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軍中之師

回到封府,伍封叫了幾個家人,命他們代他到烏荼喪事處致祭。

然後讓伍傲備兩份大禮,將楚月兒、趙悅、蒙獵、鮑興、鮑寧等人一起叫來,道:“各位隨

我去請個賢人來。”

衆人愕然,不知道他要請什麼賢人。

一起上了車,伍封道:“小興兒,我們去問劍別館。”

楚月兒忙道:“公子,你不是答應了柔兒,不爲難子劍了嗎?”

伍封笑道:“我不是去爲難他,而是與他說話。”

到了問劍別館,伍封帶着衆人下車,進了問劍別館的大門。門口的弟子一見是伍封帶着許

多人上門來,嚇得面如土色,飛跑去向子劍報訊。

不多時,子劍引着招來和葉柔出來相迎,葉柔秀眉輕蹙,看着伍封。

伍封向子劍深深一揖,道:“晚輩久欲前來拜訪,今日方能得便,來得倉促,子劍勿怪。”

他上次來,什麼禮都沒有,大喇喇往那兒一坐,此刻來卻是彬彬有禮。

子劍見他前倨而後躬,不知道有何意圖,驚疑不定,還禮道:“不敢當,大將軍此來有何見

教?”

伍封笑道:“晚輩是來請教的,另外也有事相求。”他叫鮑興將兩份禮物拿上來,道:“此二

禮一是送給子劍,一是送給柔姑娘。”

葉柔一愣,若有所思。

子劍被弄了個摸頭不知腦,讓弟子將禮物收下,請伍封等人入內就坐,備酒菜款待。

酒菜上來,子劍與衆人飲了一爵,問道:“恆某近日似乎沒有什麼事,何勞大將軍送禮上門?

倒是大將軍得賜邑地,升爵封官,恆某應該上門相賀纔是。”

伍封道:“晚輩有幾招武技,想請子劍看看,子劍一看便知。”

問劍別館的衆弟子都嚇得變了臉色,以爲伍封要動手了,不少人按住了腰間的劍柄。葉柔

似是明白了伍封的用意,向衆弟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不要輕動。

招來面色沉重,道:“大將軍,小人暗算大將軍,是受他人所使,與家師無關,事後甚有悔

意,大將軍如要見責,小人甘願受過。那晚之事,主使的另有其人,此人位高權重,手握兵權,

小人不敢不聽,家師是事後方知。”

伍封立時猜到那日主使行刺的是田逆,而非子劍。因爲那日行刺之人,除了招來外,其餘

都是營中士卒。這才知道招來是瞞着子劍而爲。子劍後來諸般掩飾,卻不說明實情,自然是爲

了保護招來。想想子劍素來護短的性格,也猜得出他定是如此了。

伍封笑道:“諸位不必誤會,在下並無惡意。”

他站起身來,走到堂中,向子劍拱了拱手,然後隨意使了七八招“空手搏虎”的招式。

子劍臉色大變,道:“這是……,大將軍從何學來?”他一眼就看出這是昔日主人王子慶忌

的得意之技,雖然沒教過自己,但自己多番見過,十分熟悉。

伍封道:“這是先舅父的遺法,子劍想必認識?”

子劍怔了怔,猛地大笑起來,道:“原來如此,恆某明白了。”尋思:“原來他是王子慶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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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甥。”他不知道慶夫人嫁給伍子胥之事,只是以爲王子慶忌的姐妹嫁給了鮑氏。

伍封走回席間坐下,道:“晚輩與子劍之前稍有些誤會,看在先舅父面上,就此作罷,都不

提往事,子劍以爲如何?”

子劍不住點頭,道:“恆某受令舅大恩,久欲思報,可惜陰陽相隔,未能如願,今見故人之

甥,好生歡喜。以前之事,恆某多有不是之處,大將軍請見諒。”他這麼說,相當於認錯。

伍封笑道:“以前之事,不必再提。今日前來,晚輩有一事相求。”

子劍笑道:“大將軍儘管吩咐。”

伍封道:“此事說來慚愧,晚輩厚顏,是想向子劍要一個人。”

子劍愕然道:“要什麼人?”

