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3 九穴之術

忙碌之處,唯伍封無所事事。他昨日已經向鄭聲公辭行過了,便不必再入宮去。

伍封在驛館內四下走動,先去找東皋公說了幾句話,見他與楚月兒一個教、一個

學,無暇外顧。接着到鮑興與小紅處,見二人正說着話,伍封不免拿他們二人打趣,

說笑一陣,吩咐鮑興這些日子少往外去。然後又到商壺房中,見這傢伙正在在牀上悶

睡,問房外侍女,侍女說商壺早日由東皋公診治後,連服了東皋公給的幾劑藥湯,睡 ωωω▪ тт kдn▪ ¢〇

了這一日便可除舊患。

伍封再到前院場上,四燕女還在場邊教莊戰巫氏秘術。

伍封也不打攪他們,將圉公陽與庖丁刀叫來,考校他們的武技,見二人練過快劍

之訣後,鐵鉞鐵布使得快了許多,又看他們使用龍爪攀越飛馳,技藝俱妙,伍封大讚

二人。

這麼轉來轉去,也才過了一個多時辰。

伍封見莊戰已經學會了巫氏秘術,遂讓圉公陽去收拾行裝,準備明日啓程回成周。

莊戰早已經躍躍欲試,要與四燕女比試刀劍,伍封道:“今日小戰便休息半日,與小

刀一起陪我出外走走。”

莊戰問道:“龍伯想去何處?小人自會跟着。”

伍封見他不叫自己爲“師父”,心中奇怪,轉念一想,便明白莊戰的心意。他若

叫自己爲師父,別人便因自己的面子對他另眼相看,這人最不屑於假他人之威,因而

以“龍伯”和“小人”來稱呼。雖然鮑興也是這樣稱呼,但他是因叫慣了改不了口,

與莊戰不同。

伍封心忖這莊戰甚有性格,與自己手下的諸多家臣不同,心中對他更是喜愛,道:

“要看一地之民情,便要往市肆中走走,我們便去新鄭的市肆看看。”

驛館中有許多鄭聲公使來侍候的僕傭侍女,庖丁刀叫來一人,問明瞭市肆所在,

回來道:“市肆離此甚近,出門往北三百步即至。”

伍封道:“既然只有一里之路程,我們便走過去,自在得多。”

三人出了驛館北行,伍封與莊戰一路說話,庖丁刀揹着一個盛金貝的皮囊跟在一

旁。伍封極少到市肆中去,從來也用不着親自購物,是以出門在外從不帶金貝,上次

在成周偶爾心動,竟跑去逛市肆,圉公陽和庖丁刀準備不及,只好拿了木箱盛金貝隨

行。其後他二人怕伍封再有此舉,便讓侍女用牛革做了數十個大小不一的皮囊,專盛

金貝以備伍封外出之用,今日果然便用上。

行出一里許,果然見一處大市肆,裡面人聲鼎沸,熱鬧之極。市肆之口是一個樂

坊,傳出絲竹聲聲,伍封駐足聽了片刻,道:“這是鄭國的新聲,與雅樂燕樂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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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鄭衛二國不能聽到,我們進去聽聽。”

本來樂坊是訓練女樂的所在,三人進去時,才發現裡面有許多人,前面一個三尺

之臺,上有女樂正奏響,下面整整齊齊坐了不少人,這些人從衣飾看來,均是富豪人

家,也有些侍從家人打扮的陪坐其主人之後,大多是年輕人。

莊戰道:“鄭人這習俗倒是奇怪。”

庖丁刀道:“龍伯,此處人甚爲混雜,是否要入內坐聽?”

伍封見人甚多,不大想混在裡面,道:“算了,我們還是出……”,話未說完,便

聽臺下人一陣騷亂,許多人暴喊:“叫胡弦兒出來,叫胡弦兒出來!”臺上女樂停了下

來。

伍封不知道他們叫的是誰,庖丁刀召來一個坊中下人,問道:“這些人幹什麼?

那什麼胡弦兒又是誰?”

這人答道:“弦兒是新來的姑娘,善彈弦鞀,着實迷倒了新鄭許多人。”

伍封不知道弦鞀是個什麼東西,問庖丁刀和莊戰,二人搖頭。這人道:“弦鞀又

名批把,是胡人的樂器。”

伍封此刻生了些興趣,道:“我們到前面去看看弦鞀。”

三人從側面到了臺前,見前面的一排席上早坐滿了人,伍封皺起了眉頭,庖丁刀

上前,向一人道:“鄙主人想用此席,給閣下二十兩金夠不夠?”

