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山語重心長,季昕瑜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總覺得他意有所指,她扭頭看向身旁坐着的張賢秀,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低垂着眼眸,眼睛紅腫,裡面分明就是有淚水的,那樣子看着,悲傷失落,哪裡有一絲歡快。
季昕瑜再聯想到張賢秀和季明山的反應,頓覺得異常,她臉上的笑容消失,在瞬間變的陰沉起來。
“爸,媽,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她盯着季明山,隨後將目光轉移到張賢秀身上,她眼底的雀躍也沒有了,十分的凝重,她雖然是在詢問,口氣卻是肯定的,分明已經篤定季明山和張賢秀有事情瞞着她。
“昕昕啊,你聽我說——”
張賢秀側過身,面對着季昕瑜,握住她的胳膊,她想要和她解釋,但是正經的話還沒說上一句呢,一張口,她就哽咽起來,隨即泣不成聲,季昕瑜見狀,那不好的預感更深了,她再看向季明山,眼睛裡面多了幾分恐懼,“爸,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因爲害怕,季昕瑜的聲音也變的有些顫抖,她咬着嘴脣,那樣子看着都快要哭出來了,季明山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之前他覺得季昕瑜不知悔改心生惱火,忍不住想要訓斥,現在看她膽戰心驚,心裡又不禁心疼起來,這次的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該從何向季昕瑜解釋起,不知道怎麼樣說,才能降低對她的傷害。
季明山這樣一猶豫,季昕瑜忽然覺得膽怯,不敢聽他說了,她和張賢秀一樣紅腫的眼睛,也變的溼潤起來,“這是不是我們一家三口最後一次像這樣吃飯了?”
她想的時候還能剋制的住,話一出口,就和張賢秀一樣,哽咽起來。
雖然在這裡,只呆了短短几天的時間,但是季昕瑜卻完全沒了以前高人一等的光彩照人,她消瘦憔悴了很多,黑眼圈也很重,方纔她一臉歡愉朝氣的笑容還好,現在這沮喪驚恐的模樣,讓人都不禁爲她的精神狀況擔憂。
她怎麼可能好?雖然恣意妄爲,但是事情的輕重,她是知道的,她之所以找牢裡的死囚,是想狠狠的羞辱孫念芝,那兩個死囚,她並沒準備放走,她是想等事情結束後,想個辦法再弄死,她怎麼也沒想到,唐弈琛他們會來的那樣快,她沒能捉住孫念芝等人的把柄,但是可以置季家卻死地的罪證,卻被唐弈琛他們拿走,她費心計劃了那麼久,完全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唐弈琛對她的威脅,這幾天,就像復讀的魔音,一直在她的耳邊迴盪,分分秒秒,季昕瑜的神經都繃的很緊,再多幾天,她覺得自己的神經,很有可能出問題。
“我知道,我就知道,唐弈琛他現在被甄蜜那個下賤的女人灌了迷魂湯,吹了枕邊風,他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怎麼可能那麼大方,輕易放過我?他提什麼要求了?是不是和我斷絕關係,把我送到國外去,永遠不能再踏回B城一步,你們也不能再管我對不對!”
季昕瑜皺着眉頭,鐵青着臉,她瞪大着眼睛,憤世嫉俗的,那樣子憤慨的很。
“憑什麼啊,B城是他的嗎?季家是我的家,我是季家的女兒,他憑什麼不讓我回家!爸,媽,我不要出國,我不想離開你們,我是季昕瑜啊,我就應該風風光光,讓人豔羨的活着!”
被送出國,對現在的季昕瑜來說,已經是她所能夠想象和接受的最糟糕的結果。
季明山看着情緒漸漸失控的季昕瑜,她說的那些話,讓他原本還算平靜的神色,漸漸的有些蘊怒起來,季昕瑜視線模糊沒看到,但還是察覺到了季明山身上的冷芒,忙道:“爸,媽,我是真的不想出去,我想留在你們的身邊陪你們,我今年已經27了,你們不是一直催我找個門當戶對的結婚嗎?我也想結婚了。”
她之前出國,是因爲年輕,而且那個時候的她,完全有那個資本,但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她在警察局呆了這麼多天,季昕瑜總覺得這個事情,會被人知道,到時候會成爲她會挑剔的一個污點。
她在國外呆了那麼多年,交往了那麼多的男朋友,雖然有家世不錯的,但是完全不能夠和在B城的那些官二代紅三代相提並論,她要在國內,說不定還能勉強找到和唐弈琛條件旗鼓相當的,要出國的話,根本就不可能。
“唐弈琛他已經和甄蜜結婚了,難道還要限制我找好的嗎?他不過就是個商人的兒子,爲什麼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難道我們孫家還怕他不成?”
張賢秀就看着季昕瑜,她越是說,她眼淚掉的就更快,“如果是你想的那樣,就好了。”
張賢秀哭着道,心想着,如果唐弈琛只是讓他們把季昕瑜送出國,就算是斷絕關係,她這輩子也感激不盡啊。
季昕瑜看着神色悲痛,彷彿天都要坍塌下來一般的張賢秀,一顆心,驟然降至了冰點,如果她那樣的想法還算樂觀的話,她真的不敢去想,唐弈琛到底提了多麼過分的要求。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季昕瑜盯着張賢秀,尖銳的聲音,飽含質問,充斥着濃濃的不滿,那眼神,讓原本就對她有所不滿的季明山擰起了眉頭,季昕瑜這樣的態度,讓他這樣做父親的,都覺得看不下去,如果不是唐弈琛出手太狠,他甚至覺得,季昕瑜受點教訓,是件好事。
“你這是什麼口氣和態度!”
季明山怒斥了句,繼續冷着臉,無奈道:“甄蜜已經醒了,昨天我和你爺爺,還有媽媽去了他們家,見過唐弈琛了,和你斷絕關係,把你送出國的要求,是我們提的,他沒有同意。”
季昕瑜不敢置信的盯着季明山,渾身發寒,“那他想怎麼樣?”
“把你從警察局,移交到S城的監獄那邊。”
“你們不可能同意,對不對?”
季昕瑜一臉急迫殷切,季明山卻沒給他機會,殘忍回道:“這頓飯之後,就會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