伍封道:“貴弟子柔姑娘是位奇才,晚輩想將她接回府上去,子劍若是同意,晚輩再與她商

量。子劍若是不捨,就當在下借也行。”

葉柔臉色微紅。

衆人剛開始以爲伍封看上了葉柔,要納爲妾,後聽到“借”字,便知不對,沒理由借回去

納妾的。

子劍問道:“不知道大將軍接柔兒到府上,想怎樣安置她?”

伍封道:“晚輩想請她爲軍師。”

堂上衆人譁然,所謂“軍師”,即軍中之教師,地位之尊,尚在軍中諸將之上,雖名師宿將

也難獲此榮職,與後世之“軍師”不同。葉柔是一年輕女子,伍封居然要請她爲軍師,連伍封

府上的諸人,也覺得荒誕離奇。唯有楚月兒知道葉柔之才,不住地點頭。

子劍怔了怔,擊掌笑道:“好好,大將軍頗有眼光。柔兒的確是奇才,不過此事恆某不能做

主。我與柔兒名爲師徒,實爲師友。她在我館中,不免埋沒,若能跟隨大將軍,或能一展其才。

柔兒,大將軍到府相請,你以爲如何?”

葉柔問道:“柔兒年幼,又是女子,大將軍何以會如此看重?”

伍封道:“柔姑娘之才,在下與月兒深知。越王勾踐能用越女爲軍師,在下如何不能以柔姑

娘爲軍師?越女之纔在下不知,但柔姑娘之才,在下是知道的。在下身負鎮撫夷人之責,須建

士卒,又要爲國君建都輔軍,如今府上才士不足,以柔姑娘之賢,當知在下的一片誠意,請勿

推辭。”

葉柔沉吟半晌,點頭道:“既是如此,柔兒便勉力一試。不過柔兒想推薦一人,當柔兒助手,

未知大將軍是否願意收之?”

伍封喜道:“柔姑娘所薦,必是材士,未知所薦者何人?”

葉柔道:“便是柔兒大師兄招來。大師兄劍術高明,身具異能,可爲大將軍效力。”

衆人吃了一驚,連楚月兒也覺有些不妥,因這招來和其他人不同,他曾經親手刺殺伍封,

而被伍封所傷。

伍封點頭道:“招兄劍術高明,能夠到在下府上來,正是求之不得。”

招來想不到伍封毫不遲疑,便答應收他,又驚又喜。

子劍笑道:“大將軍果然胸襟博大,氣度寬弘。”

葉柔道:“柔兒與大師兄要稍加收拾,還要與師父話別,明日午後,我們自會到大將軍府上

去。”

伍封道:“明日午後,還是在下派人來接二位吧。柔姑娘如果還要幫手,儘管從師兄弟中帶

些人手來,在下一任歡迎。”

伍封回府之後,與楚月兒往後院走時,見四燕女在練武場練刀,雖是大冬天,衆女額上卻

出了細細的香汗。

伍封笑道:“雨兒,天氣這麼冷,你們怎在外面練劍呢?仔細給凍壞了!”

春雨笑道:“公子,若不在練武場練劍,又在哪裡練呢?”

伍封道:“我看後院的大堂地方也不小,二三十人練劍應該是夠的,下次你們便在後堂練劍

吧。”

四燕女見伍封對她們甚是關懷,大爲開心。

伍封與衆女回到後院房中,冬雪道:“今日華神醫來過,平爺已經能下牀行走了,今日還想

見公子。”

伍封忙道:“那我去見見他好了,月兒便先沐浴休息吧。”他出了後院,四燕女自去服侍楚

月兒沐浴換衣不提。

平啓被安置在東院,東院中住的都是門客。衆人見了伍封,都恭恭敬敬施禮。

伍封沿路一邊與所遇的門客說笑,一邊到了那人的房中。房中生着一大盤火,平啓正斜躺

在牀上,看着房頂發愣。

平啓一見伍封進來,忙滾了下牀,向伍封施禮,道:“大將軍來了。小人先被大將軍所救,

後來在魚口行刺,大將軍卻饒了小人,這次又救了小人一命,小人欠了大將軍三條性命。”他住

在封府,伍封當上了大將軍之事,他自然也知道。

伍封將他扶起來,拉着他二人坐下,道:“平兄無須多禮,那日在魚口我見平兄力大無窮,

劍術又高明,愛惜平兄人材,是以不忍下手。這次卻是趙兄和蒙兄救你。”

平啓嘆了口氣,道:“大將軍胸襟弘大,小人常常後悔未能投大將軍麾下,入錯了門徑,偏

到了董門之中。”

伍封道:“平兄過獎了。”

平啓道:“那時闞止以重金相請,小人跟着任公子來了臨淄,不料此後發生了許多事。”

伍封驚道:“原來闞止之亂時,任公子就來了!”