那人雖是個富家子弟,但讓一席得二十兩金,這真是天降橫財,歡喜之極,忙起

身道:“夠了夠了。”他一起身,其後面席上的兩個從人也跟着起來,恰好讓出三席來,

庖丁刀拿了二十兩金給他,然後從囊中新取一張卷疊着的薄席覆在其上,請伍封坐下,

自己與莊戰坐在了伍封后面。庖丁刀服侍人慣了,這種事情自然是極有經驗,莊戰從

小在堂溪,很少外出,換了他便不懂該如何去做。周圍人見伍封他們出手大方,暗暗

咂舌。

此時女樂下去,一個俏麗少女抱着一物上臺,臺下人喜道:“胡弦兒出來了。”

伍封見這胡弦兒也有七八分姿色,手中抱着的那物什甚怪,長不長、圓不圓,是

一個革面的圓箱,箱上豎着一個長柄,數根弦從箱中間拉到柄頭上,柄上有許多凸出

的格道。伍封見過的樂器多了,從未見過這玩意兒,心忖這怪模怪樣的東西定是“弦

鞀”。

胡弦兒也不說話,坐在臺上,將弦鞀平放於膝,左手按弦,右手執着薄骨撥子,

“叮叮咚咚”彈奏起來。這弦鞀與其它的絃器聲音有所不同,清亮而爽脆,所奏之曲

也不同尋常,宛轉之中透着豪邁,聽在耳中,大有一望無際,胸懷寬廣之意味。

這臺高僅三尺,伍封坐在席上仍有五尺左右高,他對樂曲並不十分在意,只是細

看胡弦兒如何彈奏弦鞀,見她撥子如飛,左手撫着四弦,在柄上或移或按。一曲奏完,

滿堂喝采,伍封讚道:“好!小刀!”庖丁刀會意,抓了一把金貝扔上臺去。

附近的人見亮晃晃的金貝撒在臺上,爍爍發光,只怕有五六十兩,不禁眼紅心熱。

鄭人並無如此賞金之俗,何況到此地聽曲的人,家中雖富,卻也不是豪闊無比,怎及

得上伍封富可敵國?胡弦兒見伍封賞賜之厚,心中吃驚,向伍封瞧來,嚶聲道:“多

謝厚賞!”

伍封笑道:“弦兒,可否再彈一曲?”

胡弦兒點頭道:“弦兒再以豎指之法,奏一曲《鬼方》。”她將弦鞀豎抱在懷中,

右手放下撥子,用五指彈弦。伍封不知道這弦鞀還可以如此彈奏,只聽全場轟然,衆

人小聲議論,原來胡弦兒在此多日,從未演示過豎彈之法,今日是第一次讓人見到她

這五指彈弦的絕藝。

莊戰見周圍人紛紛紜紜,以致弦鞀之聲也被埋沒,冷冷向四周掃視,周圍人嚇得

不敢出聲。

伍封聽着曲聲,眼光卻落在胡弦兒的右手五指之上,只見她手指輪彈如飛,勾、

撥、挑、彈、擊、劃、拍、擘,技法甚多,五根手指動得快了,只見雪蔥般的白影閃

動。伍封眼力甚佳,將她的五指之法看得十分清楚,忽然想起秦失的手爪擒拿,心中

一動:“這五指之法,大可以借鑑用於技擊之中!”他雙手放在膝上,手指學着勾、挑、

彈、擊、撥、拿,尋思着如何用五指之力收破敵之效。

胡弦兒一曲彈完,伍封卻沉思起來,庖丁刀問道:“龍伯,是否要賞?”伍封並

未在意,只是點了點頭。庖丁刀扔了兩把金貝上臺,他和莊戰見伍封盯着臺上若有所

思,互視了一眼,二人均以爲他喜歡上胡弦兒這女子。莊戰尋思道:“這胡弦兒雖有

七八分姿色,但比起小夫人差得遠了。”

胡弦兒見伍封不置可否,也不好就下臺去,又不知道是否要再彈一曲,正躊躇間,

伍封身旁一人站起來大聲道:“這女子不錯,小六,將她請回府去。”他身後惡狠狠站

起數人,一人道:“弦兒,我們少爺看上了你,這是你天大的福氣,便隨我們去吧。”

胡弦兒忙搖頭道:“弦兒多謝少爺的好意,不過弦兒只是個樂女,當不得少爺垂

青。”

那少爺哼了一聲,道:“不識擡舉,給我拿回去。”這人十分橫蠻,想是鄭國貴卿

之子,家中權勢甚大,纔會如此。他那些從人立時上臺,七手八腳來拉扯。

樂坊老闆不知道從何處跑來,他見勢不妙,忙低聲下氣相求,道:“少爺,弦兒

非小人坊中之人,她遊歷新鄭,暫居此處獻藝。她身爲坊中之客,小人也不好送到府

上,請少爺放過……”,話未說完,便被這少爺飛起一腳,將他踢倒在地。

周圍人盡皆憤怒,若是胡弦兒去了這人府上,衆人便再也聽不到她彈奏弦鞀,可

大家不敢得罪這少爺,哼哼唧唧地不敢吱聲。

伍封正尋思武技,被這麼一打岔,怒道:“豈有此理!小刀,將他們趕下臺去!”

