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把杜煜擁簇的帶下上去後,鎮子裡滿街的喜慶慶祝的聲音,在鎮子上響起,挨家挨戶的都出來慶祝,那陣仗簡直大過知府的葬禮。
而那被一腳踢下去的狼身在掉下懸崖的時候,那無首的身子一把抓住懸在懸崖邊上的一條藤蔓,順着藤蔓慢慢的滑落下去,這時的懸崖安靜極了,只聽見藤蔓因爲摩擦而發出的聲音,直到到了一處懸崖邊上突起的一處隱藏起來的陡峭的山洞口處才停住,滑落進去。
一走進去裡面的火把馬上燃了起來,只見洛寧坐在裡面,笑看着外面的動靜,那無首的身子裡面傳來一聲抱怨:“哎呀,熱死我了。”竟然是長弓的聲音。
洛寧起身走到無首狼身的背後,後面有一處線,順着這根線不停的解開,隨着線的完全解開之後,裡面被包裹的一身汗水的長弓馬上衝了出來,脫掉外面的這件金剛鎧甲衣,坐在石凳子不停的扇風,“哎呀,媽呀,熱死爲了,這件衣服不透風,悶死了爲了,虧得我還穿着這件衣服跑了這麼久。”
洛寧笑了笑,“知道你受委屈了,給你備了一些酒菜,快些吃吧。”長弓本來跑了那麼久早就餓了,此時見豐盛的一桌那還顧得了什麼趕快吃了起來。
洛寧走到一處崖壁處,那裡不停的滲透出泉水來,把那件裡面縫有盔甲的衣服拿去衝了衝粘在衣服的血水,確切來說的話應該是狗血。
其實那狼頭是被縫在盔甲上的,在縫的時候在狼頭的下面塞了一些狗血進去,這樣狼頭積壓着狗血,只要狼頭一杯砍斷狗血就會噴發出來,就像真的頭被砍斷一樣。
衣服上的血洗刷乾淨後,洛寧抖了抖衣服才問起正事來,“怎麼樣,事情還順利吧。”
長弓狼吞虎嚥的答道:“我辦事,你放心。”
洛寧一笑:“沒露餡兒吧?”
“演的跟真的似的,你放心。”長弓又繪聲繪色的把剛纔的情景描繪了一遍,又說剛纔在屋頂的那個姑娘實在是太給力了,那尖叫聲簡直把他都嚇了一跳,搞得他自己都以爲自己就是真的要去殺人一樣。
“那就好,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就等明天了。”
…
第二天
街上依舊熱鬧,昨晚突然出現的狼妖只是出來打個醬油就死了,所以也沒有造成什麼恐慌,但是介於昨晚杜煜的英勇行爲,百姓們自己掏腰包請了一些唱戲的,搭了一個戲臺子來表示對杜煜的感謝,把杜煜的位置安排在最前頭,戲子唱的內容大多都是唱的武松打虎等一些英雄的內容。
而昨天還對杜煜冷言冷語的百姓們經歷昨晚之後都對杜煜的態度發生了三百六十度大翻轉,一個個笑臉相向不停的敬酒,讚譽他的話不絕於耳,更是把他昨天打那狼妖的場景描繪的比那唱戲都還唱的精彩。
就在戲臺子那裡熱鬧極的時候,突然門口的小廝高聲喊道:“刺史大人到——”
衆人紛紛一驚,只聽說那刺史大人巡查到了這裡可是誰也沒見過這位刺史大人的模樣,如今突然過來,倒讓百姓們萬分期待,跪在地上的百姓紛紛翹首以盼。
只見大門處一羣捕頭排列開來,不一會兒一位俊朗少年身穿着月牙兒白的衣服從正門口踏了進來,面容白皙,五官英挺,八尺高大身材,搖着扇子就不急不慢的踱步進來後面跟着一位侍衛,生的也是極好,臉上還總是盪漾着有意無意的笑容。
百姓皆是一驚,在他們心目中刺史大人這樣的高官至少也是一個體態肥圓滿臉上永遠洋溢着猜不透笑容的,要不然就是清瘦面容有一些鬍鬚的嚴肅的中年男子,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脣紅齒白的翩翩少年,這真是讓人意外。
一些女客更是驚呼一聲,不知不覺竟然臉就紅了,洛寧慢慢的走了進來,刺史大人以前跟他交好,他的特點就是走路特別慢,還要不停的點頭。
洛寧點頭就有些不太合適,若中年之人做這些動作就是親民,但是已他現在的若這樣做就是做作,洛寧便露出了笑容,這好歹不至於太嚴肅,可他不知這一笑可是暈倒了多少在下面跪着的姑娘。
一路笑一邊走,洛寧只覺得自己臉都要僵了,因爲平常不是特別愛笑加上從大門到戲臺子處確實有些距離,又要走的慢,此時爲了親民臉都要僵了,再回頭一看,只見長弓抿着嘴眼睛笑成了月亮不停的打着招呼。
走上一段距離,可算到了戲臺子,洛寧舒了一口氣,穩住聲音故意把聲音壓得低一些,顯得穩重一些,“都起身吧!”
