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這幾頭牛是我從村子附近路上撿到的,是不是你們村子裡的,你看下,我給你們送回來了,這便宜我可不能隨便佔。”老王叔嘿嘿笑着說道。
老王叔把幾頭牛牽了過來,老村長立刻走了過來,他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了讚許的笑。
“嗯,沒錯,這幾頭有個共同特點,你們發現沒有,他們的犄角上都有一個梅花形狀的印記,絕對是我們張家村的沒錯,多謝你了。”老村長哈哈笑着說道。
老王叔嘆了口氣,說道:“還別說,老村長你說的還挺對的,這幾頭牛真的還是你說的那樣,耳朵上有梅花印記,好吧現在既然找到了主,我也不能留着了,現在就還給你。”
老王叔把牛送給了老村長,老村長十分高興,他把幾頭牛栓在了一起,就放在了村口的位置。
張米諾見老王叔走了,趕緊走到了老村長身邊,她眼睛焦急的看着老村長,緊張的表情十分誇張。
“老村長,我的父母呢,你見到過他們嗎?”張米諾焦急的說道。
我也十分焦急,這正是我們來的目的,張米諾的家人可千萬別出什麼事情,她現在已經夠慘的了。
老村長若有所思的說道:“你是說張大發兩口子是嗎?他們早就走了,我看了你們家裡的房子,大門緊鎖,好久都沒人住過的樣子。”
張米諾嘆了口氣,果然跟德叔說的是一樣,我也放下了心,我把身後的揹包拿了出來,那裡正是德叔的骨灰盒。
我把德叔的事情跟老村長說了出來,老村長十分傷心,他悶頭不說話,兩行淚水也從臉頰上流了出來。
“哎,阿德這個人就是怎麼膽子小,他回來了又能怎樣,這裡雖然沒了人,但是鬼怪也早就走了,不會有事的,你們看看我,我不是在這裡還挺好的呢?”老村長流淚說道。
“老村長,現在不如找個地方把德叔的骨灰盒埋了,我們揹着它總也不是個辦法,入土爲安啊。”我趕緊說道。
老村長擺了擺手,說道:“這件事先不着急,等我們吃完了飯再說好了,我現在就帶你們去吃飯,你們走了這麼遠的路應該還沒吃飯吧,等我們吃完了飯也好有力氣幹活。”
我和張米諾全都愣住了,看來挖骨灰盒只能靠我們兩個女孩子了,我可從來沒幹過什麼體力活,但是看着老村長的年齡想想還是算了,他走路都成問題,還能幹點什麼呢?只能是我們。
老村長說道:“走吧,我給你們煮碗麪吃,現在村子裡也沒什麼好吃的東西了,你們別太計較就行了,面雖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也絕對能填飽肚子的。”
我跟在張米諾身後,悄悄說道:“張米諾,你看他到底是不是個鬼,我怎麼覺得很奇怪呢,他一個老頭是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活下來的?”
張米諾猛勁兒的嗅探了一下,她又搖了搖頭,一副認真的樣子。
“絕對不是鬼,他身上的味道是人的氣息,我是不會弄錯的,你相信我就是了。”張米諾說道。
老村長走到了一間大房子跟前,他停下了腳步,推開了房門,咣噹一聲房門終於開了,我定睛一看,原來是是一個很老的宅院,在宅院四周是幾個廂房,院子中間是個水井,旁邊還種植了許多花草。
想不到老村長一個人子在家還種植花草,真是太讓人意外了,他還真有閒情逸致的。
“你們在這裡等着我,我給你們煮麪,一會兒就好了。”老村長呵呵笑着說道。
我說道:“老村長,不如我去煮麪,你在屋子裡坐着吧,你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是我們年輕人來吧。”
張米諾說道:“是呀,老村長,你就讓我們自己來吧,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幫我們兩個做飯,我們於心不忍的。”
老村長說道:“你們兩個娃娃別來爭搶了,現在這些年輕人有幾個會幹粗活的,我們這村子裡的炊具都是用的大鐵鍋,要燒柴火的,你們要是不會燒柴火怎麼能行呢?”
我還真不會燒大鐵鍋,也不知道怎麼點火,看來只能麻煩他老人家了。
屋子裡十分昏暗,外面早就黑天了,一張八仙桌上放着三個大碗,頭頂上是黃色的燈泡,那燈泡還隨着外面的冷風忽明忽暗,十分的瘮人,屋子裡的擺設也十分簡單。
一個牀板上放着被褥,旁邊是個老式的櫃子,櫃子上面放着一張相片,那相片看上去發黃,上面是個老太太的照片,看老太太的年紀跟老村長的年紀也差不多少了,估計就是他的老婆了。
張米諾沒說話,低頭玩弄着手機,我卻惶惶不安老是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可是總也說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情。
“張米諾,我們一會兒去挖坑,黑燈瞎火的能行嗎?”我擔心的說道。
張米諾無奈的說道:“不行能怎樣,等我們埋了德叔就趕緊回家,到半夜之前一定還能回去,要是再不趕路就來不及了,你忘了景煬說的話?”