庖丁刀躍了上臺,將那幾人或扯或推,盡趕了下臺。他在吳國時便開始學伍封的空手

格擊,練之日久,這些從人自是不敵,灰溜溜下臺。庖丁刀對胡弦兒道:“弦兒,你

先下臺藏在一邊去。”胡弦兒得此機會,忙下臺藏身。

那少爺怒道:“沒用的東西,快追她來。”衆從人都拔出劍來,推開周圍的人,向

胡弦兒追去。莊戰大怒,拔劍擋住衆人,只是五六劍之間,這一干從人手中的劍脫手

而飛。莊戰這人生性謹慎,知道這是鄭國地方,爲免伍封難做,是以未下殺手,也未

將衆人刺傷,只是將他們的銅劍撞飛了事。

伍封站起身來,嘆道:“這真是掃興之極。”那少爺若是個聰明人,見了庖丁刀和

莊戰的高明武技,早該藉故走開纔是,但這人卻是個糊里糊塗的肉頭,又橫蠻慣了,

眼下被人當衆落面,不免大怒,盛怒之下,拔出劍來,向伍封當胸刺下。

伍封見他竟然因此小故而敢下殺手,怒道:“幹什麼?”左手成爪狀向劍尖上抓

去。

庖丁刀與莊戰大吃一驚,伍封這麼一抓,豈非是將手掌送上去,由得那銅劍一刺

透入?

他們二人不知道伍封這空手之術是自小拍打抓拿木板石塊練就,雙手堅逾金鐵。

那少爺的銅劍雖刺在他掌心之上,卻絲毫不能透入。伍封五指彈打拔勾如飛,只聽“叮

叮”金石相擊之聲,銅劍一寸一寸斷裂而飛,片刻間伍封已經抓在護手劍格上。將剩

下的劍柄輕鬆奪了下來。他這是新悟的五指用法,雖然未能臻極善之處,卻顯出驚人

的威力。

他五指快疾,周圍人瞧不出來。在旁人眼中,那少爺一劍刺下去,銅劍刺在伍封

掌心上,劍格護手由遠到近自刺到掌心,本來以爲是二尺多長的劍刃盡數沒入伍封臂

中,細看才知道劍刃在伍封掌前便已經化爲齏粉,而僅餘的劍柄正好送在伍封掌中。

這一場景固然十分好看,但銅劍竟被肉掌擋住寸斷,當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匪

夷所思。

那少爺驚得張大了口,說不出話來。伍封棄下劍柄,伸手抓在他肩井之上,雖然

他沒有用什麼力,但那少爺仍痛得呲牙咧嘴大聲慘叫。

莊戰與庖丁刀在一旁瞧着,也大爲驚駭,委實想不出伍封的肉掌何以堅逾利劍。

伍封見新悟的指法頗爲有效,心情甚好,是以不願意與這人計較,鬆脫了手,道:

“今日便放了你,下次再有此舉,在下必不輕饒,可不管你是誰家子侄。”

莊戰心細,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一個從人答道:“少爺是少正的次子。”

伍封點頭道:“日後這弦兒出了事,在下便記在你們頭上,到少正府上找你。”忽

想起來,問那少爺道:“咦,你父親是少正遊參?”

那少爺點了點頭。

伍封笑道:“這真是對不住了。你父親赴宋國未回,回來後便告訴他,就說龍伯

厚顏代他管教子侄。”

周圍人驚道:“龍伯?!”面露欣喜敬慕之色,一齊跪拜。

伍封大感愕然,雖然這些年他名氣日大,卻想不到這從未來過的鄭國,居然連坊

間小民也知其名。

伍封見衆人叩拜,揮手讓衆人起身,忙帶莊戰和庖丁刀出去,庖丁刀道:“龍伯,

這胡弦兒……”,伍封道:“經過今日之事,想來再無人敢找她糾纏,我們放心走吧。”

庖丁刀和莊戰這才知道會錯了意,誤以爲伍封喜歡此女。

從坊中出來已是午時,市肆自然是不用去了,三人便回驛館,一路上伍封總想着

諸般指法之用,莊戰和庖丁刀見他沉思,不敢說話。

回到館中,伍封讓庖丁刀找了塊木板,手撫板上試着指力,終由胡弦兒彈奏弦鞀

的指法啓迪下,用伍氏劍訣的運力之法,悟出了捺、捏、彈、戳、點五種實用的技擊

指法來,此時那塊木板早已經是千瘡百孔,不成模樣。

庖丁刀在一旁見他十指如鐵,暗暗咂舌。

午飯後伍封先將楚月兒留下來,教她這五種指法。楚月兒空手格擊之術甚高,伍

氏劍訣的運力之法又熟,不一會兒便學會。

楚月兒先前聽莊戰和庖丁刀說過伍封以肉掌碎劍之事,以爲他是以神力震斷,此

刻才知道是用指力之故,沉吟道:“若是五指齊出,每一指用不同的指法,又用不同

的力道,這一爪之威便十分駭人了。”

