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手印太觸目驚心,又腥氣刺?,以至於我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上面。
我看到白景天的下半身都成了黑色,血管向外爆出來,皮膚膨脹的都有些透明,幾乎能看到裡面的鮮血。看着隨時都能炸開一樣。
我想起剛纔的話,感覺情況不妙,連忙問:“屍樁是什麼意思?”
“景天的下半身侵入大量陰氣,暫時是不能用了,如果再中一擊的話,他就成了徹徹底底的屍樁。再也無法挽救了。”
白景琦一張俏臉上毫無血色,四位哥哥里面,她唯獨最欽佩驍勇善戰的白景天,現在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沉重來形容。
絕望的情緒瀰漫我們之中。
白素芬笑了笑,媚眼如絲的瞧着我,說道:“就讓你和你的朋友留下來爲半屍陪葬吧,對了,你跟那位半屍女孩還有段姻緣,我也算成全了你們。”
我的天。她連郭昕昕也知道,那她是什麼時候跟上我們的啊。
白素芬的這句話就像壓彎我們的最後一根稻草,讓我們瀕臨崩潰,可我還不想放棄,小果還在白家等着我,說什麼也得把白景琦送出去吧。
我突然做出個冒險的選擇,把所有的驅鬼符都鋪開來,又重新掏出了硃砂筆。
見我這架勢,白景琦有些急火攻心:“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畫符!”??醉心章、節億梗新
“你頂一陣。”
我來不及跟白景琦解釋,改用命令的口吻了,“猴子,你也幫忙。”
白景琦這回是沒有嗆我,默默擋在了白景天的面前。猴子也沒慫,把殺生刃橫在胸前,就跟白景琦站在了一塊。白景天也想幫忙,下肢卻是一點力量沒有,動都動彈不得。
我的動作也把白素芬逗笑了,她嘲諷的說:“沈東,到現在你還天真的認爲你的符有用?”
我故意用挑釁的口吻說:“有沒有用的,你敢不敢等我把符畫出來?”
激將法一般對人管用,對鬼有沒有用我還真沒把握,白素芬沉默了片刻,竟然是同意了。
奏效了!
我按捺住心中的喜悅,做了幾個深呼吸,開始嘗試我心裡的猜測。
白景天沒法戰鬥,索性想看看我要做什麼,看了幾眼竟然被他看出門道:“你在改符?”
是的,我的猜測就是符咒之間是可以修改的。
最近我雖然無暇學習新符咒。卻也沒有落下這方面的研究,我一直在想,在我掌握的幾種符咒裡,有些非常相似,比如說驅鬼符和驅陰符,那麼這兩種符咒是不是可以互相修改。
眼下我沒有多餘的黃紙,也就畫不了新符,雖然這個想法不成熟,卻也只能冒險一試。
白景合還在想辦法破除鬼打樁,我怎麼能提前放棄呢?
硃紅色的筆尖在已經成功的符紙上輕輕劃過,在那道玄奧複雜的圖案上加了幾筆,我的眼神專注的盯着符紙,幾乎連心跳聲都能清晰可辨,等了幾秒鐘,符紙呼的一下竟然自燃了。
我心裡猛地一繃,成功了?失敗了?關鍵這情況從沒有見過啊。
火焰消失以後,驅鬼符也沒了蹤影,我這才明白不但沒成功,還搭進去一張驅鬼符。
白素芬笑吟吟的,擺明了是在看我出醜。
我偏就不信了,又對着第二張修改起來,這回我的動作明顯慢了些,一改剛纔的急功近利,等我畫出最後一道側鉤的時候,我的呼吸都要停滯了。
符紙驟然一亮,然後就恢復如常。
這回是成功了!
按照剛纔的感覺,我把剩下的驅鬼符都做了修改,來不及高興,抓着它們蹲在白景天的面前。
“我把驅鬼符改成了驅陰符,希望能對你有效果吧。”
我苦笑了一聲,把十幾張驅陰符都貼在白景天的腿上。
我是這樣想的,屍樁再玄乎,其本質也就是大量的陰氣,而驅陰符就是陰氣的剋星。
白景天的下半身再起變化,那濃郁的黑色都跟蒸汽一樣,從他的身體裡鑽出來,不一會兒就恢復了本來的顏色,在這過程中驅陰符毀了幾張,但還留下不少,能幫白景天再挨幾次鬼打樁。
“東子,真有你的。”
驚喜之下,白景天直接就跳了起來。
接着他就疼的呲牙咧嘴,我忙提醒:“血手印我可搞不定,你動作小點啊。”
白景天吸溜吸溜的倒抽冷氣,嘴角一咧:“放心吧你就。”
說完,他摸向脖頸,竟然把戴在上面的項鍊給扯了下來。
我看到那項鍊的真面目,竟然是一根木釘,他應該是把這當做最後一顆子彈了。
這傢伙是有多喜歡木釘啊。
給弓弩續好木釘,白景天重新加入到白景琦和猴子的陣營當中。
看到這陣容我頓時長出口氣,贏不贏的吧,至少能幫白景合再頂一陣子了。
就在這時,白景人也傳來好消息:“老三找到出去的方法了,你們想辦法打退她,然後跟着一塊跑!”
