,很多人也是抱着將信將疑的態度。”
“這次攻城,斥候前去觀察,城門緊閉,地上都是麪粉,所以沒有在意,結果這地面突然炸裂開,很多士兵身上都起了火,然後又被同樣的滾木招數給擊退了。”
“我明白了,陛下,我給你打一個比方吧,如果把有面粉的地框起來,框一個一米見方的小格子,這裡的麪粉超過了一定的數量,遇見明火,就會被點燃,在爆炸之前應該遇到了火箭,甚至是丟下來的火把這樣的明火把。”
汝鄢祁木懷疑的看着她:“蒹葭不是黑火是麪粉!”
“我知道了,那陛下等我燒完了這些藥,臣妾親自帶你去驗證吧。”
等這些在火上的藥罐都被拿下來了後,連蒹葭帶着汝鄢祁木去了這伙頭兵那裡,找了一個瓦罐,然後在裡面倒了一些麪粉,在搖晃過後,在麪粉全部塵埃落定之前,跑的遠遠的,點燃一根箭射到了這瓦罐中,就聽到砰地一聲,但似乎是因爲這麪粉並不是特別多,瓦罐沒有炸開而是被崩裂了,裂開的瓦罐裡面的麪粉正在燃燒。
汝鄢祁木瞪大了眼睛:“還真的可以?”
“這一次燒傷和燙傷的多餘這被炸傷的,多半是因爲這麪粉的餘火比這爆炸更傷人。不過從炸傷中看得出來,在這些麪粉的底下應該還是有一些黑火的,只是因爲麪粉太后被人忽視了吧。”
“海鷗也知道,你也知道,你卻從來都不曾跟朕說過這些東西。”
“說實話,這種偏門的東西被人拿出來用我都覺得奇怪,而且他們似乎不擔心僅僅靠我們的戰士衝鋒時帶起來的風沒辦法讓這麪粉在空中洋洋灑灑,到時候又浪費了糧食又起不到同樣的效率。”
就在連蒹葭說着的時候,突然汝鄢祁木就把她抱了起來,一下就躍到了空中,就看到一邊的營帳後有一個人正慌忙逃跑,汝鄢祁木把她放了下來立刻喊了一聲:“有刺客!”
汝鄢祁木去追刺客了,連蒹葭從剛纔的位置向前走了幾步,好幾根針落在了地上,連蒹葭隔着袖子拈起了一根針,找着伙伕要了一碗清水,把針浸泡在其中,靜置一會兒,用隨時帶着的銀簪子一試,冷哼一聲。
連蒹葭乾脆就留在了這裡,就看看到底除了這一個勇於殺人的,還有沒有人願意自己蹦出來。
汝鄢祁木追着那人,一邊的一個士兵眼疾手快,舉起弩機連射三發,成功射到了這刺客的身上,但是刺客轉手就吞下了還沒來得及發出去的毒針自殺了。
汝鄢祁木立刻命人搜查這個刺客的身上,除了毒針,看起來就是普通的士兵。
海鷗聽到了連蒹葭遇刺的消息立刻就跑了過來,海葵也跟了過來,看着這個人感覺有些眼熟,立刻從懷裡拿出來了一個本子,這裡面是一疊疊的畫像,而畫像上有打了八叉的,翻了幾頁又有沒有打八叉的。
“聖子大人,襲擊聖女的是長老殿的人!”
“汝鄢祁木,你剛纔做什麼了?”
連蒹葭聽到這刺客被抓了,就慢慢悠悠的拿着黑了的銀簪子便擦拭邊走了過來:“這個該我問你吧海國聖子?長老殿的人爲什麼要刺殺我,當時我給陛下演示了何爲粉塵爆炸,這人就突然襲擊了,看起來毫無有謀,就像是被我的行爲給刺激了。”
汝鄢祁木也表情嚴肅的看着海鷗,海鷗確是攤了攤手:“我明白了,現在你們面對的這些承啓國的軍人中,還多了一個敵人,是我們海國的長老殿,他們應該會把我毀滅他們時用的所有的手段,都用上吧,這一次麪粉的事情就是一個開端。”
連蒹葭歪着頭看着海鷗:“那這件事情就很好解釋了。”
“嗯哼,我當時忘記了帶黑火,就用了麪粉配合油之類的東西引燃了這長老殿的宮殿。”
連蒹葭嘆了口氣:“拿下一回,就有勞義兄你麼你海國的人來當斥候了,不然我還真的擔心吃敗仗這種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沒問題。”
汝鄢祁木在一旁好久沒說話:“海國的長老殿,庚明國餘孽,在配合這些想要保住自己的國土的小國,蒹葭,那句話是怎麼說的?”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連蒹葭心平氣和的將簪子重新插回了頭上:“既然不是有預謀的刺殺,那臣妾現在還是回去傷兵營照顧傷兵的好。”
汝鄢祁木看着連蒹葭走遠,轉向了海鷗,連蒹葭被刺殺,就是因爲一時的觸景生情,這樣的理由讓他很甚至:“那看起來海國聖子現在除了要負起責任來,還需要告訴我們你和長老殿發生了什麼吧。”
“我偵查後如果得不出答案,我會讓我海神殿的連銃隊去佯攻一次試試到底是什麼戰術,畢竟第一座城用的滾木就並非是這長老殿相關的,你們與我海神殿還是選擇合作而不是全權委託的好。”
海鷗也看得出來,似乎是自己在說出這件事情後,這些庚明國的士兵都有一種被連累的感覺,看他的眼神都不似過去那麼善意了,但是他看着這些人卻並不緊張,也沒有什麼大的情緒。
“現在這東南之地我們的敵人草木皆兵,這裡是他們的地盤,不合作,還有別的選擇嗎?”汝鄢祁木看了地上的殺手一眼:“拖出去分屍,等下次攻城就用投石機把他的屍塊還給他們。”
“非常好的決定,看來我們還是可以通力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