伍封被她一言提醒,眼中一亮,道:“你說得不錯,一手五指,每一式皆用不同

指法,至少可有二十五種力度變化,我再慢慢尋思。”可一試之下,才知道五指要用

五種指法力道極難,非得一心五用不可,人怎能做到?只好棄此想法而不顧。

楚月兒這些日子心思全在醫術之上,自去後院學醫。伍封陪她去後院,順便向東

皋公問安。

東皋公與伍封打過招呼,道:“月兒,欲要辨證,先分陰陽,氣血失調,致病之

本。這經脈是氣血輸行之道,鍼灸按摩要着眼於經脈上的腧穴、氣穴。”

他向伍封走來,道:“龍伯來得正好,十二正經、奇經八脈、十二經別、十五絡

脈、孫脈、十二經筋、十二皮部等,在體表均有其腧穴氣穴。月兒你看,這命門之穴

是命門之門戶,命門是腎之精室,腎爲先天之門,故命門又稱精血之海。因此這命門

一穴十分要緊,下針之時不可不慎。”他用手指在伍封臍下數寸處輕輕按住。

楚月兒用心記憶,東皋公道:“這命門穴如果被傷,後果堪虞。”他手指輕輕用力,

伍封卻恍若無事,東皋公奇道:“咦,龍伯這命門之穴怎不懼按壓?龍伯,你若覺得

不適便聲張,免被傷着了。”又加力下按,可無論他怎麼用力,伍封也無絲毫不適。

楚月兒在自己身上相試,也是如此。

東皋公大奇,又按伍封另一穴,道:“這氣海通肺,是人最敏感之穴,不信你們

不懼。”可無論他如用力按打敲擊,伍封仍然毫無所覺。楚月兒在自己身上相試,毫

無所用,秀眉微蹙,道:“這就奇了,我與夫君怎會如此麻木?”

東皋公又在伍封身上試了多處要穴,均無效果,沉吟道:“天下間無論何人,這

命門穴和氣海穴都是極緊要之處,點壓按打頗易受傷,力稍重則能致命,你們二人卻

毫無所覺,看來是氣血渾成,周身渾沌爲一,穴無所用。”

伍封問道:“老爺子,這穴不可用,對我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東皋公笑道:“你們是老夫平生僅見的奇人,既然周身渾成,便無氣血積輸門戶

之辨,邪不能侵,就算是外傷也能自合其創,不留痕跡。想來這是你們練成老子奇術

之故,這自然是好事。老子此術合乎大道,委實了不起!”

他讚歎良久,道:“本來想請龍伯做個教器,可惜不成,只好另找人演試了。”

伍封叫來童子侍女各十人,讓東皋公以他們身子爲例,教楚月兒經穴,自己在一

旁看着。

東皋公也不理他,只是興致勃勃地向楚月兒講解各經脈腧穴以及如何憑穴治病。

伍封聽了良久,忽想起一事來,趁東皋公渴飲之時,問道:“老爺子,這兩肘之

間微偏處又是何穴?”

東皋公愕然道:“那是小海之穴,屬手太陽小腸經,不過鍼灸少用。龍伯何有此

問?”

伍封解釋道:“晚輩有一次見月兒與老商比試之際,月兒用手指在老商此處彈一

彈,老商雙臂立時痠軟無力。”

楚月兒笑道:“月兒也不知道此處有穴,那是接輿師父所教,據說是小時候與玩

伴嘻鬧時發現,只要用手指彈擊,手臂便會麻木,不過也只是片刻之效。”

東皋公道:“人身腧穴甚多,約有七百二十個,其中許多穴被外力所及,會使人

暈、死、傷、麻、殘、啞,老夫常遇病患不慎被傷及腧穴,略有所得。二位所說的少

海之穴,只是暫使關節麻痹。其附近有一穴名少海,擊之阻斷心經,震動肘關節,使

手臂麻木失靈,比擊在小海穴時更能制人。”

伍封問道:“老爺子,有哪些穴在體表易被點擊之處?”

楚月兒猜出伍封的意思,問道:“夫君是想用新悟的指法擊打敵穴,以收制敵之

效?”

伍封點頭道:“我覺得用指法破敵,擊打要穴是一個較好的法子。”

東皋公搖頭道:“此術甚兇,老夫治病救人,怎能與龍伯研此兇術?”