平啓道:“任公子親來自然是有重大圖謀。那時闞止請我們刺殺田恆兄弟和令先君齊簡公,

然後立公子高爲君。任公子的意思,卻是想將公子高和闞止一起殺了。”

伍封大奇問道:“任公子既助闞止,爲何連公子高和闞止也要殺呢?”

平啓道:“任公子是有道理的,他曾對我們說,闞止這人奇蠢無比,既要殺了簡公,卻準備

立簡公之子爲君,難道不怕公子高日後爲父報仇?他覓了一個人,模樣與公子高相似,準備讓

闞止立了公子高爲君後,便將闞止與公子高一併殺了,讓這假的公子高當國君,自己再控制齊

國的大權,便如將整個齊國拿到手中了。”

伍封嚇了一跳,道:“任公子利用闞止來對付田恆,待立了公子高後,再殺了公子高和闞止,

用假的公子高頂上去,此計當真有些匪夷所思!”

平啓道:“可惜此計中間出了老大的問題,終於未成。”

伍封笑道:“闞止怎也想不到公子高卻將他的計謀告訴了田恆吧?有人要殺他的父親,他怎

會答應呢?只是想不到他父親還是因此而死了。”

平啓道:“其實任公子早料到公子高可能會將闞止之計告訴田恆,以爲就算闞止鬥不過田恆,

只要我們殺了簡公,田恆也會因此立公子高爲君,那假的公子高仍可用上。是以讓小人帶了十

一人隨闞止入宮,給簡公當侍衛,好趁機下手。只可惜前一日晚上,小人與田恆手下犰委比試

劍術,中了他的詭計,被犰委重傷。剩下的十一人終是無人主持,事發時被大將軍擊敗殺了。

小人因傷被送入華神醫的醫坊,又幸得大將軍將小人放出城,反逃過了大難。”

伍封道:“那時任公子既在臨淄,怎說無人主持了呢?”

平啓嘆了口氣,道:“這就是事敗的最大原因了。本來,我們區區二十四人,除了能殺幾個

人之外,根本成不了大事,非得柳下跖的騎兵入城不可。可惜柳下跖頗講情誼,一見子路後,

便想起與孔子之諾,既要守諾,又擔心孔子和其兄柳下惠怪罪,便匆匆撤軍走了。任公子只好

去追他的大軍,想勸柳下跖回軍殺入臨淄。柳下跖與任公子的師父董梧一向不和,又怎會受任

公子的調遣,是以大軍一走,便不再回頭,任公子說破了嘴也是無用。任公子一走,小人又受

了傷,董門中人便不成氣候了。”

伍封又問道:“平兄爲何又幾乎倒斃於宋國呢?”

平啓道:“任公子這人一向多疑,我們二十四人到臨淄來,僅小人一人活了下來,他看了小

人的傷口後,說傷小人之人的劍術並不如小人,傷得有些奇怪。他雖這麼說,也未曾細加追究。

後來在魚口設伏,大將軍饒了小人一命,被他人看見,事後告訴了任公子,任公子便大生疑心,

以爲小人與大將軍暗通款曲,曾細細盤問小人數日,終是未能確定,暫放過了小人。”

伍封皺眉道:“我饒你一命,只不過是一時愛材手軟,任公子爲何會如此多疑?”

平啓道:“小人最不應該的是在易關之上救了任公子一命,反而招禍。”

伍封奇道:“這又是何緣故?”

