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鬼突然猶豫了,轉了轉眼珠,沒說話。
肖老道笑笑不說話,也不着急,拿回匕首在手裡把玩着,將匕首舞的上下紛飛,不光白鬼,就連我跟猴子也看的心驚肉跳的,生怕他一不小心失手將匕首飛出來。
匕首在白鬼頭頂紛飛,他忍了很久,實在受不了這巨大的煎熬,道:“十一月十三號,下午三點!”
";你確定?”肖老道冷哼一聲,將匕首收起來。
";確定確定,錯不了!”肖老道收起匕首後,白鬼明顯放鬆了不少,拍了拍膝蓋站起來道。
";你叫什麼名字?”肖老道點點頭,問白鬼。
白鬼面色一僵,鬱悶的看着肖老道,見肖老道沒有退讓的意思,才道:“李大柱。”
肖老道冷笑道:“李大柱,我已經知道你的名字,如果你敢騙我……”
話還沒說完,李大柱面色就變了,砰一下又跪下,喊道:“錯了錯了,我剛纔記錯了,時間是十一月十三號上午十一點!”
肖老道突然收起笑容,瞪眼怒道:“到底幾點!”
";十一點!絕對是十一點!不對的話你來找我!”李大柱說着舉起手來,就要發誓。
肖老道冷哼一聲,隨手將三陰香扔給李大柱,扭身離開,一邊走還一邊道:“貧道暫且信你。”
我頓時對肖老道心生崇拜,他這一句,確實很有大師風範,急忙追上去,問他:“你怎麼知道那李大柱剛纔在騙你?”
肖老道突然停下,怪異的瞅了我兩眼,問我:“你姥爺的符書裡沒寫不要隨便相信鬼的話?”
我搖搖頭:“沒寫。”
";那我告訴你,以後不要隨便相信鬼說的話,尤其是這種賊眉鼠眼,一看就不老實的鬼。”肖老道說着,又囑咐我跟猴子下山時不要隨便亂看,如果感覺身後有人也不要理會。
我跟猴子點點頭,跟在肖老道身後一路順利的下了山。
車已經修好,我們坐車一路返回醫院,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候總瘋狂的嘶吼聲,中間還夾雜着一些罵人的話。
肖老道面色一沉,快步跑進病房,只見候總被緊鎖在病牀上,正瘋狂的掙扎,臉上表情十分扭曲,看見肖老道進來,更是瘋了一樣。
少婦驚惶失措的守在一旁,見肖老道進來了,頓時眼圈一紅,衝過來道:“道長,壞了……”
肖老道狠聲打斷道:“怎麼回事,不是給你聚魂香了嗎?他怎麼還是醒了?”
少婦哭的更厲害了,自責道:“都是我不好,我看他受罪的樣子心裡難過,就哭了會,誰知一不小心眼淚掉香上,把香打滅了,我再想把香點燃,卻怎麼都點不着了。”
肖老道面色黑的都快滴出水來,快速衝到候總面前,掏出匕首在候總手腕上劃了一下,瞬間鮮血噴涌。
肖老道也顧不得廢話,對我使了個眼色,嘴裡嘰裡咕嚕的念起咒來。
我迅速將初三的生辰八字畫進升級版驅鬼符裡,遞給肖老道。
肖老道接過符快速在候總手腕上貼了一下,沾上候總的血後一巴掌將符摁在候總腦門上。
候總頓時痛苦的嘶吼起來,沾了血的符咒好像硫酸一樣,在他身上冒出嘶嘶白煙。
候總全身劇烈顫抖,好像得了羊角風的病人一樣。
肖老道蹭一下拔出他的匕首,將匕首的刀柄塞進候總嘴裡,防止候總咬舌自盡,嘴裡唸咒的速度更快了。
我跟猴子幫不上忙,只好站在一旁低聲安慰少婦,讓她放心。
她點點頭,憂傷的看向候總,突然她面色一驚,指着候總的方向道:“那符咒怎麼燒着了?”
猴子擺擺手,笑道:“放心,這是正常現象,驅厲害的鬼符咒都會着……”
他還沒說完,肖老道那頭就罵道:“我艹!黑鬼他媽的要玩命!”