伍封道:“以晚輩和月兒的勁力,擊在敵身任一處都可制敵,未必非要傷其腧穴。

正因爲晚輩和月兒力大,易傷人性命,是以纔想老爺子指點。能否找幾處腧穴,傷之

不足以致命,卻能使人毫無反抗之力?這樣反可以避免晚輩等輕易傷人性命。”

東皋公點頭道:“這也說得是,既是如此,便得多在四肢上找一找,胸腹背上的

腧穴可不能輕易擊拿。”

他沉吟一陣,道:“小腿外側膝眼下三寸處有一穴,名叫足三裡,擊之可阻斷胃

經,傷及腿骨,使人舉足艱難。足心之穴曰涌泉,擊之阻斷腎經,劇痛而不能移足。

手臂上,除少海、小海之外,手腕後高骨處有穴名列缺,擊之可阻肺經,震及腕骨,

使手掌麻木無力,不能握物。這足三裡、涌泉、少海、小海、列缺五穴是手足上的腧

穴,擊之可暫使人疼痛無力,可以制敵。”

楚月兒問道:“制敵一臂一退,他還有另一臂一腿,有沒有什麼腧穴能使人身上

麻木?”

東皋公想了想,道:“肩上一穴名爲肩井,擊中頗痛,用指扣住,不僅阻斷肝經,

還能涉及三焦經、胃經,使左右半身麻木。背上一穴名大椎,不,此穴是督脈大穴,

甚兇。不如另一穴風門,在督脈之旁一寸五分處,擊之可使上半身麻木。腰前有一穴

名爲天樞,擊之可使下身麻木。還有一穴甚怪,在後腦之下名曰啞門,擊之可使人暫

時失聲。這四穴不宜重擊。”

伍封與楚月兒興致勃勃,弄準了穴之位置,用新悟的指力在周圍的童子侍女身上

一一相試,雖然不敢用大力,但等穴位認準,擊之得法時,這些童子侍女早已經呆立

無聲,動彈不得。

他們試得興起,未慮及擊穴有效後怎麼辦,將這些人制住後,大傷腦筋,楚月兒

道:“哎喲,如今他們不能動了,可怎麼好?”

東皋公笑道:“老夫常治不慎傷穴的人,首先要解穴,然後再以藥石相治。解穴

之法,在於捏經叩打。”

楚月兒問道:“怎麼捏經叩打?”

東皋公道:“捏經即拿捏住所傷之經脈上面五寸左右處的穴上,另一手撮爪叩打

走馬穴。譬如這啞門之穴在督脈上面,其上五寸左右處有一穴叫百會。要解啞門,先

用手指輕輕捏拿住百會穴,另一手叩打之穴便簡單了,上身是走馬穴,下身是委中穴。

你們要解的四穴在上身,只記住走馬穴便夠了。你們一手捏百會,一手撮爪叩走馬。

每叩一下,捏在百會的手指便鬆一鬆,如此最多二十四次,便能解啞門之穴。”

伍封和楚月兒不料還有如此妙法,弄清百會穴和走馬穴位置,忙去給童子侍女解

穴,果然靈驗無比,一會兒間這些人便能說話了。

伍封問道:“老爺子,這肩井上面還哪有五寸?”

東皋公道:“肩井是肝經,由後而上即上臂內側,五寸處之穴名叫天泉,屬手厥

陰肝經。解風門穴要捏督俞穴,解天樞穴要捏歸來穴。”教二人認準這幾個穴,伍封

與楚月兒照樣爲童子侍女解穴,果如東皋公所說,絲毫不差。

楚月兒笑道:“老爺子如果去點穴制敵,只怕勝過我們多矣。”

東皋公搖頭道:“老夫是醫士,怎能如此?何況要傷敵穴,手指上的勁力要凝聚

之極,勁力透入經脈氣血,纔能有用,非是人人點穴皆有效用。否則稍不小心被人碰

到穴道便出事,豈非天下大亂?你們想是練過指力,纔有點穴之效。你們的指力非同

小可,那啞門、肩井、風門、天樞四穴若傷得重了,解穴之後,只怕還有內傷,非得

用藥除除治之不可。老夫便寫個藥方給你們,你們或能用上。”

