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啪!”
李蘭之不知道從哪找來一把大剪子, 反過來照着鎖敲了好幾下。
那個小匣子的蓋子連同鎖一下子掉了下來,歪歪扭扭的變了形狀。
“看!簡單吧。”李蘭之洋洋得意。
陶梓有些不好意思…這畢竟不是她的東西。
可是宋惜再也不可能來打開它了,而現在的她, 的確需要些安眠藥。
她嚥了咽口水, 輕輕的打開了匣子。
一板白色藥片, 和一張照片。
“嗯?有個照片哎?誰的誰的?是不是你偷偷拍的學長照片呀!?”李蘭之笑的誇張。
陶梓把藥拿了出來, 放在了桌上, 又拿出了照片。
拍的是一幅畫。
而且是她見過的一幅畫。
落日。
李蘭之湊近看了看,撅起了嘴,“什麼啊, 是畫啊…嘖,宋惜, 你真是畫癡, 居然還要拍下來鎖住。”
她看了幾眼覺得無趣, 自顧自的走了,“哎, 下午去畫室,你去嗎?”邊走邊問的進了衛生間。
陶梓把那張照片捏在手裡看了個仔細,在畫的右下角找到了奚止的落款,很小,有些模糊不清。
她順手把照片翻了過來。
一行秀氣的小字。
“若你是我生命裡的光, 就好了。”
陶梓一愣, 盯着那一行字皺起了眉。
這是什麼意思?是寫給奚止的嗎?
可是這幅畫明明叫落日, 落日之後便再無陽光…這又是什麼道理?
“你到底去不去啊?”李蘭之見宋惜一直沒有回答, 探出腦袋又問了一句。
“我不去了, 晚上還有點事。”
“又有事啊?約會嗎?”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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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畫課。
陶梓揉了揉酸澀的手臂,實在想不通, 這畫筆這麼小,這麼輕,爲什麼自己拿一會會這麼累?看來她真的沒什麼畫畫的天賦,宋惜這個專業可真讓人頭疼。
她已經開始擔心能不能順利畢業這個問題了。
莊煜坐着,在等宋惜收拾東西。
女孩看來是個慢性子,所有的動作都是緩慢而輕柔的,一點也不着急。
“是不是很累?我也覺得好累…” 莊煜無奈的笑笑。
“嗯。”
陶梓手邊的電話響起。
她瞥了眼,居然是奚止。
上次他說了奇怪的話,讓陶梓翻來覆去想了好幾天,這次…又要幹嘛。
宋惜的眉眼皺了起來。
莊煜見狀隨口問道:“誰啊?看你樣子挺煩惱的…追求者嗎?”說完還乾笑了兩聲。
“不是。”陶梓猶豫着,並不想接。
自從南縣回來以後,她覺得自己跟奚止走的有些近了,拉手擁抱變成了家常便飯,真的像一對情侶一樣…可他們並不是情侶,宋惜是宋惜,陶梓是陶梓,宋惜喜歡奚止並不代表陶梓也要喜歡奚止。
即使她們現在只擁有這麼一具身體。
陶梓咬着嘴盯着手機屏幕,直到它暗了下去。
好在,奚止不是個糾纏的人,只有一通電話,沒人接,便沒了第二個。
陶梓暗暗舒了口氣,擡眼對莊煜笑了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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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下了雨,嘩啦啦的還有點大。
莊煜神秘一笑,變戲法一樣的拿出了傘,“我帶傘了。”
“你真厲害……”
“所以,我今天可以把你送到學校嗎?”莊煜問的有些期待。
陶梓被那張雨夜裡仍明媚的臉打動。
他可真愛笑啊…愛笑好,沈藝也愛笑,陶梓也愛笑…只可惜她們倆大概現在都笑不出這般燦爛的笑容了。
“好。”陶梓輕輕點點頭,“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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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止!你還真的在這兒呀?”何嘉嘉一身裙裝,長髮被燙成大大的卷,垂在胸口,泛着綢緞般的光澤。
童可可嚥了咽口水,縮到了一旁,拽了拽沈畫的衣服低聲問:“她怎麼來了?”
沈畫夾着煙,冷聲冷氣的說:“這有什麼可奇怪的…”
“可…”童可可撇撇嘴,嘟囔道:“你不是說,她不是奚止的女朋友嗎…更何況,還有小學妹呢…”
沈畫看了兩眼何嘉嘉,轉臉對童可可低聲道:“你少他媽胡說八道,也不怕被她聽見。”
童可可縮了縮,往外面的位置挪了挪。
何嘉嘉笑的燦爛,理所當然的坐在了奚止身邊。
奚止擡了擡眼睛,淡淡道:“你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不能在這兒啊……噥!”她指尖一指,不遠處的卡座上坐了好幾個穿着吊帶畫着濃妝的女孩,和零散的幾個男的,“我也是跟着朋友來的,她們說經常在這兒碰見你,沒想到,你今天還真在這兒…”
沈畫翻了個白眼,這有什麼好驚訝的,那些圈子裡的人誰不知道他們經常來這家?何嘉嘉這種偶遇?太扯了。
“奚止,上個禮拜的酒會你怎麼沒來?害我在家等了你好久,好歹你也給我打個電話吧…”
童可可不大認識何嘉嘉。
他們何家算是本市的新貴,發跡的很快,混到上流的圈子時間太短,好多人不大看好何家,何嘉嘉也不喜歡跟他們來往,交的多是些願意捧着自己的朋友,那一桌上的人舉止輕浮,在這樣的地方,鬧的有些響了。
沈畫不屑的瞥了一眼那桌,自顧自的又點了根菸。
奚止面上冷淡,只“嗯”了一聲。
何嘉嘉也不在意。
舌尖在豔麗的脣上打了個轉,對沈畫眨眨眼,“老看見這位美女,是你女朋友啊?”
“不是。”
“喲,那她還單着呢?美女,要不要去我們那桌上玩?都是單身帥哥哦?”
沈畫和奚止聽得都皺眉。
童可可嚥了咽口水乾笑了兩聲,實在搞不明白奚止的媽媽怎麼會看上這樣的女孩…小學妹可比她好多了…
“不用了,謝謝。”她輕聲回答。
何嘉嘉一撩頭髮,無所謂的聳聳肩,又對奚止說:“要不你去見見我朋友吧,他們都可好奇了…”
奚止挑眉:“我爲什麼要見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