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黑影身法敏捷的透過被砸爛的破窗翻了進來,最後跳進來的傢伙身材略顯瘦弱,正是王莽本尊。
爬進來以後,王莽拍打兩下身上的灰塵和玻璃茬子,梗着脖頸沒好氣的衝我罵咧:“臭小子,你奶奶滴!老子都多少年沒幹過跳窗戶的破事兒了,愣是讓你給逼的現了原形。”
從醫院出來前,我曾設想過到這邊以後將會發生的幾種狀況,透過昨晚上的轟動,我相信不管是賀家還是輝煌公司都一定清楚地藏受傷,並且跟我們失聯的信息,這也代表着他們指定會做手腳。
而最有可能使壞的就是身爲東道主的賀家,他們畢竟在鵬城經營了好些年,不論是邊邊角角的關係,還是對環境的熟悉都強過我們好幾個檔次,我能指使趙海洋跑腿,賀來同樣也可以使喚得動“王海洋”、“江海洋”之流,我不信賀家沒有這方面的關係。
所以離開醫院的那一刻起,我就開始着手準備暗牌,首先我那羣兄弟絕對不合適,他們一舉一動都勢必會引起不少人的關注,哪怕是提前埋伏起來,也起不到奇兵的作用,其次我又想到了葉小九,可他手底下屬實沒什麼能用的狠人,喊過來送菜,還不如我自己單刀赴會來的更實在。
思來想去,最終我把主意打到了王莽的身上,其一是他畢竟平常跟我走動不是太密切,加上歲數在那兒擺着呢,一般人也不會想到他還能拎槍扛炮,再者他和老根叔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鵬城,過來救個場也不需要跑太遠。
所以在鑽進趙海洋車裡以後,我就直接給王莽拍了個座標,並且簡單跟他說了幾句。
估計是聽到了破窗聲,賀來那幾個在客廳的手下馬上一窩蜂的躥了進來。
目視一眼門口處,王莽很乾脆的從腰後摸出一把純黑色的國產“九二式”手槍,直接瞄向賀來的腦門子厲喝:“把你們手裡的破玩意兒挪開,再雞八指我,小心老子槍走火。”
“槍放下!”
“別特麼亂來昂。”
賀來手下的幾個青年一個個皺眉瞪眼的舉起自己的傢伙什。
作爲當事人的賀來倒是顯得尤爲的平靜,笑眯眯的望向王莽開口:“您就是王老先生是吧?”
“你這麼一問,瞬間把我問出了王朗爸爸的既視感。”王莽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腹,樂呵呵道:“賀家小子,我也懶得跟你打什麼啞謎,我和你大伯賀鵬飛有過幾面之緣,談不上朋友,但起碼沒什麼怨仇,我來的目的就一點,王朗毫髮不損,咱們今天哪說哪了,你要是敢瞎折騰,我就讓試試廉頗老矣,是不是尚能飯否!”
“呵呵,早幾年我聽大伯提起過王老先生的經歷。”賀來衝着堵在門口的那幫手下昂頭使了個眼神,輕飄飄道:“出去等着吧,老先生沒有惡意,我們簡單聊幾句,哦對了,把我手機拿過來。”
一個青年馬統領一部手機遞給賀來。
在我們迷惑的眼神中,賀來將手機打開,點開一個視頻,笑呵呵道:“老先生,令媛真的很有才氣,長得漂亮,又知書達理,不知道有沒有意中人啊?”
視頻畫面裡,什麼都沒有,鏡頭正對着的好像是個住宅樓的樓道口。
見我們不吱聲,賀來又接着道:“羅湖區..金典公寓,十七樓對吧?令媛和江珊小姐住在一起,那個小區是我們賀家牽頭開發的,當時我就特別喜歡十七樓,沒想到英雄所見略同了,呵呵。”
“賀家小孩兒,你嚇唬我?”王莽的臉色瞬間變了。
賀來不予迴應,而是精神病似的衝着手機出聲:“陳彪,王老先生說我嚇唬他,你要不要展示一下。”
五秒鐘不到,一個身板高大,皮膚黝黑,長得像熊瞎子成精似的壯漢出現在畫面中,那壯漢五官異常粗獷,嘴脣邊遍佈絡腮鬍子,身上的西裝被髮達的胸肌撐的鼓鼓囊囊,幾乎快要爆開,走到鏡頭前,他直接從懷裡掏出一把“仿六四”,粗聲粗氣道:“老闆,要不要現場看一場人獸孽緣!”
