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早早起牀,一邊吃着早餐,一邊看着放在牀上的柔術服和藍色腰帶。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拿上平日練功時的黑腰帶。
柔術俱樂部在健身中心二樓,換好衣服找到教室的時候,裡面幾經七七八八站了幾個人,清一色全是男生。跟我預料的一樣。
巴西柔術是一種實戰型的格鬥技術,講究的是在短時間內借力打力,把對方摔倒在地,並纏住對方的手腳,使之無法進行有效的進攻。既然是實戰,招式也就以實用爲主。很多時候都是雙方扭在一起,在地上滾來滾去。所以很少會有女孩子對這種不優雅的功夫感興趣。
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從口袋裡掏出皮筋咬在嘴裡,準備綁頭髮。眼前突然一暗。
“顧盼盼,我們又見面了!”
嘴裡還咬着皮筋,我擡起頭向上看,就迎上了一對大大的內雙眼,犀利晶亮,帶着三分好奇,七分玩味。
“啪!”“唔~~~~”“哈哈!”
實在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刺蝟頭,手一鬆,本來抻的緊緊地橡皮筋啪的一下子彈在嘴上,痛得我悶哼一聲立刻捂住嘴巴。刺蝟頭卻仰頭大笑起來,聲音響的連門上的玻璃都在抖。
笑夠了,看我還捂着嘴巴,他把手放在我肩上笑着問“讓我看看,嘴巴是不是腫了。”
我一巴掌打開他的手,惡狠狠的盯着他剛想破口大罵,突然聽到有人在他身後喊“教練,你今天可是遲到了啊。”
“教,教練?!!”
“你是教練?!”我的下巴要掉在地上砸坑了。不可能!太不可思議了!當時報名的時候曾仔細看過教練的簡介。雖然上面沒有提到年齡。可讀了讀他的戰績以及比賽經驗,我總以爲他會是個四十歲開外的老頭子。全國青少年柔術比賽冠軍;代表x省到日本和巴西參加柔術友誼比賽;36場不敗,被當地專家稱爲中國的小Royce 的人竟然是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刺蝟頭?!!
“你,你幾歲?!”我癡瞪着他,還是不可救藥的問出心裡話。
“幹嘛?想和我結婚啊?”他奸笑,把臉湊近了問。
我想一巴掌拍死他,可在動手之前需要確定一下利害關係。“你是大師級藍帶?”
“是。”
“......”我小小的夢想的肥皂泡瞬間破碎,涼涼的撲了我一臉。柔術以黑腰帶爲最底級,依次往上是褐,粉,藍,白。我是成人級藍帶,他是大師級藍帶,區別在哪裡?區別在他可以在三十秒之內讓我面朝下躺在地上手腳動彈不得!
他見我不說話,臉上有些得意,剛轉身想走,我突然衝他喊“諾基亞,手機修好了麼?!”
我是故意的。如果沒見到他在手機店的行爲,我是不敢這樣稱呼他的。既然他做不到行爲正派,爲人師表,就不能怪我目無前輩,沒大沒小。
我話一出口,立刻就有人笑了起來。只是眼睛在刺蝟頭臉上一掃又全都把剩下的笑容憋了回去。
刺蝟頭背衝着我,仰起頭嘆了口氣,轉身走回我面前,把臉湊的很近的說“盼盼,我叫林尚。今年二十七歲。從沒修過手機,也不打算改行學習修理手機。”盯着我,他的眼睛又大又亮,閃着危險而專注的光,我心裡有些緊張,下意識的想往後退開與他拉開距離,卻邁不動腿。
嘴上卻不肯認輸,嚥了口口水揚起下巴偏着臉看着他說了一句“騙子!”
林尚的眼睛微微的一眯,瞳孔裡那抹危險的神采就掛上了嘴角“......我希望你後背的傷已經好了。盼盼”他緩緩的說。
不等我有所回答,林尚突然提高聲音大聲問我“顧盼盼同學,以前接觸過柔術麼?”他的聲音立刻把大家的目光吸引到了我身上。
知道裝也沒有用了,以他的級別,練習五分鐘就能看出我的功底。偏着臉看向他,一付視死如歸的架勢“學過,柔術成人級藍帶。”
他的眉毛不經意的挑了挑,看着我眼睛裡都是笑,接着大聲說“很好!能有一個這樣的高手跟我們一同學習,真的是榮幸之至。”回首一指“這裡的同學級別最高的也只是粉帶,你隨便挑一個,切磋一下吧。”頓了頓,他又回頭衝着那幾個男生說“同學們,機會難得啊。”
他那句‘機會難得’說的陰陽怪氣,挑釁的意味十足。那幾個男生在他的挑撥下一個個都已經有些磨拳擦掌等不及了。殺’氣濃重的幾乎可以聞出來。
陰險!小人!他分明是在煽風點火要我的好看!我怒目而視,發現他長得很像笑面虎。
突然有人在場外一下一下的鼓掌。不像是捧場,倒是在像喝倒彩。轉頭向後看,一左一右兩個高高的男人倚着門,鼓掌的一頭淡栗色的頭髮,滿臉的壞笑,不是慕唐又是誰。朝他對面看去,盛凱文脖子上掛着毛巾,幾縷頭髮溼溼的垂在額前,一張臉清冷深刻。整個人散發着與周圍格格不入的疏離。只是眼睛幽深緊緊的朝我的方向望過來。
眼神相接的那一刻,心裡咯噔一緊,剛想冷着臉把頭轉開,慕唐又衝着我喊“丫頭,我還從不知道你會柔術啊。你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慕唐一臉等着看好戲的表情,惹得一旁的盛凱文嘴角也爬上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盛凱文笑的淡,卻讓我心頭無名火起。看看慕唐,再回頭看看一臉奸笑的林尚,心裡突然有了主意。擡起胳膊朝着盛凱文的方向一指,頭也不回的看着林尚說
“我就跟他試一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