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早就把當時自己一時興起給秦嶺封得什麼狗屁討伐韃靼前鋒官給忘到了腦後,此時田爾耕在朝堂上提起,他心裡不由的一愣,不過表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做了快一年的皇帝,他已經漸漸的磨練了出來。
隨後崇禎想起了秦嶺,那名跟自己同歲的少年。
“好!田愛卿,現在秦將軍身在何處?是否已經回到了大同府?”崇禎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隨後大聲對田爾耕詢問道。
“回稟皇上,錦衣衛僅僅打探到科爾沁部派出二千騎去圍殺秦將軍,但是大敗而歸,隨後秦將軍不知去向,現在下落不明,不過有一點微臣可以確定,秦將軍仍然安然無恙。”田爾耕聽到秦嶺在崇禎嘴裡變成了秦將軍,於是他馬上也改變了對秦嶺的稱呼。
“好!”崇禎又大叫了一個好字:“傳旨,命大同府時刻注意邊境動靜,秦將軍一旦回到大同府,讓他火速進京,朕要見他。”
“遵旨!”
……
秦嶺帶人在西北部偷襲了幾個小部落,倒是沒有引起什麼波瀾,但是他掃平了科爾沁的迤都,令科爾沁部在嚓哈爾草原上征戰的士兵,糧草出現了短缺,並且他們的妻兒親人很多都在迤都,所以一時之間人心不穩,暫時無法出戰,間接幫了嚓哈爾草原上各個部落的忙。
皇太極帶人來到了奧巴的大帳之中。
“安達,你們的士兵爲什麼突然退兵了?”皇太極本來跟奧巴約好了,他帶着八旗鐵騎在前方攻打嚓哈爾草原上的託桑部,奧巴的科爾沁騎兵從側後迂迴攻擊,將其消滅,但是打到一半,科爾沁的騎兵竟然退了,這讓皇太極大爲惱火,於是策馬帶人來到奧巴大帳裡進行質問。
迤都被明朝人夷爲平地的事情,奧巴並沒有告訴手下的士兵,因爲不管士兵還是將領,很多親人都在迤都,可是紙包不住火,今天前方參戰的將領和士兵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說了迤都的事情,於是人心渙散,無力戀戰,便放了皇太極鴿子。
此時皇太極還沒有掃平嚓哈爾草原,所以仍然跟奧巴平起平坐,以兄弟相稱。
“我們科爾沁部落的大後方迤都被一股來歷不明的明朝人毀滅,戰士們的妻兒老小都在迤都,本來我已經下令封鎖消息,不知今天他們如何得知此事,於是就成了現在這樣,唉……安達稍安勿躁,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奧巴招呼着皇太極坐下。
“如何從長計議?現在土默特部的林丹巴圖爾,讓手下猛將圖爾克率二萬大軍日夜兼程,前來援助嚓哈爾草原上的各個部落,瓦解我們重點打擊,武力勸降嚓哈爾草原各部的計劃,本來已經到嘴的肥肉,怕是要飛了。”皇太極臉上露出不常有的氣惱。
這一次他們計劃周密,本來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蕩平嚓哈爾草原上的各個部落,等土默特部的林丹可汗反應過來的時候,嚓哈爾草原已經成爲他皇太極的地盤,到了那個時候,蒙古的各個部落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並且下一步就是威逼科爾沁部落的奧巴向自己稱臣。
本來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但是突然半路上冒出一股明朝人的軍隊,將迤都夷爲平地,殺死了迤都的所有科爾沁人,這件事情如果放在平時,皇太極只會高興,因爲科爾沁部落越是弱小,越容易被其控制或者是吞併,但是在此時雙方正在合力攻打嚓哈爾草原,而在這個關鍵時刻,出現了這種事情,就像是打在他的七寸上,讓其頭痛無比。
科爾沁部落的騎兵退了,皇太極如果率部奮力衝殺,也能將託桑部給滅了,但是那樣的話,他的八旗鐵騎就會損失慘重,從而消弱自己的勢力。
他本來是想利用這次機會,不但吞併了嚓哈爾草原,還要消弱科爾沁部落的勢力,現在可好,科爾沁的士兵不戰自退,作壁上觀,令他帶着八旗鐵騎跟嚓哈爾草原上的各個部落血拼,如果這樣拼下去,就是把嚓哈爾草原上的各個部落都征服了,他的八旗鐵騎也就損失的差不多了,到了那個時候,萬一奧巴命人反咬他一口,他不是就沒有活路了嗎?所以皇太極一看科爾沁部的士兵退了,他馬上也下令讓八旗士兵撤退。
“此乃天意也!”奧巴只好把事情歸結於天意。
“屁的天意!”皇天極在心裡暗罵了一句,不過表面上他卻極力的調整自己的情緒,開口對奧巴說道:“安達,你認爲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退兵,本來已經風雨飄搖,用不了幾天就能向我們投降的嚓哈爾草原各部,此時卻不可能再向我們投誠,只要林丹巴圖爾派來的二萬大軍一到,搞不好他們還會聯合起來向我們發起攻擊,所以這一次的戰機已經失去,我們只有退兵,以後再從長計議。”奧巴開口對皇太極說道。
“唉……”皇太極思考良久,最後嘆息了一聲,說:“也只好如此了。”他認命了,因爲他在草原上實行的是合縱連橫之術,以強大的武力威逼草原上的各個部落向他稱臣,從而壯大自己的勢力,絕對不能讓自己的精銳八旗鐵騎跟蒙古人拼命,因爲他的最終目標是大明朝,逐鹿中原是他和他老爹努爾哈赤,甚至於幾代女真人的夢想。
……
秦嶺的無意之舉,竟然令皇太極的這一次嚓哈爾草原之徵夭折了,他如果知道肯定會大笑起來,不過此時的秦嶺,臉上卻一絲笑容都沒有,因爲初春的大興安嶺,氣溫仍然十分的寒冷,連降大雪,受輕傷的士兵還能挺住,但是重傷的士兵已經有三分之一的人死掉了。
“主公,再這樣下去不行啊!”陳文的眉毛上都沾了冰雪,走到秦嶺面前說道。
“先生有什麼良策?”秦嶺眉頭緊鎖着盯着陳文。
“良策沒有,倒是有一計毒藥。”
“什麼毒藥?”秦嶺開口問道。
“翻過大興安嶺,進入松花江,找一個莊子藏起來,我們就可以活下去。”
“過了大興安嶺可就是後金的地盤了。”
“那又怎樣?誰又能想到,我們這支二百多人的隊伍敢進入後金腹地?”陳文的眼睛裡充滿了智慧的光芒。
秦嶺沒有說話,思考了起來,江羽等人一直在外圍警戒,從反饋回來的消息看,韃子大約有七、八百人仍然在附近徘徊,一直在搜尋他們的下落,並未離開,如果現在他帶人回到草原,肯定會被其發現,但是不出去的話,再在這裡待下去,傷員怕是會全被凍死,並且吃喝馬上也快成問題了。
“好,就去後金的腹地玩玩。”秦嶺最終下定了決心,決定兵行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