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弈琛,我喜歡你,我錯了嗎?”
季昕瑜雙手放在餐桌上,看着對面的唐弈琛,她緊咬着嘴脣,眼睛裡面蓄着的眼淚,不受控制,奪眶而出,淚流滿面的她冷冷的質問出聲,眉眼間是濃濃的不甘和憤恨。
她盯着唐弈琛,脊背挺的筆直,擡着下巴,看着傷心,但是姿態和說話的口氣,都高傲的很,就好像對她的拒絕和不喜歡,是他自己的天大損失,而唐弈琛這樣的自以爲是,也不過是仗着她對他的喜歡而已。
“你就算不喜歡我,也沒有必要這樣踐踏我的自尊吧,我季昕瑜並不是沒人追沒人要才喜歡你的,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季昕瑜的聲音發顫,話說到最後,哽咽的更厲害了,唐弈琛從容的姿態未變,沒有季昕瑜想看到的任何動容,他微微皺着眉頭,握住了甄蜜的一隻手,光明正大的放在了桌上,用和方纔一樣冰冷的聲音道:“我有讓你喜歡我嗎?我不喜歡你。”
這話的意思就是,季昕瑜自己巴巴的非喜歡追着他。
“當然,你有喜歡我的權利,但是我是不是喜歡你,選擇和你在一起,這是我的事情,誰規定你喜歡我,我就要和你在一起的?”
唐弈琛當然知道,自己對一個喜歡自己多年的女人說這樣的話,在在桌的其他人看來,是十分過分的,雖然季昕瑜先前的糾纏,讓他很不喜歡甚至厭煩,但是看在兩家的交情上,他都是以禮相待的,但是在孫遠征把他困在孫家的那期間,他居然利用慕辰那個好色的弟弟對蜜蜜下手,意圖讓她身敗名裂,唐弈琛事後沒找季昕瑜算賬,就已經算是給足了兩家大人的面子了,她現在居然還****惺惺作態,意圖從中作梗,唐弈琛自然不能容忍。
他今天說了這樣殘忍的話,相信以季昕瑜高傲的自尊,今後肯定不會再輕易來孫家,更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他糾纏不休,她要能早點幡然覺醒,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戀情,那自然是最好的。
“唐弈琛!”
季昕瑜再次拍了拍桌,猛地站了起來,她看着唐弈琛,而後又將目光移向了他身邊靜默不言的甄蜜,那眼神,兇狠又惡毒,彷彿要吃人似的,她張口就想說甄蜜是二婚,但殘存着的理智,還是讓她沒有在這時候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你會後悔的!”
她哽咽着,萬分認真的警告了句,而後捂住臉,哭出了聲,轉身就跑了出去,張惠見狀,扭頭看着季昕瑜的背影,叫了她一聲,但是季昕瑜卻沒有停,張惠瞪了唐弈琛一眼,“你啊你!”
說完,她跟在季昕瑜的身後追了出去,孫遠征的臉色也不好,沉沉的,原先因爲唐弈琛和甄蜜如他所願,將生米煮成熟飯的那點喜悅,被唐弈琛這一鬧,全沒了。
“你是不是男人?昕瑜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人家喜歡你這麼多年,你說那些話,害臊不?你不說話會死嗎?”
孫遠征沒好氣的訓斥了唐弈琛幾句,在場的幾個人面色也不好,看着唐弈琛和甄蜜的眼神,有些責怪。
甄蜜尷尬的要命,侷促不安,想要抽回被唐弈琛握住的手,但是唐弈琛卻握的更緊了,根本就不肯鬆開,他淡然從容的笑笑,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看着氣呼呼的孫遠征道:“我這不是隨您嗎?心裡憋不住話,管不住嘴。”
不管是在家還是外面,孫遠征確實都是那種憋不住半句話的人,唐弈琛深沉寡言,這一點,唐弈琛像唐士延,爺孫兩,卻是南轅北轍。
“而且,不是您說的嗎?是男人,就要護着自己的老婆,不讓她受委屈欺負,剛剛您也看到了,是季昕瑜先拍桌子的,她到我們家做客,吃飯的時候拍桌子,這分明就是沒把您放在眼裡,而且她針對的就是我媳婦,我媳婦不發聲,我也不吭聲,她就會認爲她好欺負,您的外孫媳婦能被人隨便欺負嗎?這說出去,您老的臉往哪放?”
是,他孫遠征的外孫媳婦,是能給人隨便欺負的嗎?孫遠征聽唐弈琛這樣一說,又覺得很有道理,臉色比剛剛都好看了幾分,但是開口承認唐弈琛的話說的有道理,卻是沒有的。
“弈琛啊,你要護着媳婦沒錯,那也要分對象,季家可不是能任由我們孫家拿捏的小門小戶,你這麼大的人了,也見了不少世面,有些事情還是要顧全大局的好。”
李芸站出來,端着舅媽的架子,訓斥唐弈琛道,季昕瑜的一個叔叔在反貪局,一個在土地管理局,李芸孃家的公司和季家有利益上的牽扯,所以這些年孫念芝和季昕瑜走的那麼近,她一直都沒說什麼,她是擔心,唐弈琛今天和季昕瑜把話說的那麼絕,季昕瑜唆使季家的人報復,對她孃家的公司不利。
甄蜜心裡聽了這話,擔心因爲自己給孫家還有其他人添麻煩,有些不安。
唐弈琛蹙着眉頭,都還沒開口,雙手撐着腦袋,將頭埋在裡面,靜默着如空氣一般不說話的周揚忽然擡頭,他用力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他看着李芸,用鼻孔哼了一聲,滿是輕視輕蔑,“按大舅媽您的意思,只要是和孫家一樣有權有勢的人家,不管她是對是錯,都不能得罪嘍,要對方比孫家要有權有勢,就算她指着你們罵,你們也不能有脾氣,要在她面前裝孫子嘍,在你眼裡,小門小戶人家出身的姑娘,就不配有自尊了,是吧!”
周揚的面色冷沉,渾身都透着冰冷的戾氣,雖然他在孫家的時候,見誰都樂呵呵的,但是他對自己親人的那些手段,大家都是知道的,他現在突然變了臉,大家心裡都覺得怕怕的,尤其是那些女人,都不敢看他了,孫念芝也被嚇得不輕,輕咬着脣,臉色都白了。
李芸看着周揚那凶神惡煞的樣,內心也恐懼的很,隨即想到,這是在孫家,周揚再怎麼大膽,也不敢對她做什麼,瞬間有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