“臥曹尼瑪!”王莽激動的握起手裡的傢伙什直接戳在賀來的胸脯上。
“老先生,你的年齡已經不允許再做這麼劇烈的運動。”賀來微微一笑,狹長的眼眸閃爍着邪惡:“咱們這間屋子裡,我的手下剛剛潑灑過汽油,房門口我還特意安排人綁了幾節炸山用的雷管,你一激動,整個屋子的人都容易跟着陪葬。”
“小狗蝻子,老子玩這一招時候,你特麼還撒尿捏小人呢。”王莽“咔擦”一聲將槍保險拽開,槍口移至賀來的額頭:“我就給你一次機會,馬上讓你的狗滾遠點,否則的話..”
“你直接開槍唄。”賀來歪脖挑釁:“老先生啊,我死不要緊,你死可能也所謂,可你想沒想過,咱們都掛了,我賀家還有我大伯,您還剩下誰?王朗手底下那幫小兄弟麼?頭狼是什麼狀況你比我清楚,王朗只要沒了,就憑那幾個爛黃瓜臭茄子,能扛得過輝煌幾輪進攻?到時候他們自顧不暇,誰會在意您的寶貝女兒,你猜她會不會被逼的到某些你想象不到的地方工作抵賬呢?”
“呼..呼..”
聽到賀來的話,王莽的呼吸頃刻間變得粗重起來。
儘管我知道賀來是在玩套路,可根本沒辦法扭轉,他說的全是事實,倘若我們這一屋子人發生意外,王影絕對是最難捱的那個。
“槍這種東西,不適合您這個歲數握了。”賀來哈哈一笑,擡手將王莽握着的槍管子慢慢推到旁邊,接着又望向我道:“得,朗哥,你這一步計劃又被我給見招拆招了,本身我沒算到王老先生會出現,安排人盯梢王影和江珊,也只是想做個備用,看來老天爺這次還挺眷顧我哈。”
我嚥了口唾沫,徐徐開口:“賀來,你我開火,輝煌公司絕對高興,沒了我,你確定自己能夠壓下敖輝嗎?”
“朗哥啊,你這點心理戰對我已經沒用了,賀家和輝煌公司將來會怎樣,誰都說不清楚,原本我確實想躲在暗地裡和和稀泥、湊個熱鬧的,可昨晚上你頭狼家暴露出的強大實力讓我有點心驚膽顫,一個楊晨硬生生踩着鹽田高速揚名立萬,一個地藏力克四大高手,並且成功擊殺兩人,這還是在被偷襲的情況下,如果再讓你把白帝、洪蓮和謝天龍全部召喚回來,別人還玩什麼呀?說起強大實力,我還漏說一位,你的門徒魏偉最近在鵬城也算聲名鵲起,你知道嗎?最近鵬城黑白兩道聊的最多的話題就是你頭狼家究竟有多少狠人,這讓我很不爽啊。”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候,賀來的五官已經扭曲到一起,整個人顯得既瘋狂又猙獰。
我吹了口氣努嘴:“然後呢?”
賀來隨手抓起旁邊按摩牀上的白色襯衫,套在自己身上,一邊係扣子,一邊魔怔似的唸叨:“我得宰了地藏,地藏一掛,你王朗就算再仁義,也阻止不了張星宇和楊晨翻天,誠然他們一定會視我爲生死大敵,可如果找不到我的情況下,你們內部是不是得先鬥上一場?楊晨手下有楊暉,身邊有錢龍、李俊峰、孟勝樂,張星宇算無遺失,深的頭狼二代們的尊重,我現在都有點迫不及防看你們羣狼廝殺的慘烈場面了,哈哈..”
話沒說完,賀來突兀發現站在牆角處,之前替他按摩的那個盲女孩,迷瞪道:“咦?你居然還在?”
我也條件反射的望了過去,這才猛然發現一絲不同尋常。
那盲人女孩貌似太安靜了,不管是剛剛王莽他們破窗而入,還是面對賀來這通病體的演講,她始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靜到如果不是賀來說話,我根本沒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