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半屍不是沒有心智麼,怎麼還會說話?
錯神間,那半屍已經頭一歪,對着我脖子上的大動脈衝來,我心裡一慌,再也忍不住,大聲喊起來:“白景人!白景琪!你們可他媽出來啊!”
但身後仍然沒有任何動靜,一片死寂。
我徹底慌了,拼了命的掙扎,但那半屍的手就好像鐵做的,堅硬無比,不管我怎麼打它都無濟於事,轉眼半屍的嘴已經碰到我脖子,陰氣薰得我半塊身子都麻了,我手胡亂掙扎,忽然碰到腰間一個硬物。
我想也不想把那硬物拿出來,對着半屍的頭砸去。
那半屍被砸的哀嚎一聲,猛地鬆開我,後退好幾步。
我見有效,心裡一喜,這才發現我手裡拿的竟然是從黑匣子裡拿出來的那把破刀,當時猴子在機場被安檢查住,便扔給我,不再替我保管了。
那半屍顯然沒想到我還帶了武器,愣了一下,嘴裡嘶吼着再次對我衝來。
我揮刀砍它,但它這次顯然有了準備,三兩下避開我的攻勢,不跟那破刀正面接觸,直接繞到我身後,堅硬的胳膊一下箍住我脖子。
我只覺得眼前一黑,後脖頸一片冰涼,兩根尖銳的東西突然扎進我皮膚裡,好像兩根鋼針一樣,我身體吃痛,腦子已經有些眩暈。
";孃的,敢動我哥們,老子就讓你嚐嚐殺生刃的厲害!”恍惚間我聽見猴子的臭罵聲,緊跟着我脖前一鬆,空氣再次涌進我氣管裡,我大口大口喘着氣,脖子後方一股刺疼,伸手一摸,全是血。
猴子已經跟半屍打在一起,但猴子手裡只有一把切菜刀,又沒練過,基本上是靠純捱揍吸引半屍的注意力,我穩了穩神抓起手裡的破刀對半屍衝過去,一刀扎進半屍的肩胛骨裡。
";嗷……”半屍慘叫一聲,肩胛骨冒出一股黑氣,呼一下子鬆開猴子,對着我抓來。
我頓時拿着刀對它捅過去,但它提前有了防備,腳法怪異的走了幾步,巧妙的避開我,一揮手一手一個把我跟猴子揪起來,提在半空中。
猴子大罵一聲,掄着切菜刀往半屍身上砍,但砸在半屍身上就好像砸在鋼板上一樣,根本傷不到半屍,菜刀砰一聲彈開,整個甩飛了。
";呵呵……”半屍手裡舉着我們,嘴裡突然發出陰仄仄的笑聲,一甩手,猴子頓時橫着飛出去,直接砸到牆上,發出咚一聲悶響,掉在地上沒了動靜。
";你們之間必須死一個,你自己選。”半屍將我舉在半空中,肩甲上被破刀開出的傷口上籠罩着一層黑色的陰氣,正在快速癒合。
";你想讓誰死,不是已經做出選擇了嗎,又何必問我。”我嘴上說着,暗暗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氣踹向半屍的肚子,同時手胳膊藉着腿上的力氣猛地掙脫半屍,反手在它正癒合的肩胛骨上捅了一刀。
那半屍哀嚎一聲,勃然大怒,對着我猛衝過來,我看出便宜,也不躲閃,暗暗抓着到瞅準半屍的肩胛骨,它一過來,我頓時抓着刀再次扎進它肩胛骨裡,每一次都卸掉他體內大半的陰氣,轉眼它動作遲緩了不少,嘴裡發出嗚嗚的叫聲,也不說話了,瘋了似的揪住我,用力往旁邊一甩。
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摔出去,撞到院子裡的水缸上,那水缸裡的水已經凍得比鋼還硬,我只聽見咔嚓一聲,胸前一陣劇痛,疼得淚都出來了。
但我此時顧不了那麼多,勉強從水缸上爬起來,手裡緊緊攥着刀,生怕半屍再衝過來。
不過此時院子裡已經沒了動靜,我腦袋轉了幾圈,都沒發現半屍的蹤跡,過了許久,確定那半屍走了後,我緊繃的一口氣才突然放鬆,眼前一黑,倒栽過去。
等我再醒的時候,躺在村長家的土炕上,白景琪和白景人守在我旁邊,猴子也被那半屍揍得鼻青臉腫的,坐在我窗邊,見我醒了,頓時面色一喜,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我動了動,剛想起身,胸前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後脖子處被咬的傷口也疼得厲害,白景琪面色一緊,趕緊扶我躺下,道:“別動,你胸前肋骨斷了兩根,已經找人幫你接上了。”
我看了眼窗外,外面陰天,但天已經亮了,我扭臉看着白景人:“半屍呢?”
