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遊樂場離開後,差不多已經是四點了,唐弈琛帶秦楠還有張惠她們一起去了曾厝柳坤叔那裡用晚餐。
因爲唐弈琛買的全家桶,甄蜜幾個人都吃了,並不怎麼餓,甄蜜見唐弈琛的車在曾厝柳停下,頓時就鬱悶了,直開口報怨唐弈琛爲什麼不告訴自己晚上是來這裡吃飯,她要提前知道的話,就餓着肚子來了。
張惠和秦楠一開始並不明白甄蜜爲什麼會這樣說,一直到她們嚐了坤叔的手藝,才明白緣由,秦楠豎着的拇指,就沒放下去過,真真是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了,活了七十多年,嚐遍了各種美食的張惠也是讚不絕口,幾次開口讓坤叔和她一起回去B城,當然,坤叔一開始是拒絕的,後面也沒有答應。
甄蜜將坤叔的身份告訴了張惠和秦楠,秦楠,包括張惠,在看向甄蜜的時候,都是滿滿的羨慕,七老八十的張惠,一顆少女心也忍不住氾濫了。
她要年輕個五十年,這要不是她外孫,她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這樣絕跡的好男人佔爲己有,連她都覺得,蜜蜜是修了八輩子的福,祖上冒青煙,才能遇上像弈琛這樣的好男人,得他全心一心對待。
張惠打心眼裡覺得,那些看上她外孫的女人,實在太有眼光了,而能被她外孫喜歡上,實在是天大的幸福。
唐弈琛對甄蜜的愛,埋藏了太久,而這份潛藏在他心底的愛,就像被埋藏在地下的酒,時間越久,就越是香醇,當這段感情,還是隻能埋藏在心裡的時候,唐弈琛做好了一切的準備,準備好了他認爲所有美好的東西和事情,只等給甄蜜。
這樣的女人,就算經歷了天大的不幸,但一輩子,可以碰上一個這樣的男人,那也是幸運的,所以甄蜜,真的是很得老天厚待的人,真的是幸福又幸運。
幾個人,吃的肚子圓溜溜的,就和個球似的,直打飽嗝,離開的時候,坤叔準備了幾盒點心,讓她們都帶上,這要是以前,大家估計都不當回事,不過在品嚐了坤叔的手藝,在知道他御廚的身份後,都自己拎着回去了,就和寶貝似的護在懷中,好像怕被搶似的。
唐弈琛先送秦楠到家,張惠,唐弈琛,甄蜜幾個人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差不多快十點了,張惠先洗的澡,洗完澡就回去房間了。
甄蜜是第二個進去浴室的,洗完出來,唐弈琛給她把溼溼的頭髮吹乾,甄蜜當着唐弈琛的面,說好自己在牀上等他洗完澡一起睡覺的,但甄蜜今天可能是太累了,躺在牀上沒多久就睡了過去,唐弈琛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她靠在牀頭,閉着眼,似乎已經睡着了。
唐弈琛走了過去,輕輕叫了甄蜜幾聲,甄蜜除了眼睫毛顫動了幾下,並沒有其他反應,唐弈琛見她是真的睡過去了,掀開被子,扶着甄蜜的腦袋,讓她躺下,然後給她蓋上被子,甄蜜睡得似乎很沉,唐弈琛做這些,她一丁點也沒察覺到。
唐弈琛坐在牀邊,看着已經睡過去的甄蜜,她的睡顏安靜,兩邊的臉頰酡紅,極爲粉嫩的顏色,那樣子可愛極了,唐弈琛單看着,就覺得心裡歡喜又滿足。
唐弈琛伸手,溫柔的撫摸着甄蜜的臉頰,她的肌膚光滑滑膩,觸感極好,就像是最上等的絲綢,讓人愛不釋手,唐弈琛俯身,吻上了她顫動的眼睫毛,而後又在她眉心的位置親吻了一下,微笑着起身離開了房間,出門的時候,還將門一起,輕輕帶上了。
客廳的燈,還是亮着的,並沒有熄滅,張惠所在的客臥,隔着關着的房門,還算安靜,但燈還是開着的,甄蜜將客廳的燈關了,轉身回臥室的時候,想了想,還是叩了張惠的門。
張惠果然還沒有睡覺,聽到敲門聲,道了聲進來,那聲音有些不大對勁,唐弈琛推門進屋,就看到張惠背靠着牆,在牀榻中間的位置坐着,手上拿着手機,微垂着腦袋,她晚上洗了頭,只用擦頭巾擦了,並沒有用吹風機,沒有全乾,也沒有梳理,有些亂亂的。
張惠看到有人敲門進來,擡頭,燈光下,她微紅的眼睛是溼潤的。
“你怎麼過來呢?蜜蜜呢?”
張惠將曲着的腿放直,手機隨意的放在上面,她看着唐弈琛,吸了吸鼻子,臉上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她累了,已經睡了。”
張惠理解的哦了一聲,“這幾天,她一直都寸步不離的陪着我,想辦法讓我玩的開心盡興,今天去遊樂園,還和你玩了那些項目,肯定累壞了,辛苦她了。”
唐弈琛掃了眼張惠手上拿着的已經暗下去的手機,沒有說話,轉身出去,回來的時候,手上拿了個吹風機,他將房間的門合上,然後在牀邊坐下,對着張惠道:“您頭髮沒幹,我給您吹吹吧。”
許是第一次對張惠說這樣煽情的話,做這樣的事情,唐弈琛有些不大好意思,說完,見張惠愣愣的盯着自己,他反而淡然了,微笑着道:“你本來就有頭疼的老毛病,就這樣溼着頭髮睡覺,會更不舒服的。”
張惠微紅的眼眶,一下紅了更厲害了,眼睛裡面的淚水,一下就溢出來了,她伸手擦了擦,而後笑着重重的道了聲好,隨即意識到甄蜜在隔壁房間休息,而兩邊房間的隔音效果並不怎麼好,立馬就抿緊了嘴脣,她落在唐弈琛身上的視線沒有移開,很快又樂的合不攏嘴,一副受寵若驚的樣。
好半晌,張惠才反應過來,挪着身子,背對着唐弈琛坐下,唐弈琛將吹風機插上電,一隻手拿着吹風機,另外一隻手充當梳子,梳理張惠的頭髮,動作溫柔又細心,張惠背對着唐弈琛,又是興奮,又是激動,還有感慨,心情各種複雜,唐弈琛面容平靜,但是那雙暗沉的眸,卻有洶涌的波濤翻滾。
唐弈琛替張惠將頭髮吹乾,張惠卻泣不成聲,哽咽着,顫抖道:“你母--母親以前也經--經常這樣給我吹--吹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