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冷的雪洋洋灑灑落了滿身,雪化了水,那細微的溼意順着髮梢微微滲透進來,倒是讓人覺得有些微的陰冷。
葉斐靜靜站在一處地面上,伸手往四周探尋了一會,倏然睜開雙眼,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折騰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地方。
當下,他便輕輕抖了抖系在身上絲繩,又從乾坤懷中取出一根鐵棍,將絲繩系在那鐵棍上,然後用力往那地面一拍,生生將這一根鐵棍壓入冰層之中。
噓出一口氣,葉斐的臉色卻是好了些,只擡眼望來路看了一眼,卻見着滿目蕭索,一片淡淡的灰與皎潔的白交合成一片,讓人不覺得有些晃眼。眉間微皺,葉斐順着那絲繩一路往下走去。他倒不擔心凌霄,畢竟是這麼長時間的合作,凌霄武功雖略弱自己一分,但如果真的生死相拼,自己必定是倒下的一個。不過,那位瓏瓏,卻是個麻煩,即便是居中調諧的那個,怕也會有些問題……
想到先前那瓏瓏的行爲舉止,便略微感覺到她的幾分異樣,葉斐還是忍不住有些皺眉,雖然他因爲蒼穹的任務必須接觸瓏瓏,但越是接觸,他的感覺越是不舒服。
說起來,他與瓏瓏不過見過幾面,一點交情都沒有,這樣根本沒有相處過的人,她怎麼會對他另眼相看?何況,她身爲世家子弟,什麼沒有經歷過。哪裡會這麼輕易就對人有好感地?只是雖然他在運功,但因爲內功的特殊,卻是將瓏瓏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自然也是能感覺到那話語中的意思。不過,她話音裡外的意思,卻讓自己覺得像是一件被爭奪的物品。非常不舒服。
說起來。這瓏瓏還不如蒼穹,雖然也是以權勢利益壓人,卻是連一點眼光心計也沒有。遊戲中地人物,又能怎麼樣呢,地確,憑藉敷家的權勢。調查一個世家子弟並不難,但一來這個遊戲已然變成世家繼承人爭奪的戰場。敷家等各家只會更謹慎地保護各種人物信息,必然不會輕易讓瓏瓏知曉凌霄的身份;二來,這麼些天過來,難道她就沒有想到,凌霄這麼謹慎的人,怎麼會那麼輕易就是讓人調查出來的?
不過。細細想來,這瓏瓏對這些不經心,倒也是理所當然。畢竟她地身份,那些敷家繼承人只有聯合她的心思。倒是沒有敵對地意思,這一會她又沒能投入敷家的戰爭,自然過得順風順水,忘了某些事,也是有的。
心裡思慮着,葉斐不多時卻是到了地方。
滿天的風雪中,那獨自佇立的女子正凝視着自己這一方,寒風裡她衣袂紛飛,飄然欲仙,極有丰采。此時她也發覺葉斐回來了,當下不由得迎上前幾步,含笑打量了葉斐一會,纔是輕輕拍了拍臉頰,目光盈盈着道:“幸虧着你來了,不然我在這裡倒不怕被凍僵,只怕這滿眼茫茫連半個人都是沒有的空寂,讓人不覺得就是心慌。”
點了點頭,葉斐不想說些什麼,只應了一句,就是想讓那一邊地凌霄迴轉過來,先前瓏瓏提出這個繫繩的法子,凌霄倒也沒多反對,只是說着一人出去,倒不如分爲兩頭行動,瓏瓏居中協調。這一會,葉斐回來了,自然也就要通知凌霄,免得他耗費時間精神。
只是瓏瓏,看到葉斐的行止,她地目光不由得一黯,半晌,終於忍不住地詢問道:“你何必總是這樣子,活像着我是猛獸一樣,總是飛也似的離開?”
“……”莫名其妙地聽到這麼一通話,葉斐訝然轉過身,看着那正凝視着自己地瓏瓏,抿了抿脣,還是將心裡的話嚥下去,只是微微皺了皺眉,有些疑惑。
“難道不是嗎?”瓏瓏自嘲似地一笑,目光有些微的飄渺,她凝視着葉斐,輕輕嘆了一口氣,垂下眼簾道:“不然,你爲什麼總想與避開我,不論我說着什麼,你的目光只會放在凌霄的身上。我不信,我的心思,你一絲一毫都是不知道。”
“我……”葉斐看着眼前這眼眶微微泛紅,卻有些倔強着扭過頭的瓏瓏,雖然終究不喜歡,但也不想再說什麼,只說了一個字,就是不再多言別的。
看到葉斐的言行舉止,瓏瓏心裡不是不難過的,但現在也算有了個開始,日後慢慢進展,總會是好起來的。不是有一句古語,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嗎?這話雖說的粗糙,不過道理總還是有的。想到這裡,瓏瓏的臉色卻是好了些,口中的話語便也多了幾分款款的情致:“我喜歡着你。”
“即使我們不過在遊戲了見了幾面?”葉斐目光暗沉,眼神一片淡漠,一個天之嬌女,容貌又好,哪裡會喜歡上一個可以稱作是虛擬的人物?不過是,一個愛情遊戲罷了吧。
看到葉斐的神色,瓏瓏輕輕嘆了一口氣,目光裡有些微的無奈,輕聲道:“我也覺得我昏頭了,竟然做出那麼些平時決不會做的事。不過,開始的時候,我是被你眼底的寂寞引來的,你在等着一個人吧,就象當初的我一樣……”
當初的?
