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沁見軟的不行,直接冷聲威脅,企圖軟硬兼施,達到自己的目的,不過唐士延這回是鐵了心腸了,無動於衷,他盯着裴如沁,欲言又止,隨即冷沉着的臉,眸光同樣冷峻,沒有一絲一毫商量的餘地,“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隨便你。”
裴如沁見他一副完全不願意再多說一個字的樣子,而且態度堅決,這麼多年的夫妻,她對唐士延還是有所瞭解的,這次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裴如沁不禁越發的惱火起來,胸口憋着的怒氣怨恨,就好像要炸開似的,那種感覺讓她一下子再次失去了理智。
“唐士延,你是不是以爲我不敢,還是覺得我還和以前一樣天真愚蠢,對你不利的事情,我怎麼都不會做,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也是有脾氣的,你都把我逼到這個份上了,大不了玉石俱焚,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裴如沁說完,拿起自己一進來就扔在了唐士延辦公桌上的包包,她的動作很猛,而且故意將唐士延的一些文件弄到了地上,唐士延已經從辦公椅站起來了,他向後退了幾步,由着裴如沁鬧騰,一句阻止的話都沒有,裴如沁自討沒趣,鐵青着臉,頭也不回的憤憤離開。
兩個人,不歡而散。
裴如沁的臉色太過難看,氣勢洶洶的,那眼神兇惡的就好像要殺人似的,以至於她走出辦公室的時候,盛唐的工作人員看到她,沒一個敢上前打招呼的,都低垂着腦袋讓路。
裴如沁出了電梯,到了大堂的時候,隔着一段距離,遠遠的就看到在公司門口站着的唐弈琛,他上身着淺藍色的襯衫,單手插着褲兜,陽光下,十分悠哉的樣子,看的裴如沁更是火冒三丈,她下意識的想要衝上前去找他理論,不過想到這幾次的較量,自己都落在下風,而現在的局勢,唐弈琛無疑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地位,想想還是決定不上前自找其辱。
既然唐士延說什麼都不肯幫忙,她只能再想別的辦法,但是她現在完全就是束手無策,裴如沁決定再去裴家一趟,和裴國榮商量一下,到底該怎麼做。
唐士延爲了唐弈琛,弄死了她唯一的兒子,現在又是爲了唐弈琛,不管不顧多年的夫妻情分,想要置她和裴家於死地,裴如沁想到這些,就有種和唐士延同歸於盡玉石俱焚的瘋狂。
她快步走到了唐弈琛的跟前,在經過他的時候,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然後繼續離開,唐弈琛倒是有些意外她這樣的反應,他以爲她會糾纏不休的,不過很快了然,唐士延那裡,她白跑了一趟,現在估計都氣炸了,再和他爭執,更是不可能討到半點好處。
“我說了,唐董事長不會插手這次的事情。”
以前,唐弈琛叫唐士延唐董事長,裴如沁看到唐士延眼底的落寞,心裡是十分爽快的,莫名的有種報復的快感,但是現在,裴如沁卻因爲這樣的稱呼,感覺到了更大的落差,唐士延爲唐弈琛做了那麼多,還是得不到他的一句爸爸,他是爲什麼要那樣對她和日曜?她覺得,唐弈琛這就是赤裸裸的在炫耀,炫耀着,他在唐士延那裡無人可以取代的地位。
情況緊急,裴如沁本來就是強忍着怒火纔沒上前和唐弈琛理論,唐弈琛這一開口,情緒已經瀕臨崩潰的裴如沁哪裡還忍得住,轉過身,她的一張臉陰沉,那雙眼睛也是血紅色的嚇人的很,惡狠狠的瞪着唐弈琛,彷彿要吃人似的。
“唐弈琛!”
她雙手緊握成拳,情緒失控的尖叫了聲,唐弈琛依舊是一副悠閒的樣子,也絲毫沒被裴如沁的樣子嚇到,淡然的開口道:“找個地方聊聊。”
他一臉的雲淡風輕,隨意的就好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還不錯,更把裴如沁氣的半死。
“唐弈琛,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就是故意的,你這是——”
“難道你要在這個地方和我爭吵嗎?就現在這種局面來說,對你,對裴氏,這好像都沒有任何好處。”
唐弈琛打斷裴如沁的話,但是裴如沁卻並沒有因此而冷靜多少,唐弈琛站直了身子,走到了氣勢洶洶的裴如沁跟前,從口袋裡面,取出了一張照片,在已經急瘋紅了眼的裴如沁面前晃了晃,“我們之間,確實沒什麼好談的,但是我覺得,你對這個人,應該會很感興趣。 ”
裴如沁的眼睛,血紅一片,滿眼倒映着的都是唐弈琛那張讓她恨的咬牙切齒,想要撕爛的臉,並沒有怎麼注意他手上拿着的照片,就像唐弈琛說的,他們之間,根本就沒什麼好談的,因爲主動釀成現在這結果的唐弈琛,根本就不可能如她所願,放過裴家,不然的話,他勞師動衆的說服唐士延,不就是做無用功?但是裴如沁現在唯一感興趣的就是裴家的死活。
一直到唐弈琛晃動着手上的照片開口,裴如沁一部分的注意力才從他的臉上轉移到了他手上拿着的照片,她看着照片上的男孩,覺得有些眼熟,隨即意識到什麼,眨了眨眼睛,伸手就去搶唐弈琛手上的照片。
她很清楚,唐弈琛出手,從來快很準,絕對不會是無用功。
照片上那個一臉乾淨,陽光帥氣,坐在輪椅上的男孩,看着和她已經過世了許久的兒子,很像很像,就像是長大版的唐日曜,裴如沁拿着照片上的手都是顫抖的,她擡頭,看着唐弈琛,嘴脣哆嗦的厲害,滿是不敢置信。
“這是——”
這世界那麼大,想象的人肯定是有的,裴如沁覺得,肯定是自己多想了,但是在看到這張照片的第一眼,她直覺的那就是日曜,她的兒子,唐日曜,那是一個女人身爲母親的直覺。
“就是你想的那樣,唐日曜他並沒有死,現在,有興趣和我談一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