下面的一羣百姓才起身仔細打量着這位刺史大人但是卻不敢直接看,都低着頭瞟。
洛寧坐了下來,跟在一旁的長弓耳語了幾句,長弓清了清嗓子說道:“刺史大人剛剛說,有幸與在座的各位相見,大人本來只是來這裡暗訪,卻沒曾想到遇到了妖怪,在這裡的途中,見到那狼妖屠殺百姓,他感到非常的憤恨,派人去調查卻一直無果,而派出去的人也無一人生還,而來到這裡知府大人一直盡職盡責…”
說道這裡,下面的百姓頓時議論開來,怨聲四起長弓轉過身對洛寧眨眨眼睛,又轉過身來又清清嗓子道:“不知衆位可有什麼異議?”
只見下面一位男子喊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這裡的知府形同虛設,壓根不管我們的死活。”
一位大娘也嘆氣道:“什麼盡職盡責啊,大人不知道,每年知府都增加我們的賦稅,交不起就打一頓,前些年若不是我命硬,定會叫他的手下活活打死。”
“是啊,我家的姑娘就是就是交不起賦稅就被他帶走強行做了小妾,唉——”一位中年男子一邊抹眼淚一邊哭道。
下面的百姓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說個沒完,總之把知府的惡行都說了個全。
洛寧其實都知道這些,現在看到百姓們親口說了出來聽起來卻還是覺得那麼不可思議,這個知府怎麼壞到這樣?不過他也罪有應得,被那附身的狼妖吸了精血,斷氣死了。
見百姓們越說越激動,甚至還有些百姓爬上來請刺史大人做主,洛寧一一等他們說完後,見下面悲慼不成聲,站了起來說道:“沒曾想到這知府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本官差點被他矇蔽了雙眼。不過他罪有應得已經歸天去了,大家這樣就心安一些,就算他歸天,我也會把這些公道還給你們的。”頓了頓,“知府死了,朝廷定會再派其他的官員來定職,還請大家放心。”
這時下面的百姓又是一陣民憤,“大人,有所不知之前來的幾人知府都是這樣貪得無厭不管我們的死活,在派一人下來,我們照樣還是沒有活頭啊!”
“是啊是啊,再下來一人還不是一樣。”
“到時候日子不知道又會成哪樣啊?”
“唉…”
一陣唉聲嘆氣後,不知百姓中有誰突然問道:“大人,不知可不可以讓我們這裡的人自己去治理這裡啊?”
下面的人一聽覺得紛紛可行,“哎,這個可以啊,這樣就不會來一些貪官了,我們可以監督他啊。” “對啊,對啊。”
洛寧思考狀問道:“經你們這麼一說,本官也覺得這個方法可行,這個鎮子本來就不怎麼大,是本鎮的人相對管理起來比較方便,可是具體讓誰來呢?”