對這個形容詞有些好奇,但葉斐頓了頓,卻不詢問什麼,畢竟對於她的事情,自己還沒必要細問。略微應付了幾句,葉斐就徑直順着那絲繩的方向,往風雪的深處走去。只留下那瓏瓏,看着越發模糊的人影,若有所思。
爲什麼按照妹妹的說法做,確實沒有好效果呢?看着他的神色,不像是爲此動搖了的樣子,莫不是覺得自己做得太過了些。也是。如果不是自己一見鍾情,如果不是自己幼年時幻想出來地寄託心情的人,與他的眼眸如此相似,自己也不會相信這樣的愛情吧。
心裡微微泛起一絲苦咖啡的澀感,瓏瓏低聲嘆了一聲:或許,還該問問其他人。男女相處是怎麼樣的……
此時地葉斐。卻是平心靜氣,安然自若,絲毫沒有被瓏瓏告白般地話語有什麼動心的地方。的確,瓏瓏是位美人兒,性情看來也不粗,但世家裡出來的。自己怎能承受得住,何況這也許不過是一個小姐嚐嚐鮮的事。
兀自想着事。葉斐卻是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凌霄的地方:他正是在採摘着什麼東西,臉色極好,應該也是些珍貴地物件吧。
走到凌霄的身邊探出頭看了一眼,葉斐卻是見着一色巴掌大小,晶瑩剔透如靈芝一般地東西。它渾身沾着如珍珠一般的細碎光點,柔嫩細緻的模樣在風中微微有些顫動。彷彿承受不住的樣子,既是可愛可憐的。
“這是、雪芝?”盯着那東西看了半天,葉斐遲疑着眨了眨眼。纔是扭過頭看着正微笑着的凌霄,詢問道。
“嗯。”凌霄點了點頭。目光微微有些調笑地味道,凝視着葉斐,輕聲道:“我原以爲,你是先看那邊。”
聽着這話,葉斐微微一愣,擡眼望四周看了一圈,目光就是定在一處:這是一股幽藍的泉眼,泊泊然溫溫然,上有白霧瀰漫,四周有着白玉圍砌的圍護,只是日久年深,連着那白玉都是遮掩不住裡頭地溫熱,使得那泉眼周圍沒了霜雪,倒是裸露出一些土壤來。
這土壤芳草萋萋,草葉細長,不是尋常的翠綠色,而是幽幽地微藍,看得近了細了,還可以瞧見裡頭深淺不一的血色。
“那是冥衣。”看着葉斐凝視着草葉的神色,凌霄微微一笑,神色自若着道:“它是極爲奇異的草,不具嚴寒烈火,沾血十日方生,如果那個使它沾血的人還活着,這草絕不枯萎,但那人如果死了,這草立刻就會萎絕。”
“沾血?是他的血?”葉斐只略微一想就是想到了其中的意味,嘴角不由得微微露出幾分笑意,走到那一處泉眼的邊上,細細看了一會,纔是低聲道。
“冥衣一年一葉,這裡二十多株都是十多根細葉,時間上來說,應該差不多。冥衣雖然罕見,但這玉門派門主也不至於少了這些,或許,他也察覺到了幾分,纔是帶着的吧。”看着那細緻細葉的冥衣,凌霄輕輕道。葉斐微微垂下眼,看着那幽藍莖葉上似乎在遊動的紅絲,目光裡一片淡淡的凝滯,半晌,纔是低聲道:“我已經接觸到牆壁。”
“那裡有機關?”凌霄詢問了一聲,看着葉斐搖頭,他思慮了一會,還是道:“我們先去看看,如果沒有特別的地方,再到這裡看看。”
葉斐自然不會反對,當下點了點頭,就是伸手解下凌霄身上的絲繩,使它纏繞在取出的鐵棍上,順勢就將它拍到冰層之下。
看着葉斐的舉動,凌霄眼裡有些微的古怪,瞬息之間就是散了去,伸手握住葉斐的手,只輕輕一躍,就是順着絲繩往先前的地方縱躍而去。
敷小山,看來你沒有令我失望,終歸還是說了。那麼,下面就是能再進一步了。即便聰慧溫柔,即便真心實意,但如果被人棄之如敝屐,那身爲世家子的驕傲會讓你做個徹徹底底的了斷。
低下眼,下意識地將葉斐的手更握得緊了些,凌霄雙眼裡閃過無數的糾葛暗沉,半晌纔是澄淨起來。
擡眼向前,那微白的風雪之中,那亭亭玉立在一處的瓏瓏,眉黛含情,雙眼含笑,正是默默凝視着自己這一方。
昨夜整理時出了些問題,昏頭昏腦地竟然把先前的一章重複發了出來,要不是現在準備碼字的時候,打開網頁看看……
不過,看這本的書的人這麼少麼,這麼久竟然沒有人發帖詢問,有些鬱悶……
又是抱歉又是又是鬱悶的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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