平啓道:“那日任公子在易關埋伏,欲殺害大將軍和趙鞅父子,小人便站在他的身後,結果

反被人埋伏,後來才知是趙鞅之女趙飛羽虛張聲勢。趙大小姐那時暗發一箭,射中了任公子,

又從山上躍下來,欲趁機殺了他,是小人以身相蔽,抱着任公子滾了開去。”

伍封訝然道:“原來那人是平兄!我聽趙大小姐說過,那日她想將任公子殺了,結果有一人

以身蔽劍,她感於其人忠心護主,一時手軟,未曾下手,以致被那人救走了任公子。想不到那

人竟然是平兄!平兄救了任公子一命,任公子理應感激纔是,爲何平兄反會招禍呢?”

平啓嘆道:“趙大小姐饒了小人一命,任公子便想起那日在魚口大將軍也饒了小人一命的事

來,以爲小人與大將軍真的早有交情。一晚便趁小人不備時,用劍抵住了小人的咽喉,命人將

小人捆住,說小人定是一直於大將軍暗通消息,否則,大將軍怎會知道趙鞅有難,千里迢迢趕

到了衛國去?又說,那魚口之伏如此周密,居然也會被大將軍看破,定是小人暗中透露了消息。

二十四人進了臨淄,結果只有小人一人生還,大將軍與趙大小姐居然在戰陣之上都饒過了小人,

小人自然是奸細了。”

伍封搖頭道:“任公子雖然多疑,確不是傻子,他怎會不知道我和趙大小姐如何會放過平兄

呢?其實平兄如是奸細,就根本不必救他的性命,他怎會不明其中之理?任公子硬指平兄爲奸

細,只不過是爲了找個藉口,面上好看些罷。他從闞止相請開始便苦心謀劃,最後着着失敗,

不說死傷的人不少,他和顏不疑二人還都受了重傷,不將平兄推出來做藉口,日後有何面目去

見代王和董梧?”

平啓目光閃動,嘆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任由小人如何解說,他也置之不理,要命人將小

人亂劍砍死。小人怎甘心無辜被殺?幸好小人還有些蠻力,掙斷了繩索,奪劍殺了出去。任公

子箭傷未愈,無法動手,其餘的人又非小人的對手,何況不少人與小人多少有些情分,便被小

人殺了出去,奪馬而逃。任公子命人亂箭齊射,小人也不知中了多少之箭,終於從數百人的圍

中逃脫,直到馬流盡了血倒斃,小人才跌下了馬,昏絕於地。”

伍封點頭道:“這也算巧得很了,平兄幸好被趙兄和蒙兄經過時見到,若非平兄叫我之名,

他們也未必會管這閒事救平兄這素不相識之人了。只是平兄偶爾清醒時,爲何會喚我的名字

呢?”

平啓苦笑道:“小人在董門十年,忽然成了奸細,自然是有些不忿了。當時神智迷糊之中,

隱隱約約想到小人的冤屈,唯有大將軍可以代爲分辨了。雖然大將軍是董門的敵人,但憑大將

軍能勸退柳下跖的大軍,自也能勸告柳下跖在董門中爲小人分辨冤屈。柳下跖對小人一向較爲

喜歡,每次回代國去,都會教小人的劍術,多半會爲小人出頭排解,讓小人重回董門。”

伍封敬佩道:“原來平兄被董門中人亂箭齊射,仍然無背叛之意,如此忠義之士,倒也罕見!”

平啓嘆了口氣,道:“今日聽大將軍一說,才知任公子並非出自誤會,而是存心要殺小人,

就算有柳下跖出頭,小人恐怕也逃不了任公子的毒手,再也不敢有回董門之念了。”

伍封問道:“我還有一事不解:那三千個闞止的死士怎會聽任公子的差遣?”

平啓道:“那三千死士表面上是闞止的人,其實只聽子我之令。闞止最蠢不過了,大費金貝

替子我養出一班死士來。”

伍封訝然道:“原來子我對闞止也是另有異心。”

平啓道:“其實子我是大有來頭的,他是孔子的弟子,劍術高明。這人原是臨淄大夫,他的

女兒嫁給了陽城都大夫田柄的兒子。”

伍封道:“田柄就是那田恆的堂弟吧?”

平啓點頭道:“正是,子我常說田氏爲齊國之患,原想用這三千死士助田柄代田恆爲田氏之

長。誰知他這三千死士還未練出來,田柄便露出了馬腳,被田恆發現了計謀。田恆說田柄激起

了陽城民變,將他當衆責打,逐出了田氏宗族,子我也由此而被罷免了臨淄大夫。”

伍封問道:“莫非子我從此就投入了董門?”