他寫方之時,伍封和楚月兒興沖沖找這些童子侍女練點穴之法,將這些人點了又

解,解了又點,靈驗如神,二人樂不可支,只覺甚爲有趣。好在他們手上注意,未用

大力,這些人也沒有受傷,只不過被他們二人反覆折騰,無不大汗淋漓。東皋公寫好

了藥方,見他們忙碌之極,形如頑童,心知今日不可能再教楚月兒醫術,遂自去休息,

由得伍封和楚月兒二人胡來。

二人自到晚飯時方纔罷手,伍封賞了這些童兒侍女每人許多金貝,讓他們去休息,

又叫了二十童兒侍女上來,與楚月兒練習點穴,天色漸暗,伍封二人雖然眼能夜視,

卻故意閉目練習,自到閉目也能點解九穴時,已經到了次日卯辰之時。

伍封見這些童兒侍女被自己和楚月兒折騰一整夜,早已經委頓不堪,心生歉意,

賜了許多金貝,讓他們退下。

須知他們二人這一鬧騰,卻爲後世留下一種武道絕技。

其後伍封與楚月兒點解九穴之術由這四十童兒侍女口中流傳下來,他們不懂武

技,不知道其中的奧妙,傳說紛紜有誤,其中還有一半人聽過昨日伍封、楚月兒和東

皋公的說話,稍知其理。此後這些人的後代之中有人習儒,依前人之述,著有點解九

穴之文一篇,其學卻並不完全。此文雖在秦始皇焚書之際被燒,但這點解要穴之說仍

有傳承,後世又有人在此基礎上精研此術,依前人不同傳聞,漸成不同的各派點穴之

術,據稱大有靈驗云云。只是後世之點穴術與伍封、楚月兒所習之絕術大不相同,單

是走馬穴在身之何處便有多種說法。據說東皋公有醫書曾經傳世,可惜書中並未提過

點解九穴,是以後世再無他人知道點穴之術是伍封、楚月兒和東皋公三人所創。

伍封暫住鄭國,行裝也未卸解多少,圉公陽帶着人收拾起來甚快,昨日早已經準

備好了。

衆人用了早膳,伍封正準備啓程出發,那鄭國少正遊參便來拜見。

伍封與遊參在堂上稍坐,遊參道:“在下早晚由宋國趕回來,聞說龍伯在新鄭,

是以前來拜見。”

伍封道:“少正真是有心。是了,昨日在下見過令郎,稍有得罪,少正請勿見怪。”

遊參面帶慚色,道:“在下正是來向龍伯陪罪。”他對從人道:“將那畜牲擡了上

來。”

遊府的從人用大板從館外擡進一人,伍封看時,正是昨日在樂坊中想將胡弦兒搶

回府的遊參次子,這傢伙哼哼唧唧地似醒非醒,雙腿露出,大腿上包着白帛,透出濃

濃的藥味,白帛上還不住地滲着鮮血。

伍封吃了一驚,道:“令郎爲何受傷?”

遊參道:“在下有犬子三人,次子甚不成器。在下若在城中,這畜牲還老實些,

這一次去了宋國多日,這小子便闖了許多禍出來,昨日更得罪了龍伯。在下一怒之下,

執以家法,將這畜牲重責了五十大板,便成了這個樣子。”

伍封見這傢伙被打成這個樣子,心忖連鄭聲公也不敢得罪自己,遊參定是怕自己

怪罪,纔會忍心責罰其子,這全因鄭國地小勢弱,畏懼大國之故。忙道:“令郎只怕

傷重,神醫東皋公現在鄙處,是否請他來爲令郎醫治?”

遊參面露喜色,旋又搖頭道:“在下親自動手打他,手上還有分寸,未傷及筋骨,

已請醫士瞧過用藥,不敢勞神醫大駕,免得耽誤龍伯的行程。”

伍封嘆道:“少正治家之嚴,在下十分佩服。”

遊參讓從人將兒子擡走,道:“龍伯假道新鄭,在下未能盡地主之誼,好生慚愧!

幸好打聽得龍伯喜歡聽絃鞀之音,在下匆忙備了一份禮物,不成敬意,還請龍伯笑納。”

遊府從人帶了一女上來向伍封施禮,遊參道:“此女的弦鞀之音列國不見,可謂

獨一無二。在下請了此女來,讓她跟隨龍伯,閒來爲龍伯彈奏弦鞀。”

伍封見那女子正是胡弦兒,奇道:“弦兒寄居樂坊,並非坊中之人,少正怎能請

來?”

遊參怕他誤會,忙道:“弦兒絕非在下用強請來。聽說昨日龍伯對她十分垂青,

卻被犬子打岔,以至好事不諧,在下既聞說此事,又是犬子阻礙,自然非得爲龍伯效

些綿力不可,幸好弦兒慕龍伯英雄,又視龍伯爲知音人,在下贈些金帛,請了她來相

陪,龍伯儘管將她帶走。”

伍封心忖其中必有古怪,正想向胡弦兒詢問,莊戰來報,說鄭聲公趕來相送。伍

封只好先讓胡弦兒退下去,自己出館相迎。

鄭聲公入館問道:“龍伯覺得這驛館如何?”

伍封立時想起湖中那件女袴來,笑道:“在下所到諸國之中,唯此館最好,聽說

是國君的公子府第所改而成,這番盛情,在下感激得很。”

鄭聲公嘆道:“可惜龍伯貴人事忙,此館雖然過得去,卻不足以挽留龍伯長住。”

伍封知道他這是真心話,而鄭聲公希望伍封長留鄭國,並非因二人交情好,而是

鑑於鄭國處用武之地,夾大國之間,伍封若留在鄭國,齊楚二國與晉國趙氏便會與鄭

國親厚許多,鄭國便可大增安全。

伍封道:“在下若有暇時,或會再來鄭國,與國君共聆新聲。”

鄭聲公笑道:“想不到龍伯也喜歡新聲,聽說昨日龍伯還曾親赴市肆聽絃鞀之音,

這真是意想不到,否則寡人招女樂入宮,爲龍伯彈奏便是。”

伍封道:“倒不是喜不喜歡的事,只因這弦鞀古怪,在下從未見過,是以稍感興

趣。”

