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頁碎夢

我夢到我在天上飛,一對潔白的翅膀揮舞着,遠處的燈光照亮了回家的路,我在用力的撲閃着翅膀,卻不知爲何,永遠無法向着光芒飛行。

天空突然打起了雷,閃電劃過了我的肩膀,大雨傾盆而下。

我的頭髮被淋溼了,我好冷,我好孤獨。

我逐漸的失去了意識,翅膀也不再動彈,我墜落在了一片荒原之上,我閉上了雙眼,沉沉的睡死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卻在奶奶家的竈臺旁,大鍋下正燃燒的木柴噼裡啪啦的作響,窗外不知爲何飄起了雪花,雪花堆積在了門邊,厚厚的一層。

奶奶遞給了我一塊剛剛蒸好的熱饅頭,我頓時便覺得不冷了,我用力的添柴,鍋裡升起了蒸汽,將整間小小的廚屋給完全的吞噬了,就像是在仙境裡一樣。

我看不見奶奶的身影了,於是我在大喊,我在聲嘶力竭的喊叫,卻驚恐的發覺到,我根本發不出來聲音,緩緩的,我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我再一次昏睡了過去,就在竈臺旁。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卻在田間的地頭旁,夏日的炎熱讓每一棵樹都顯得無精打采,我正躺在無精打采的樹下乘涼,我身下還有一張涼蓆,一旁還擺放着一個茶杯,裡面盛滿了水。

幾隻螞蟻試圖爬到涼蓆上,也學着我一樣乘涼,卻被我無情的給趕走了。

我擡頭看到,媽媽正頂着大太陽,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幹活,媽媽的腰越來越彎,直至我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可我卻聞到了空氣中充斥的汗水的味道。

我猛然間頭腦發昏,像是被一隻碩大的蚊子給叮了一樣,我瞬間失去了意識,重重的砸在了涼蓆之上。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卻在爺爺的麻將桌旁,爺爺正在收拾麻將,同時點查着手中的一小疊錢,裡面面額最大的是五元,最小的是五毛。

爺爺看到了我,開心的遞給了我一張五毛的錢,並讓我去買零食吃,我開心的接過了錢,剛想轉身,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我摔倒了,便再也沒有站起來。

然而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卻身在村裡的一條小路上,身邊有弟弟跟着,而我手裡還提着一個空瓶,弟弟正哭鬧着,他的目光一直緊盯着我另一隻手裡緊攥着的一塊錢。

我說是媽媽讓我們去打瓶醋,並不是拿給我們去買零食,弟弟哭的更兇了。

我着急之下,便將一塊錢撕成了兩半,遞給了弟弟一半,我留下了一半,他不哭了。

我倆便很快的向着村裡的小賣部跑去,然而在進入小賣部的那一瞬間,我突然眼前一黑,再次沒了任何意識。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看到了兩根高高的電線杆,就在我的家門口,那電線杆上還掛着許多零件和配件,我知道,那是爸爸開修理部所用的零件和配件。

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看到爸爸正在叫我,讓我幫他去倒點水喝,因爲他眼下正鑽在一輛拖拉機的下面,滿頭大汗的搗鼓着。

我看到了爸爸的腳很髒,上面不僅有泥土,還有刺鼻的機油,我也只能看到爸爸的雙腳。

我很快的便端來了一碗涼水,可就在我準備遞給爸爸的時候,卻腳下一滑,一頭磕在了拖拉機的平板上,於是我的腦門上便開始呼呼的流血,我跟着也沒了意識,那一碗涼水更是灑了一地。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卻一個人獨自坐在了老家的平房上,正值傍晚,晚霞穿過了整個村子,也穿過了我的身上,我看着遠方,不知不覺陷入了沉思。

誰家的煙囪裡開始冒出青煙,晚飯的時間要到了,我卻再次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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