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決定了兵行險招,帶着剩下的士兵翻過大興安嶺,進入後金建奴的腹地。重型虎蹲炮是不能帶了,於是只好將其藏了起來,並且做好了標記,不過一百門僅僅只有三十斤重的便攜式虎蹲炮卻全部綁在戰馬的後背上。
大車也不能用了,剩下的五十幾名傷兵,只能靠人來擡,於是秦嶺讓士兵們開始做單架,胳膊粗的樹枝很多,戰馬上都帶着麻繩,所以很快便做出了五十六副單架。
戰馬一人兩匹,算上受傷的五十六名士兵,秦嶺等人一共帶走了五百多匹戰馬,其他多餘的戰馬只能留在大興安嶺的崇山峻嶺之中,讓它們自生自滅,因爲再多便照看不過來了。
五十六名受了重傷的士兵,就需要一百一十二人來擡,剩下的九十多人要照看五百多匹戰馬,平均每人要照看六匹戰馬,已經很吃力了。
扔掉了多餘的戰馬,不過在埋藏四十門重型虎蹲炮的時候,趙平在秦嶺面前磨嘰了很久,他捨不得這四十門僅僅只用了一次的重型虎蹲炮,但是秦嶺爲了簡行,根本不給他商量的餘地,最終趙平沒有保下這四十門重型虎蹲炮,將其埋藏在了大興安嶺之中。
三天的時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第四天,天剛矇矇亮,秦嶺一聲令下,二百多人的隊伍,開始翻越大興安嶺,朝着松花江平原挺進。
莫里奇這段時間,幾乎天天要挨貝勒寨桑的皮鞭和訓斥,因爲已經二十多天的時間了,他仍然沒有發現秦嶺等人的蹤跡。這天,他突然聽到了幾聲戰馬的嘶鳴聲,於是他馬上帶着人朝着剛纔馬嘶的地方悄悄的潛了過去。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莫里奇輕輕扒開眼前的樹枝,看到前方出現了十幾匹的戰馬,正在啃食樹皮,因爲地面上的雪還沒有融化,這些被拋棄的戰馬,找不到青草,只能啃食樹皮。
“你們兩人在這裡看着,我回去稟告貝勒爺。”莫里奇對兩名手下吩咐道,隨後扭頭朝着後面潛去。
沒過多久,他跑進了貝勒寨桑的帳篷。
“貝勒爺,找到了,找到了。”莫里奇氣吁吁的說道。
“什麼?找到明朝人的藏身之處了?”寨桑站了起來,一把揪住了莫里奇的衣領,喝問道。
“找到明朝人的戰馬了,那麼他們肯定就在附近。”
“好,格日騰。”寨桑朝着帳外大吼一聲。
“貝勒爺,你有什麼吩咐。”格日騰從外邊走了進來。
“立刻招集所有人馬,跟我去消滅明朝人。”
“是!”
一柱香的功夫之後,寨桑帶着八百多人找到了秦嶺等人幾天前的藏身之處,不過此時已經沒有了他們的身影。
“貝勒爺,他們在這裡應該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莫里奇經過查看,然後開口對寨桑說道。
啪!
“哎吆!”
寨桑一馬鞭抽在莫里奇的身上,吼道:“我問他們現在去那裡了?”