平啓搖頭道:“那倒沒有,只是子我與任公子是舊識,是以將三千死士交給任公子指揮。”

伍封道:“那三千死士在闞止敗亡後,躲在哪裡?”

平啓道:“那時任公子與小人先到了安平城,沒幾天田柄便帶着三千死士到了安平城來,由

任公子按練兵之法再加訓練。小人隨任公子在安平半年,由任公子仔細點拔,是以劍術大進。”

伍封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你們一直躲在安平城,自然是田政那小子的安排了。田政

那時是安平司馬,將你們藏在安平城中,怪不得連田恆也找不到。田政多半是想奪田氏之嗣,

任公子便會帶你們在魚口埋伏,若能殺了田恆,田盤又遠在王城,他有任公子之助,自然是輕

易執掌田氏一族的大權了,然後請董門中人殺了田盤,便名正言順地成了齊國的相國罷。”

平啓恨然道:“小人那日隨大將軍出城,便是田政守在城門,他見過小人。但田政這數月常

在臨淄,很少回安平,他每次回安平,小人便躲着他。尋思萬一被他認出來,不僅在任公子處

無法分辯,還會連累大將軍。可終是有一日被田政看見,因那日出城,小人臉上塗了草汁,又

穿着甲冑,在安平卻是本來面目。這田政不敢斷定小人便是那日隨大將軍出城之人,便對任公

子說,董門二十四人進入臨淄,卻只有小人一個人生還,其中頗令人疑惑,又說曾見過大將軍

將一人送出臨淄,其人身材與小人相仿。田政口才了得,能言善辯,任公子這才起了疑心,開

始懷疑小人。”

伍封道:“怪不得任公子帶着你們在臨淄城外裝神弄鬼時,田政也巴巴地趕到了臨淄,自薦

守城,其實是想配合你們在城外的動作吧?”

平啓道:“任公子命我們放肆地胡來,還說城中絕不會有人殺出來,就是因有田政在城內作

奸細!”

伍封又道:“田恆命田逆授尋三千死士的下落,你們這麼大隊人馬入了安平,田逆怎會不知

道?看來田逆與田政也是同謀。是了,田盤從王城回來,一入齊境便遇伏,大概也是田政的手

段了。哼,這人對付自己的兄妹,居然用上了毒箭,心腸十分狠辣。”

平啓嘆道:“正是。小人自小父母亡故,又無兄弟姐妹,總羨慕別人一家團聚,這田政竟對

自己的父親、兄丈、妹妹下毒手,還算是個人麼?”

伍封心道:“這人只所以眷戀董門,恐怕心裡早將董門當作了自己的家了。”道:“平兄,如

今董門是回去不得了,你心中對日後有何打算?”

平啓道:“大丈夫在世,不是報恩就是報仇,任公子與小人有仇,但也有十年授劍之恩,是

以恩仇相抵,無法去報了。剩下的便是大將軍與趙大小姐對小人的恩了,大將軍若不嫌棄,小

人便投身大將軍麾下效力。若是大將軍嫌小人是董門中人,不願收留,小人便去投趙大小姐,

大將軍之恩就容後再報了。”

伍封一聽這番言語,便是這人心懷坦誠,毫不用言語來諱飾,忙道:“平兄是忠義之士,又

是難得的人材,我正想開口請平兄留在府中!不如便留在我府中爲客,趙大小姐之恩日後去報

吧!”

平啓大喜,滾落地下便向伍封叩頭。

伍封極爲高興,平啓不僅心懷忠義,坦誠爽直,而且力大無窮,劍術高明,實在是難得的

人才。當下吩咐下人們以客禮待之,與趙悅等人相似,又命人視其所需,另備佳房設施。

伍封對平啓道:“平兄好好養傷,待傷好之後,有很多事要靠平兄援手!”

平啓道:“小人身體頗爲壯實,如今傷已大好了,公子如有差遣,即管吩咐便是。”

伍封點頭道:“如此甚好,我這幾日要等渠公回來,然後便要去萊夷,到時你便隨我一起去

吧。”

平啓道:“只是小人曾爲董門中人,田相國也認識小人,若見到必能認出,早晚會將公子私

放小人出城之事泄露出來,會否對公子不利?”