說着往後一退,快步跑回來。
我看向侯總,只見他額頭上的符咒已經燃燒的乾乾淨淨,此時初三的魂魄已經從內向外的吞噬候總,候總的魂魄已經被初三徹底染黑,大多半都被初三擠出體外。
我聲音一底,問肖老道:“失敗了?還有別的辦法沒有,候總的魂魄已經快被初三徹底擠出去了。”
肖老道一臉沉重,道:“還有最後一招,跟他談判!”
猴子一聽頓時站出來,打岔道:“這事我在行啊,我口才好,要不是幹了這行,我就做銷售去了。”
肖老道一把推開他,沒心情跟他開玩笑,一把指向我,說:“猴子萬克命不合適,這裡只有你跟這女的適合去談判了,你看你倆誰去合適?”
不等我說話,少婦就道:“我去,我來跟我老公談!他一定會聽我的!”
話音剛落,肖老道就把我推出去:“還是你去吧,這女的腦子不清楚,老壞事,別談判沒談成,再把她自個搭進去了。”
說完他拽着少婦和猴子飛快退出房間,咔吧一聲把門鎖上了。
";喂!你還沒說怎麼談判啊。”我心裡一沉,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拍門道。
猴子在門外想幫我開門,但門已經被鎖死了,他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他看了看屋裡,突然驚道:“東子,小心身後!”
我一驚,快速轉身,候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掙脫手腕上的銬子,滿臉兇悍的逼近我,走到我面前了!
";初三,咱們有事好好說,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都可以告訴我啊,我幫你辦事。”我一邊喊着,一邊閃躲。
但初三經過短暫的適應後,很快控制了侯總的身體,速度很快提上來,陰笑着衝向我,發出咯咯的笑聲。
我閃躲不及,被他一下子提起來,他力氣很大,比附身老太太的時候更難對付。
論武力我肯定是打不過他,只好放棄掙扎,儘量節省體力,道:“你們留在世上,無非是有心願未了,你就當我是你的後人,把心願說出來,我幫你辦,只要不犯法,什麼事都行!”
初三笑的更滲人了,漆黑的眼球瞪着我,眼球中間的小白點還轉了兩下,道:“要是我讓你辦的事情犯法呢?”
我都快哭了,心裡把肖老道罵了十八回,對初三道:“你、你想讓我做什麼?先說出來聽聽。”
初三冷笑一聲,胳膊一甩,把我甩到一旁的牆上,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砸過去,發出一聲悶響,整個人都快炸開了。
";我要這小子的命!你幫我把他殺了,我就放過你。”初三道。
初三說的就是候總,此時候總大部分魂魄已經被初三擠出體外,只有手腳和腰還勉強跟身體連在一體。
我沒想到他的要求竟然是殺掉候總,問他:“爲什麼,你跟候總有仇?”
初三冷哼一聲:“深仇大恨!”
我實在想不出他跟朋友的兒子能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我不敢直接問他,看他癲狂的樣子我有些害怕,生怕那句話把他惹毛了一巴掌扇死我,只得小心翼翼試探道:“爲什麼?因爲老太太?”
初三突然有些激動,詭異笑笑,蹲下身逼近我:“你倒聰明,這小子毀了我一輩子,如果不是他,不是他那禽獸的爹,我又怎麼會錯過美琴,抱憾終身!”
我瞬間明白,這是一個關於愛情的故事,初三因爲某些原因沒能娶老太太,所以死後不甘心,才附身在老太太身上的。
有了原因就好辦了,我稍稍放鬆,揉了揉快撞爛的脊柱,道:“你生前喜歡老太太?”
初三哼了一聲,強調道:“什麼老太太,她是美琴!是我的初戀情人!”
我心一驚,問他:“你不會爲了她,打了一輩子光棍吧?”
在我們這裡,人死後的墓碑是要後代子孫給立的,如果初三爲了老太太單身一生沒有後代,那死後即便有人給收屍,也沒有資格給他立碑。
這樣一來就說通,爲什麼有人給他辦盛大的喪事,卻連個碑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