“這……屬下就不知道了,他們應該至少離開了七日以上,風雪早把他們的痕跡給掩蓋了。”莫里奇痛得吡牙裂嘴,急促的對寨桑說道。
啪啪啪……
“廢物!廢物!廢物……”
“哎吆,痛死我了,貝勒爺饒命啊,既然明朝人沒在這裡,肯定是回草原了。”莫里奇嚷叫了起來。
“那還等什麼,回草原,如果回到草原你還發現不了明朝人的痕跡,本貝勒爺就親手宰了你。”寨桑帶着八百人馬離開了大興安嶺。
而此時秦嶺等人已經翻越了大興安嶺,進入到了松花江平原,此時正處於大興安嶺與松花江平原的交界處。
江羽貓着腰從遠處遁了回來。
“怎麼樣?前邊有什麼情況?”秦嶺急速的對其詢問道。
“大哥,前方有一個囤子,成年建奴大約有二十多人,其他人都是女人和孩子,並且還有四十幾名漢人奴隸。”江羽把剛纔偵查到的情況詳詳細細的秦嶺說了一遍。
遼東被建奴佔領之後,他們的族人便走出了深山老林,進入了松花江平原,霸佔了原先漢人的囤子,並且把漢人變成了他們的奴隸。
“趙平,你帶着炮兵留下照看馬匹和傷員,其他人,跟我上。”秦嶺小聲的命令聲,隨後手提着繡春刀,背上揹着弓箭,貓着腰,帶着二十幾名龍虎衛和李子河的七十多名步兵,悄悄的朝着二里外的囤子摸去。
此時正值黃昏,又是小冰河時期,初春的遼東仍然十分的寒冷,建奴們都在屋裡,漢人奴隸不停的加着柴火,將屋裡的火炕燒得滾燙。
建奴根本不把漢人當人看,每天吃的是豬食,幹得是最重的活,穿得都是露着棉絮的破棉襖,每個人臉上都是那種麻木不仁的表情,眼神空洞,如同行屍走肉。
漢人的女人是這羣建奴享樂的工具,不過在被建奴男人玩過之後,很可能會被建奴的女人給活活打死,只有極少數人才能活下來。
張老栓等人麻木的端着一碗熱湯喝着,說是熱湯其實就是建奴剛剛煮完羊肉的刷鍋水,不過能在這個寒冷的初春喝上一碗這種熱湯,對於他們這些漢人奴隸來說,已經算是過年了。
突然張老栓看到囤子的籬笆外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影,接着這些人影便翻越過了籬笆進到了囤子裡。當時張老栓就愣住了,他看到秦嶺等人不是建奴的打扮,而是記憶之中明朝人的打扮,曾幾何時,他也是大明的子民,他也有自己的兒女家人,有自己的田產房屋,但是現在……一切都成了建奴人的財產,就連他自己也是建奴人的財產。
秦嶺看到了張老栓等人,馬上將右手的食指放在嘴脣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張老栓雖然以前沒有看過這個動作,但是他卻一瞬間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你們是大明的兵?”張老栓張開乾裂的嘴脣,聲音沙啞的對近在眼前的秦嶺詢問道。
“老人家,我們是大明的兵。”秦嶺看着張老栓,心裡一陣難受,感覺彷彿要喘不過氣來似的:“朝庭對不住你們。”
“他們都在屋裡,殺了這羣畜生,殺了這羣畜生。”張老栓的妻兒老小一家七口全部被建奴殺死了,他至今還活着,就是想要報仇,可惜他每天連飯都吃不飽,瘦骨嶙峋,根本沒有力氣對付身體強壯的建奴。
“放心!”秦嶺一揮手,牛蛋、江羽、雷猛子和李子河等人,帶着一百多名士兵便將囤子裡的二十幾間屋子給包圍了起來。
“老人家,鬧騰點動靜出來。”秦嶺看到牛蛋等人都已經在門外埋伏好了,於是轉頭對張老栓說道。
“****你八輩祖宗,你們這些畜生!”張老栓站在囤子裡大罵了起來,他這一罵,那四十多名漢人奴隸,也跟着大罵了起來,一時之間,囤子裡叫罵聲此起彼伏。
屋子裡的野豬皮們,正在吃肉飲酒作樂,突然聽到屋外邊傳來漢人奴隸的叫罵聲,於是便怒吼着衝了出來:“你們這羣下賤之人,不想……”
噗……
一名野豬皮,剛剛衝出屋子,嘴裡的叫罵聲瞬間戛然而止,因爲他的腦袋被秦嶺手中鋒利無比的繡春刀給砍了下來。
噗噗噗……
從屋子裡出來的建奴都被瞬間殺死,這一下子就死了七名成年野豬皮,隨後秦嶺一聲令下:“殺!”牛蛋等人一涌而進,接着屋子裡便傳出一陣喊殺的聲音。
這囤子裡只有二十幾名成年野豬皮,秦嶺他們有一百多人,又殺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所以戰鬥剛剛打響便結束了,前前後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大哥,小孩和女人呢?”
“一個不留!”秦嶺看着張老栓等人,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是!”江羽轉身再次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