伍封暗贊這人外表粗豪,卻內有細膩之處,笑道:“這卻不妨,我放了平兄之事,我曾向相

國說過。”便將自己如何向田恆解釋,假言自己派了鮑興跟蹤之事說了,道:“不料隨口一說,

倒成了真事,你們還真是在安平。”

伍封回到後院時,卻見楚月兒在他房中。他這房分爲內外兩間,伍封的牀在內室,楚月兒

每晚都是睡在外室,以備伍封叫喚。

此刻楚月兒正在外室在倚案而睡,多半是等他太久,以致瞌睡。如今天氣頗寒,伍封登時

大爲心疼,悄悄到了楚月兒牀前,打開了厚厚的熊皮大被,然後躡步走到楚月兒身邊,輕輕將

她抱起來,準備將她放到牀上去,才走出兩步,便見楚月兒已睜開了眼睛,紅着臉正看着他。

伍封笑道:“怎麼在桌上便睡了?小心天寒受涼。”

楚月兒被他緊緊抱住,想掙下來卻渾身發軟,她用細細的聲音道:“我會吐納,怎會受涼?”

伍封將她放在牀上,又用大被捂住,道:“練這吐納術,難道不怕寒天麼?”

楚月兒笑道:“公子是否覺得今年這個冬天比往年要暖些呢?”

伍封訝然道:“就是啦。莫非冬天還是一樣的,只因我練了吐納術,便覺天暖了?”

楚月兒點頭道:“月兒曾經試過在冬天只着單衣!”

伍封笑道:“是麼?要不要再着單衣讓我瞧瞧?”

楚月兒大羞,將頭縮進了被去。

伍封大笑,等楚月兒伸出頭來,道:“月兒跟我這麼久了,怎還是怕羞呢?過些日子成親後

應該好些了吧?”

楚月兒臉又紅了起來,岔開話頭問道:“平爺傷勢大好了吧?”

伍封“嘿”了一聲,道:“這人與衆不同,如今已是府中的人了。”將平啓之事說了一遍。

楚月兒道:“公子身邊確實是有些人手不足。以前月兒在楚國時,鍾大夫府上有三百多門客,

以爲是很多了,到了齊國,才知田相國府上單是門客就有一千二百多人,總是不知道爲何非要

這麼多人不可。如今在公子身邊,公子家業漸大,人手便越見不足了。如今多了個平啓,總是

好了一些。”

她在鍾建府和田府時,自然對這些事不大關心,如今隨伍封越久,卻開始關心這些事情,

顯是不知不覺已完全將自己融入伍封的生活中去了。

伍封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笑道:“如今我們要去萊夷,平啓、趙悅、蒙獵、鮑寧、鮑興自是

要帶走,小傲也隨娘走了,這幾日渠公回來,姊姊與九師父也要隨我們去,只是這封府可就沒

有人照看,是以有些煩惱。”

楚月兒問道:“公主是否隨我們到萊夷去呢?”

伍封道:“我們要去萊夷,她怎會不跟着去?否則,恐怕會大發脾氣吧?”

楚月兒忽笑道:“不如讓你那兩個賢侄代你照看封府,豈不是名正言順?他們若是不願意,

便讓公主跟他們說好了。”

伍封笑道:“月兒這主意不錯,鮑琴和鮑笛這兩個傢伙整日無所事事,給他們安排點差事,

他們會高興得很哩!此計大妙,明日便將他們叫來好了。”