鄭聲公道:“弦鞀是胡人的樂器,可於馬背上彈響,還未傳入中原。寡人宮中也

有人能彈奏弦鞀,是胡姬由樓煩帶來的胡女。是了,昨日寡人已經力排衆議,立了胡

姬爲夫人。”他從袖中取出一物,道:“胡姬感龍伯之德,本想親來相見,但寡人怕羣

臣說三道四,未敢讓她來。這條犀帶是她嫁來時腰上所繫胡人寶物,特請寡人代贈龍

伯。”

伍封推辭不得,接了過來,見這是條掌寬的腰帶,用犀革製成,中間有一個大的

渾圓黃金凸片,兩旁均勻地鑲着許多小的圓金片,每塊金片上刻着一種神獸,中間那

大金片上的一條極爲神氣的龍,其餘的神獸一時無暇去細認。他見這犀帶十分精緻,

讚道:“原來胡人的手藝也甚妙,居然能做出這樣的寶帶來!”

鄭聲公笑道:“這犀帶比龍伯腰間的牛革帶要神氣得多,寡人爲你係上寶帶。”

伍封忙道:“這個不敢當,還是在下自己來。”

鄭聲公一心要巴結他,親手爲他解下革帶,再將犀帶系在伍封腰間。

伍封不好意思道:“國君是鄭國之主,竟親自替在下繫帶,在下真是受寵若驚。”

鄭聲公和遊參見伍封換了一帶,卻恍如換了渾身衣服一般,金冠與犀帶上的金片

相映,顯得更是威武不凡。二人讚不絕口,遊參道:“這犀帶貴重之極,以在下所見,

除了國君和君夫人之外,便只有龍伯配用此寶帶。”

伍封道:“君夫人賜此寶帶,在下卻不能面謝,煩國君代在下向君夫人致意。”

鄭聲公點頭道:“這個自然。”又贈了許多金帛給伍封。

說了好一會兒話,伍封一行人離館啓程,鄭聲公與遊參親自相送,在新鄭西城門

外,大小鄭臣早在城門下等着,一直送出了三十里外,飲了三次酒,伍封也辭謝了三

次,鄭國君臣這纔回城,伍封等人往西而發。

楚月兒和東皋公照樣在銅車上研習醫術,伍封與莊戰同乘一車,想起那胡弦兒來,

問莊戰道:“胡弦兒在哪裡?”

庖丁刀將胡弦兒所乘之車叫上來,車行不停,伍封問道:“弦兒,那少正遊參是

否逼你隨我而來?”

胡弦兒道:“倒沒有逼我,但婢子心想,今日若不答應少正,日後婢子在新鄭便

大有麻煩,恐怕無甚好事。”

伍封道:“這也說得是。弦鞀既是胡人之樂器,你怎麼會彈奏?”

胡弦兒道:“婢子本是東胡人,先母嫁代,是以常居代國。”

伍封笑道:“原來你是胡人,怪不得你叫胡弦兒,你怎會到鄭國來?”

胡弦兒垂淚道:“婢子與家人本在代國,逐水草而居。有一次中山人趁代國與樓

煩交戰時,偷襲代國,族人傷亡不少,婢子被司馬豹擄到其府上爲婢。後來龍伯到中

山將司馬豹逐走,他帶着府中寶貨男女一同往晉國投奔智瑤,婢子便在其中。”

伍封心道:“怪不得智瑤會一點八卦陣,看來送他陣圖的便是田豹。”

莊戰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兒,柔聲道:“想是你從司馬豹手上逃脫了?”

胡弦兒點頭道:“一路上人多雜亂,司馬豹性子暴燥,下人都恨他之極。剛入晉

國時,婢子與許多人趁夜便逃了,司馬豹率人四處追趕,殺了好些人,不過婢子善騎,

奪馬南下,終於逃脫。婢子聽說司馬豹要投智瑤,不敢留在晉國,一直逃到鄭國。戰

馬被婢子賣了,只有這弦鞀是婢子從族中被擄時就一直帶着,雖然途中兇險也不願意

丟棄。到鄭國後,便以彈奏弦鞀爲生,只想湊齊路資回胡地去。”

伍封道:“你不想回代國麼?”

胡弦兒道:“代國婢子再無親屬,倒是東胡還有個舅舅,只好回去投奔。”

伍封道:“你要回胡地,我可以給你路資。只是這一路北上要過晉國,你一個女

子怎能獨行?那司馬豹即田豹,他既在晉國,說不好你又會落在他手上,途中早晚又

會被人所擄。”

胡弦兒點頭道:“龍伯說得是。”

伍封道:“要不你先隨我到成周,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胡弦兒道:“如此多謝龍伯。”

