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唐弈琛和甄蜜領證的消息見報後,他就有讓人調查甄蜜,關於她和裴耀陽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正因爲如此,他才覺得憤慨,他季家的孩子,他親手調教的孩子,居然比不上一個二婚的,還沒學歷的,但是這會,季炳賢心裡卻覺得慶幸,自己並沒有將這些事情說出來,作爲和唐弈琛交換的籌碼。
原先,他是有那個打算的,但是在來之前,他從醫院那邊得知了甄蜜懷孕的消息,孫遠征和張惠他們本來就接受了甄蜜,他們兩,對唐弈琛結婚生子的期盼有多深,他比誰都清楚,先前甄蜜沒懷孕,他們所有人都接受了她,現在她有了孩子,她的地位必然更加穩固,而唐弈琛對甄蜜毫不掩飾的關心,讓他更加清楚一點,一旦這個消息傳出去對甄蜜造成了傷害,對季昕瑜,季家,都只會更加不利。
唐弈琛的先發制人,甚至讓季炳賢覺得慶幸,因爲他心裡十分清楚,比起唐弈琛手上的那些籌碼,他所知道和了解的,根本就算不上什麼,而且,甄蜜除了有過婚史,沒有學歷,本質是個善良的人,真要把她的事情全部扒出來的話,未必會引起大衆的反感,這和季昕瑜的事情,有本質上的區別。
到時候被推上風口浪尖的,絕對是季家,而不是孫家和唐弈琛他們,而且,季炳賢的心裡,確實捨不得和孫遠征幾十年的革命友誼。
客觀說來,就季昕瑜的所作所爲,她淪落至此,真的是因果報應,季炳賢本質是個剛正不阿的人,甄蜜的話,他心裡也頗爲贊同,每個人都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尤其昕瑜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只是昕瑜是他一手帶大的孫女,她這樣,他這做爺爺的,自然是不忍心的。
唐弈琛一手主導的,這樣的結果,季炳賢心裡雖然有很大的遺憾,但真的無話可說,對唐弈琛,更怪罪不起來。
季炳賢愁苦着的臉,是難以掩飾的心痛,良久,他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前面的司機道:“直接去車站。”
季炳賢還是瞭解季昕瑜,以她的脾氣,如果季明山和張賢秀去警察局看她,告訴她自己沒能救出她來的消息,她肯定會鬧,要求見她,但是季炳賢卻不願見她,不願,同時心裡也有些膽怯。
這個事實,這樣的懲罰,季昕瑜做不到平靜坦然的接受,他不想在季昕瑜的身上看到自己之前一直都沒看到過的另外一副嘴臉,他總覺得自己,會更加的失望。
而且,不管是他,還是張賢秀和季明山,現在狠心不管,都是最好最明智的選擇和決定。
唐弈琛現在在氣頭上,肯定是最不好商量說話的,等過幾年,或者是更長一點的時間,唐弈琛他們漸漸淡忘了這件事情,他在開口替她求情,把她送出國,或許還有可能,他也希望,這段時間,季昕瑜可以深思,好好悔過,將來有一天,真的可以從裡面出來,可以痛改前非,好好做人,不要再教人失望。
季明山抱着張賢秀,看着唐弈琛的人,押着那兩個鬼哭狼嚎的囚犯,從自己的身邊經過,然後上了車,之後跟在季炳賢的車子後面,一起離開了,但是張賢秀還沉浸在自己悲痛的世界,痛哭不止,邊哭邊抱怨。
季明山這時候的心情也很低落糟糕,根本就不知道說什麼安慰甄蜜好,沉默着不說話,而他這個樣子,讓張賢秀越發的生氣,用力的將他推開。
季明山始料未及,猝不及防,向後退了兩步,沉痛的樣子,滿是無奈,在看向張賢秀的時候,已經有火星跳躍,星星點點的。
“季明山,這麼多年的官場,你是白混了嗎?你就由着唐弈琛把我們家昕昕送到警察局無動於衷嗎?你就束手無策了嗎?就不能想點辦法嗎?虎毒不食子啊,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鐵石心腸啊!”
張賢秀這話,指示的意味很濃,季明山一下就聽出來,她是對自己的父親有所不滿。
季明山看了一眼,唐士延送給甄蜜的這套房子是獨棟的別墅,路人並不能圍觀,但是他們都還在人家家門口呢,這要鬧起來,多丟人,季明山抿着嘴脣,繃着臉,摟着張賢秀就走,想着有什麼事,回去再說,但是張賢秀劇烈掙扎,說什麼都不讓,手下的拳頭用力,打的季明山疼的眉頭蹙的更緊,季明山不得已,鬆開了手。
“那可是我們的女兒啊,我們兩,就這一個女兒啊,唐弈琛還說什麼看在兩家的情面,他分明就是要把我逼死啊,還不如把我一起弄進監獄算了!”
季明山看着怎麼說都不聽的張賢秀,忍無可忍,原本就很糟糕混亂的心情爆發,他怒視着張賢秀,“那你覺得他應該怎麼做?自己的老婆孩子,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差點被一個自己討厭的女人給毀了,要換成你,可以整死她全家,你願意息事寧人嗎?”
正是因爲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季明山才越發清楚,這個中的度,做人,最忌諱的就是得寸進尺,尤其是對一個手上握着你把柄的人。
“昕瑜變成現在這樣,傷心難過的就只有你一個人嗎?我心裡也很難受,還有爸,難道你沒看出來他心情已經很糟糕了嗎?昕瑜自己不聽話造孽,難道要讓季家所有的人,都爲她的任性買單陪葬嗎?她除了是昕瑜的爺爺,還是季家的家長,我也是一樣,我除了有昕瑜這個女兒,還是其他人的兄長伯父,我不可能爲了她一個人,扔下其他人不管!”
季明山的態度,也十分堅決,“她是季家的女兒,既然享受了季家權勢帶來的各種便利,就應該有約束好自己的覺悟,這一點,你應該也清楚,但她是怎麼做的?這樣的女兒,有還不如沒有,我現在就當沒這個女兒了,如果你想要進去陪她,那就去吧,反正臉面都丟盡了,我也不在意那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