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日,蘇志卿就會帶人親自拜訪張家,接下來對抗外敵勢力也多了一份助力,可眼下出現了一個問題,足以影響到兩家的合作根基。”
張逢九徐徐地道。
聽到這話,張子賢立刻就上心起來,問道:“爹,那究竟是什麼問題?”
“張家很多族人對蘇家立場的轉變感到不屑,甚至是抱有惡意,恐怕會對兩家關係造成不必要的破壞,甚至無法發揮出最大的作用。”張逢九沉吟道。
張子賢眼神閃動,思量半晌道:“畢竟之前家族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擊,而蘇家卻在隔岸觀火,這些年來恐怕積怨已久,族人們一時間沒轉變過來實屬正常。”
“我知道,你們吃了很多苦,可今時不同往日,只有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才能應對接下來的考驗。”
張逢九雙手負後,透明虛幻的身體懸浮在儒雅男子面前,沉聲道:“本來以許,沈兩家的實力,再加上太虛宗特意調來安陽郡的人力,已然足夠滅掉張家。
可就是因爲相互勾心鬥角,生怕做出太大的損耗,才一直拖到了現在,難不成我們從中還得不到些啓示嗎?”
這番話,讓張子賢臉色變了變,目光深沉地思索片刻後,恍然道:“爹,我明白了。”
他心中不禁佩服起自家的父親,暗自感嘆自己對於全局的考慮還是不夠周到,打定主意後,他決定下令讓族人們端正態度,好爲接下來的合作鞏固基礎。
“您放心,我待會一定下令讓族人們管束自己,不得有過激的言論,吩咐各個系脈的長老以及骨幹們嚴加管教。”張子賢道。
“行。”
張逢九點了點頭,接着轉身飄了出去。
很快,隨着這位張家的家主發佈命令,這些風言風語一下子得到遏制。
每個族人都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那些原本還再叫囂的年輕子弟被嚴加警告,他們一下子就老實起來。
在一處豪華的殿閣上,長相水靈的優憐舞動着窈窕身姿,琵琶聲悠揚美妙,她們水袖飄飄,步履輕盈,場面甚至好看。
一位中年男子頭頂挽着道髻,正盤膝坐在下方,神情好似沉醉一般,手指輕輕地敲着案几。
王長老知道,這原本處於邊緣的蘇家突然間要和張家達成合作,共同對抗即將到來的敵人。
對此,他心中只有對地方家族的不屑和嘲弄。
就在剛剛,他明確地接到消息,這支修士隊伍就要於十日之內入駐安陽郡,到那時,什麼四大家族?全都是狗屁!
像他所處的修真門派,歷史悠久多達數千年,底蘊之深厚,哪是這種只有數百年根基的地方家族能比的?
這支專門東征西討的修士隊伍,配備了衆多威力巨大的符籙,療傷丹藥一應俱全,裡面無論是築基長老還是練氣弟子,都是身經百戰的門派精銳。
多少試圖抵抗的家族和幫派,被狠狠地踩踏在腳下。
這就是爲什麼,他會對許,沈兩家的陰謀合計感到可笑的原因,甚至在武延山佔領後,他還依然不慌不亂。
對於王長老而言,十日之內,這些地方勢力全都會徹底地臣服於太虛宗的實力之下。
既然這樣,爲何還要多次一舉去幫助許家和沈家?