白景人先前臉上還挺尷尬,見我問這個話題,頓時笑了,對我伸出大手指:“看不出來啊兄弟,深藏不漏啊,連半屍都被你打跑了,你連續給它的那幾刀,肯定讓它傷的不輕,估計得休養一陣了。”
我忍着疼扯出一絲笑容:“你都看見了?那幾刀還行吧?”
白景人點點頭,誇道:“當然看見了,我們一直在屋裡注視着你的動向呢,你那刀真是寶貝,昨晚人都昏迷了,還死死攥着刀不肯鬆手。”
說着白景人的目光落在我手裡的刀上。
我這才注意到我還攥着那把刀,隨即揚起來朝白景人劈過去:“媽的,昨晚我倆被半屍追的狗攆兔子一樣,你們就躲屋裡看熱鬧?你他媽不是說有你們在絕對保證我的安全嗎!”
我一動,牽扯到身上的傷口,頓時抽了口冷氣,重新躺在炕上,恨不得活劈了白景人。
白景人顯然對我手裡的刀很忌諱,面容誇張的躲出去很遠,才一臉訕笑的湊過來:“東子,你別激動,我們本來是要衝出去救你的,但那半屍詭異的很,竟然會說話,我們還是第一次遇到有靈智的半屍,所以觀察觀察……”
白景人說到後面,顯然有些心虛,他吞了吞口水,對我擺擺手:“那個,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況且你這不也沒啥事嘛,只是斷了兩根肋骨,已經接上了,很快就會長好的。”
我冷笑一聲,對這個白景人再無半點好感:“所以你就把老子扔外面不管了?要不是猴子捨命相救,老子現在連罵你的機會都沒有!”
白景琪聽了半天,不想再讓我們吵架,皺皺眉打斷道:“你昨晚跟半屍打發現什麼異常沒有,那半屍怎麼會有靈智?”
我對白家的人沒了好感,對白景琪說話也橫了幾分:“我哪知道,你們白家不是道門世家嗎,這都不知道,還好意思問我?”
我話音剛落,白家其他幾兄弟跟村長一臉陰沉的推門進來了,看見我醒了後,對我打了個招呼。
白景琪看其他人面色不對,問:“怎麼樣了,找到沒有?”
白景一難得嚴肅,搖搖頭:“沒有,那半屍就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連腳印都沒有。”
說完白景一面色又沉了幾分,低聲道:“不止如此,昨晚又死人了,同樣是半屍乾的,死者被吸乾了血,但沒有在頭頂開散魂洞。”
白景一說完,看着白景人。
白景人想了想,問:“死的是誰?”
";你見過,就那郭姑娘的叔叔,強子。”白景一說。
";那郭昕昕呢?她出事沒?”我心裡一顫,隱約想到什麼。
";放心,你那未來媳婦沒事,只是受到些驚嚇。”白景一再次恢復賤兮兮的模樣,笑道。
我突然心裡一顫,後背一陣發涼,道:“半屍應該就藏身在郭昕昕家的方向!”
";爲什麼?”白景人挑挑眉,扭頭看着我。
我不願意搭理他,但現在不是我耍小性子的時候,只好道:“強子應該是在我傷了半屍之後死的,那半屍被我弄傷,急需大量的鮮血休養,往回逃的過程中恰巧碰見強子,所以就吸了他的血,吸完血後,它着急逃命,來不及再開散魂洞了,所以半屍藏身的地方,應該在村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