鄭國緊鄰王畿,一路無話,數日之後,伍封等人回到了成周,由東門入城,沿途

在百姓敬拜歡呼聲中,回到到了龍伯府。

35.2 商丘子壺6.4 金縷之衣3.2 通家之好56.3 新選勇士47.2 苦無良策39.3 賜姓大盜50.3 四戰劍聖41.4 重整王師39.4 王姬之宴3.4 奇異少女2.5 公主被劫16.3 軍政學問8.3 舌劍退敵39.3 賜姓大盜1.3 闞止之亂24.3 糧荒之由23.3 白公作亂50.5 兄弟相爭25.1 絕代佳人4.4 新賜府第40.4 壽宴之辯50.5 兄弟相爭33.2 大鷹尾隨51.5 肅慎異族36.2 越國刺客1.1 宮中比劍48.5 故人重逢64.1 五行大陣13.3 騎射之途49.3 大敵在前32.3 精銳鐵勇45.4 桃花夫人61.2 高唐收兵12.4 當衆刑罰40.1 九鼎重現60.1 擾敵之策48.6 劍聖之秘35.3 晉國四卿39.3 賜姓大盜15.3 佳人失蹤1.5 空手格擊25.2 龍蛇相爭36.3 稷王之神64.1 五行大陣27.4 身中奇毒57.4 魔之劍聖66.1 死不瞑目63.5 葉公之逝59.1 海外夷洲57.2 教化偉業63.5 葉公之逝29.3 拆抄落鳳53.3 黑沼大蛇51.1 代侄求親58.2 鐵籠之困53.4 扶桑之國7.3 敲山震虎13.3 騎射之途53.2 巨浪之威11.4 軍中之師53.2 巨浪之威42.5 河圖洛書49.4 一戰劍聖66.5 一歲一斷10.4 雪地救人55.3 血濺毒草2.1 董門中人27.4 身中奇毒5.3 喬遷之喜30.4 十面埋伏33.2 大鷹尾隨36.1 龍蛇混雜33.4 五行八卦46.2 靡靡之音51.3 莊戰娶親36..4 無心之訣60.3 血戰雄關44.2 秦厲共公66..4 死者之祭54.2 魔族戰士48.2 秦君夜訪12.5 劍術老師28.1 脅持葉公5.4 大漠之狼47.5 利弊相生11.4 軍中之師18.3 葉小蟲兒21.4 董門密謀42.3 成周新王32.1 董梧之子56.1 海外立國60.1 擾敵之策38.3 燕兒成親48.4 秦失有難12.2 折玉爲誓18.3 葉小蟲兒64.3 越王之宴1.2 田氏謀略5.2 天下御劍8.3 舌劍退敵
35.2 商丘子壺6.4 金縷之衣3.2 通家之好56.3 新選勇士47.2 苦無良策39.3 賜姓大盜50.3 四戰劍聖41.4 重整王師39.4 王姬之宴3.4 奇異少女2.5 公主被劫16.3 軍政學問8.3 舌劍退敵39.3 賜姓大盜1.3 闞止之亂24.3 糧荒之由23.3 白公作亂50.5 兄弟相爭25.1 絕代佳人4.4 新賜府第40.4 壽宴之辯50.5 兄弟相爭33.2 大鷹尾隨51.5 肅慎異族36.2 越國刺客1.1 宮中比劍48.5 故人重逢64.1 五行大陣13.3 騎射之途49.3 大敵在前32.3 精銳鐵勇45.4 桃花夫人61.2 高唐收兵12.4 當衆刑罰40.1 九鼎重現60.1 擾敵之策48.6 劍聖之秘35.3 晉國四卿39.3 賜姓大盜15.3 佳人失蹤1.5 空手格擊25.2 龍蛇相爭36.3 稷王之神64.1 五行大陣27.4 身中奇毒57.4 魔之劍聖66.1 死不瞑目63.5 葉公之逝59.1 海外夷洲57.2 教化偉業63.5 葉公之逝29.3 拆抄落鳳53.3 黑沼大蛇51.1 代侄求親58.2 鐵籠之困53.4 扶桑之國7.3 敲山震虎13.3 騎射之途53.2 巨浪之威11.4 軍中之師53.2 巨浪之威42.5 河圖洛書49.4 一戰劍聖66.5 一歲一斷10.4 雪地救人55.3 血濺毒草2.1 董門中人27.4 身中奇毒5.3 喬遷之喜30.4 十面埋伏33.2 大鷹尾隨36.1 龍蛇混雜33.4 五行八卦46.2 靡靡之音51.3 莊戰娶親36..4 無心之訣60.3 血戰雄關44.2 秦厲共公66..4 死者之祭54.2 魔族戰士48.2 秦君夜訪12.5 劍術老師28.1 脅持葉公5.4 大漠之狼47.5 利弊相生11.4 軍中之師18.3 葉小蟲兒21.4 董門密謀42.3 成周新王32.1 董梧之子56.1 海外立國60.1 擾敵之策38.3 燕兒成親48.4 秦失有難12.2 折玉爲誓18.3 葉小蟲兒64.3 越王之宴1.2 田氏謀略5.2 天下御劍8.3 舌劍退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