反正最大的威脅,張家的老祖被他藉助此子敖烽之手已經除掉,那麼往後就再也沒有能真正威脅到門派統治的存在。
這些年,王長老可謂是過得悠閒自在,不同於門派的清規戒律,這裡人人都忌憚於他,就是因爲這樣,他可以盡情享受作樂。
“人生得意需盡歡。”王長老伸出手,將放置在案几上的銀盃端起,往嘴裡飲了一口。
殿閣帷幔飄飄,香爐騰繞。
過了兩日,蘇志卿帶了幾位長老登門拜訪張家。
在鴻昌殿內,張子賢笑吟吟地同蘇志卿寒暄一會兒,此等景象令人感覺一片祥和,在場的人們全都心思各異,但在臉上都沒有表現出來。
這座之前有些衰舊的鴻昌殿,早在張家情況大好後,特意撥款使其得到一系列的修建,裡面的裝飾品和器具比以前更加昂貴,鋪在玉石板上的地毯很是奢華。
此外,還有兩尊青銅石獅擺放在殿門兩側,足足有三人多高,還在其額頭處各自鑲嵌了一枚拳頭大小的翡翠玉石。
無論什麼時候,都泛着幽綠的光芒,美得讓人眩目。
此時的鴻昌殿,整體上看簡直是威嚴大氣,沒有一絲之前的破敗之感。
飄浮在空中的張逢九對此很是滿意,他知道今日是蘇志卿帶人拜訪張家,特地趕來觀看一番。
“蘇家主,張某盼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現在終於把你給盼來了。”張子賢面帶微笑道。
蘇志卿對這話心知肚明,輕咳幾聲道:“張家主,這不如你所願了嘛,蘇某親自前來商討要事。”
“好說,好說。”張子賢笑道。
距離幾步之隔,一位俊朗男子身着紫色長袍,手持摺扇輕輕地搖着,渾身流淌着一股風流倜儻的氣質。
此時的張紹天神情淡然,雙眼則細細地朝那幾位蘇家長老打量而去。
同樣的,幾位隨同的蘇家長老,也對這位打贏了溪煙山戰役的張紹天感到有興趣。
傳言,張家有一位長老擅長雷法,在此道法上頗有心得,比許多的築基修士造詣更高。
在安陽郡,如果有人提到善於使用雷法的修士,就會不自然地想到了張家的紹天長老,畢竟要說起玩雷,人家是真的厲害。
有個別蘇家長老又將目光投在了另一人上,只見那人身材高大威猛,虎目無不透射出凜凜的威光,渾身肌肉虯結,十分的結實。
張浩猛,張家老祖的第四個兒子。
相比起尋常修士精通各類法術,這位更是以兇勇剛烈的而聞名,在衆說紛紜下,更是隱隱有安陽郡最強力修的稱號。
“你們好啊。”張浩猛見有個別長老在盯着自己,咧嘴笑道,伸出手打了個招呼。
那幾位蘇家長老見狀,微笑示意點了點頭。
其中的一位長老裡,有一位眸色溫潤,長相俊雅的男子,他身形頎長,散發出一股謙和的氣質讓人不禁感到很好相處。
此人就是蘇霄玉。
畢竟這可是件大事,所以蘇霄玉自然是懇請父親帶上他。
因爲合作一事,再加上張家此刻的影響力,蘇志卿知道讓長子多跟張子賢接觸沒有任何的壞處,畢竟這兩人之前還是要好的朋友。
而且現在局勢不同,蘇家要拉上強大的助力應付局勢,所以多跟張家的來往更能鞏固情義。
對此,蘇志卿心中打了個算盤。
自己的壽命已經達到了兩百一十歲,離大限將至還差四十年的時間,他要是一死,這蘇家的家主之位自然是落到蘇霄玉的身上。
既然相互合作,這兩家就可以互惠互利,得以讓保住蘇家這份數百年的基業,香火得以延續下去。
氛圍還算融洽,誰也沒有提當年一事,接下來也該進入正題了。
“蘇家主,張某近日來派人打探太虛宗的人員在安陽郡的具體分佈位置,心中已有計劃,不知你是否有興趣呢?”
張子賢面帶笑容道。
聞言,在場的人心頭一跳,暗道張家的家主真是膽大。
聽這意思,難不成是要徹底將駐紮在安陽郡的門派修士,盡數剿殺殆盡?
蘇志卿臉色不變,眸低掠過一抹精芒,“自然是有興趣。”
此時,他心中想道:這張子賢看上去儒雅溫和,可實際上手段強硬果斷,難怪能帶領家族支撐那麼久,真是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