伍封在楚月兒臉上香了一口,哄她睡下,自己進了內室,解衣就寢。

51.5 肅慎異族3.5 私放御人4.4 新賜府第49.5 二戰劍聖48.6 劍聖之秘5.3 喬遷之喜37.4 拳拳在念6.1 不可不疑51.4 刺客伏誅17.3 大婚之喜44.2 秦厲共公52.1 大舟涉海8.1 千里報訊11.3 田氏一門42.2 關雎之舞21.1 兵不厭詐18.1 心有飛龍63.2 決戰之前18.2 二侄納妾60.4 離間之計40.3 邙山獵貂63.2 決戰之前44.1 釜底抽薪32.4 鎮萊雄關31.3 葉柔之死16.5 五龍水城37.1 晉宮宴飲11.2 都輔之軍6.5 送客之禮16.2 滿飾長老30.4 十面埋伏13.5 搶親之禮6.5 送客之禮28.4 移光之死13.4 夫餘上人32.4 鎮萊雄關15.2 歌舞雙絕58.1 溫柔奇香61.1 整軍待戰12.6 異族家臣32.1 董梧之子20.2 奪取三翼5.2 天下御劍60.2 化友爲敵63.2 決戰之前46.3 九穴之術65.4 展如自殺59.2 蚩尤之後4.2 莊王后人65.1 文種之死16.2 滿飾長老48.4 秦失有難18.4 越女葉柔13.2 遲來之女4.1 孫子兵法45.3 江淮之約48.4 秦失有難59.3 守喪三年43.2 斬將奪旗58.5 師徒再會33.4 五行八卦40.4 壽宴之辯39.1 自然之議13.2 遲來之女59.5 越師伐齊3.2 通家之好28.1 脅持葉公38.4 大周天子62.2 奇兵相侵39.5 呦呦鹿鳴36.3 稷王之神23.3 白公作亂4.4 新賜府第22.4 人鬼殊途58.5 師徒再會51.1 代侄求親61.3 物是景非35.3 晉國四卿22.5 仇人之府20.3 萊國遺物16.5 五龍水城22.1 弔唁孔子12.1 妙手巧施56.3 新選勇士58.4 大奸伏誅20.2 奪取三翼8.4 屠龍劍法15.1 雙手劍術58.3 誅心之劍60.3 血戰雄關57.2 教化偉業52.3 朋來仙島36.2 越國刺客11.5 鮑氏二子65.1 文種之死58.1 溫柔奇香14.4 東屠令子54.2 魔族戰士65.5 越人內訌30.2 惡夢驚兆
51.5 肅慎異族3.5 私放御人4.4 新賜府第49.5 二戰劍聖48.6 劍聖之秘5.3 喬遷之喜37.4 拳拳在念6.1 不可不疑51.4 刺客伏誅17.3 大婚之喜44.2 秦厲共公52.1 大舟涉海8.1 千里報訊11.3 田氏一門42.2 關雎之舞21.1 兵不厭詐18.1 心有飛龍63.2 決戰之前18.2 二侄納妾60.4 離間之計40.3 邙山獵貂63.2 決戰之前44.1 釜底抽薪32.4 鎮萊雄關31.3 葉柔之死16.5 五龍水城37.1 晉宮宴飲11.2 都輔之軍6.5 送客之禮16.2 滿飾長老30.4 十面埋伏13.5 搶親之禮6.5 送客之禮28.4 移光之死13.4 夫餘上人32.4 鎮萊雄關15.2 歌舞雙絕58.1 溫柔奇香61.1 整軍待戰12.6 異族家臣32.1 董梧之子20.2 奪取三翼5.2 天下御劍60.2 化友爲敵63.2 決戰之前46.3 九穴之術65.4 展如自殺59.2 蚩尤之後4.2 莊王后人65.1 文種之死16.2 滿飾長老48.4 秦失有難18.4 越女葉柔13.2 遲來之女4.1 孫子兵法45.3 江淮之約48.4 秦失有難59.3 守喪三年43.2 斬將奪旗58.5 師徒再會33.4 五行八卦40.4 壽宴之辯39.1 自然之議13.2 遲來之女59.5 越師伐齊3.2 通家之好28.1 脅持葉公38.4 大周天子62.2 奇兵相侵39.5 呦呦鹿鳴36.3 稷王之神23.3 白公作亂4.4 新賜府第22.4 人鬼殊途58.5 師徒再會51.1 代侄求親61.3 物是景非35.3 晉國四卿22.5 仇人之府20.3 萊國遺物16.5 五龍水城22.1 弔唁孔子12.1 妙手巧施56.3 新選勇士58.4 大奸伏誅20.2 奪取三翼8.4 屠龍劍法15.1 雙手劍術58.3 誅心之劍60.3 血戰雄關57.2 教化偉業52.3 朋來仙島36.2 越國刺客11.5 鮑氏二子65.1 文種之死58.1 溫柔奇香14.4 東屠令子54.2 魔族戰士65.5 越人內訌30.2 惡夢驚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