下面的人又是一陣冥思苦想,“不如,讓張大爺來吧,他向來威望最高。”
“不行,張大爺年老,哪有精力去管我們呢?”
“那李奎?”
“不行,李逵太重義氣,且魯莽。”
“那張齊比較公平。”
“他不識字啊,可是?”
...
就這樣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過後,下面的百姓又疑惑的問道,“又要識字,又要年輕,又要公平公正,又要爲人正直,哪還有誰啊?”
突然下面的一個人四處望了往後,突然看到坐在哪裡莫不做的聲的杜煜,驚喜道兩手一合拍就道:“就是他了,又識字,且是捕頭,又帶過衙門知道里面的門路,爲人正直,且昨晚他爲了我們那麼拼命,不是他還有誰比他更合適啊?”
衆人紛紛看過去,不知誰說了一句,“可和他待在一起的是狐妖啊?”
說道這裡的時候杜煜微微變了一些臉色,洛寧趕忙說:“下面的可不要亂說啊?妖是什麼?你們可親眼看見了嗎?怎麼能夠以訛傳訛,說那溫弦是妖的是從衙門裡傳出去的,爲此,本官還特地調查了一番,原來是有一位捕頭跟我們的杜煜捕頭有些私人恩怨所以杜撰出這樣的一個謊言,本官已經調查清楚了,也把那位捕頭帶過來了,你們聽他道來。”
只看見一個捕頭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確實是我胡編亂造的,還希望讀杜捕頭不要記恨我,也希望鄉親們不要輕信這個謠言,溫弦,溫弦不是妖怪。”
那個捕頭一說完,杜煜感激的朝洛寧望去,他知道肯定是他要那位捕頭那樣說,溫弦的的確確是個妖怪,可是是妖怪又有什麼錯了?難道就要接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可是百姓就是這樣,他們害怕溫弦不敢接受她,要溫弦繼續存活在人世間的方法那就只有一個,讓人們相信他是一個人,不是妖怪。
洛寧朝他點點頭,“既然事實已經真相大白了,那百姓們怎麼看呢?”
“既然這樣...”洛寧等待着下面的百姓說出下一句話,“那杜煜就是不二人選呢!”
“先前是我們錯怪你了,對不起,記得跟溫弦說一聲,抱歉。”
這時突然人羣攢動擠進一個婦女,就是上次給杜煜潑水的那個,看到這裡洛寧不禁也有一些緊張,杜煜更不用說,只見那婦女擡起手,衆人盯着那雙手,時間彷彿停滯一般,衆人一驚,只見那夫人一把抱住杜煜,聲淚俱下,“上次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杜知府大人,在這裡我給你賠罪,上次是我誤會了,對不起,小虎,快過來道歉。”
只見婦女後面躲着一個小孩,害怕道:“對,對不起...”
衆人看着杜煜,只見杜煜一把抱起這個叫小虎的孩子,笑道:“記得下次要找溫弦去玩啊!”那小虎本來害怕極了,此刻聽到這句話,臉一下子紅撲撲的使勁的點點頭。
忽然,有一人率先鼓掌,其次之後掌聲依次響起“杜煜,我們放心,從今天起不要叫杜捕頭,要叫杜知府大人。”,還沒等杜煜答應,衆人紛紛叫到“杜知府大人”杜煜一下子手足無措。
洛寧和長弓相視一笑,看來今天十分圓滿。
等等好像忘記了什麼,洛寧忙補充道:“這個地方官員也不是這麼隨便選的,本官層曾聽說過,有一種東西叫做萬民書,衆人得把自己的名字簽上去,自發的請願杜煜爲你們的父母官,萬民書一出,再大的官也得下馬,就連皇上也會不得不重視,國已民爲本,皇上自然會遂了你們的願。”
“大人,我們現在就寫。”只見一人手拿一張大紙,會寫字的就寫自己的名字,不會寫的就按手印,一時間熱火朝天,杜煜感動極了,感激的看向洛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