我飛快的轉過頭,看到白景合的臉色沒那麼差了,又恢復了他本來的冷漠,但我現在卻覺得愛死他這幅面孔了。
“誰也別想走。”
白素芬發出一聲尖嘯,張開手掌,指甲在我們的注視下迅速變長,跟十把匕首似的,寒光凜冽,看的人就心裡發慌。
“兄弟們,打退她就行,上啊!”
猴子只想着快點出去,跟打了雞血似得,學着革命先烈的口吻大叫一聲,揮刀上前,朝白素芬砍了過去。
白景琦和白景天緊隨其後。
十根長指甲揮舞出陣陣陰風,然而卻沒法近白景琦的身,單純比較身段功夫的話,老頭子都不是白景琦的對手,自然是不畏懼白素芬的指甲攻擊。
而且白景琦手中有鬼屠,一時牽制住白素芬,白景天也就有足夠的時間去瞄準,只聽繃的一聲,弓弩劇烈的振盪起來,打出那顆木釘的時候,竟把弓弦都生生繃斷了。
白素芬根本連躲閃的動作都沒有,就被木釘刺中胸口,輕飄飄的身體隨着木釘向後飛去,竟然嵌入牆壁之中。
“你怎麼把爺爺給你的百年桃木釘給用了!”
白景琦震驚的瞪大眼睛,把我們都嚇了一跳,沒想到那木釘是用百年桃木製成,怪不得白景天能硬撐白素芬多次攻擊,還能擊退她呢。
這麼貴重的寶貝都用了,白景天的魄力讓我欽佩。
把弓弩背在身上,白景天抓住白景琦的手腕就往我這邊跑,也是,人都快折這兒了,還顧什麼寶貝啊。
我也正準備跟着跑,卻看到猴子不但沒跑,反而衝着白素芬去了,我着急的朝他大喊:“猴子,你還管她幹嘛,趕快跑啊。”
“也讓我補兩刀。”
猴子嘴裡說着,卻也不傻,回頭見我們都沒管他,頓時火冒三丈,“喂,你們好歹等等我,臥了個槽的!”
他也不說補刀了,返過身來就跟上我們。
大家的速度各有快慢,必須要保持一定的節奏才行,不然就會有落隊,幸好有白景合在最前面壓節奏,這哥們人雖然冷,卻很照顧我們。
我跑在隊伍的中間位置,能看見白景合的動作,頓時被他嚇了一跳,而且是驚嚇的那種嚇。
我看到他的背上竟好像飄着一‘人’。
我看不出那‘人’的顏色,這種情況還從來沒有過,鬼分灰白青黑紅,那‘人’沒有顏色是個什麼等級?
好在那‘人’是幫我們的。
每經過一座鬼打樁的時候,白景合就會轟出一拳,那‘人’也有同樣動作,兩個人的節奏完全一致,我頓時想到個成語,如影隨形。
別小看這一拳,硬如牆壁的鬼打樁在這一拳面前就像是豆腐塊,一擊就碎。
白景合挑選的路線上,共有十二座鬼打樁,等他打出第十二拳的時候,我感到面前豁然開朗,視野頓時就變了。
陰森森的感覺消失不見,我又看到那條熟悉的墓道。
我敢說我從沒像現在這麼喜歡墓道過!
“別停下,一直跑出去再說。”
白景人見我們的腳步都慢下來,連忙放聲大吼。
我雖然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可也不敢不聽他的,畢竟後頭跟着的是實打實的黑鬼,好不容易跑出來,我可不想再落入白素芬的手裡。
硬提了一口氣上來,我們又加快腳步。
十幾分鍾後,我們總算從墓道里衝出來,這會兒我才發現,我們是從人道進去的,卻是從地獄道里出來的。
別說,真的是從地獄門前走了一圈。
走出郭昕昕的家,我幾近虛脫,四仰八叉就躺在了地上,猴子和白景一跟我一樣,沒有半點形象,只顧大口喘着氣。
“老三,你怎麼樣?”
白景人守在白景合的身邊,聲音裡充滿了關切,我坐起來看到白景合的臉色很難看,蒼白的跟紙一樣,連忙說道,“我剛看到有人趴在白景合的背上,是他養的鬼嗎?”
剛說完,我後腦勺就捱了一巴掌,是白景琦扇的我,她沒好氣的說:“什麼鬼,那是我叔,他們兄弟幾個的父親。”
我心說是誰那也是鬼啊,嘴上卻很客氣的道歉:“啊…對不起啊。”
“沒事,不知者不罪。”
白景人說道,“景合是神打師,說成是養鬼也沒錯。”
神打?
我頓時想起來看過的一些恐怖電影裡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