我也想趕緊回去,這個神秘兮兮的村子看着到處都瘮人,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真心不想在這裡做過多的停留。
咣噹一聲,廚房的大門開了,從外面走來一個老頭,正是老村長,他手裡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正是熱乎乎的三碗麪條,可是我卻發現了一件怪事,桌子上明明還放着三個空碗,這老頭怎麼忘了?
“老村長,這三個大碗……”我指着桌子上的飯碗說道。
老村長疑惑的看着桌子上的大碗,一下子怔住了。
“哎喲,我老糊塗了,我的記性越來越差了,我還以爲自己沒放呢,結果就,哈哈,不過不要緊,你們吃了就是,我去把這沒用的碗拿出去就是了。”老村長說道。
碩大的飯碗能有半個臉盆大小,白色的大碗是用那種青花瓷做成的,雖然不是什麼高級的瓷器,但是看起來十分漂亮,非常惹眼。
白色的麪條非常寬,我吃了一口還挺香甜,味道還真是不錯,或許是我餓了,或許是這麪條太過好吃,不知不覺我就吃了一大碗我有一種感覺,這麪條好像主動往我自己的嘴巴里面鑽,不知不覺我就吃飽了,其實我真的是餓壞了。
我吃的肚子有些發撐,不自覺的打了個飽嗝,忽然覺得自己好丟人,趕緊捂住嘴巴。
張米諾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說道:“老村長,我們現在就去給德叔的骨灰盒埋了,你就別送了,我們過幾天就來看你。”
老村長嘿嘿笑了一下,說道:“姑娘,你還知道來看我,我很感激,你比那些村民好多了,他們都不來陪我,一個個就知道自己過得舒坦,沒人管我咯。”
老村長邊說邊擦着眼淚,那樣子十分可憐,我和張米諾安慰了他半天,他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離開了老村長的家,我和張米諾向後村的位置走了過去,後村有個高高的山崗,老遠就能看見影影綽綽的尖頂,那些尖頂可不是一般的東西,而是墳包,看來那裡就是張家村埋死人的地方了。
我揹着德叔的骨灰盒,三步並作兩步跟着張米諾,她走的越來越快,很快就到了半山坡。
半山坡上有很多荒墳,而且剛剛下過雨水,上面踩着泥濘不堪,好在我的鞋子是個高筒皮靴,自己的腳丫子總算是保住了。
張米諾手裡拿着鐵杴,她彎下了腰,撅着屁股,一下一下的動作了起來。
讓我有些吃驚,她的動作還挺快,隨着她的胳膊不停的揮動,地面上立刻被挖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洞,他把坑洞慢慢擴大,不到片刻的功夫,那坑洞果然有臉盆那麼大小了。
坑洞下面有些石頭,張米諾又把裡面的石頭挖了出來,過了好半天終於挖好了。
張米諾現在已經滿頭大汗,她把鐵杴放在地上,接過了我手中的骨灰盒。
“林瀾,看我的本事還可以吧,是不是還不錯?”張米諾笑了笑說道。
“嗯,當然不錯,你真是女人心,男人身!”我調侃着說道。
張米諾卻不高興了,她說道:“你說反了哈哈,我這是女人身,男人心,絕對絕對的男人。”
“好吧,你別貧嘴了,趕緊把這骨灰盒埋了算了,不然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行?”我小聲說道。
張米諾點了點頭,她趕緊把骨灰盒放到了土坑裡面,然後用鐵杴挖土,不到片刻功夫就把骨灰盒全都埋好了。
“哎……累死我了,你又不幫我幹,真是太不夠義氣了。”張米諾不高興的叫道。
埋完了德叔的骨灰盒,我的心裡立刻爽快了不少,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一個心願,不然那德叔死的也太窩囊,無兒無女太淒涼了。
兩個人下了山坡還沒走到大路上,張米諾忽然捂着嘴巴乾嘔了起來,她的表情十分痛苦,像是疼的不行了,我趕緊去拍她的後背,焦急的盯着她看。
“張米諾,你怎麼了?你什麼地方不舒服,快說啊!”我焦急的說道。
張米諾終於忍不住了,她彎着腰,哇的一下吐了出來,我趕緊躲開了,低頭一看,張米諾吐出來的東西竟然是綠色的,裡面還有許多白色的蟲子在爬動,這一幕讓我有些發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