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有些驕傲,笑道:“是,爲了她,我一生沒娶!”
我不解道:“既然你這麼愛美琴,爲什麼還要上她的身折磨她?”
初三又激動了,好像鬼都比較激動,好好的說着話,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急眼:“什麼叫我折磨她!我是捨不得她,想跟她在一起!”
";那你爲什麼打她兒媳婦?”我問。
";因爲我恨!我恨她兒子!我恨她兒子一家!”初三咬牙切齒,嚴重佈滿血絲,候總原本就快離體的魂魄又被他往外推了幾分。
我不由着急,說:“就算你恨她兒子,你也恨她嗎?你現在弄死她兒子,她還能活下去?你希望她跟你一樣便遊魂野鬼?”
或許是孤魂野鬼四個字刺激到他,初三一頓,突然抓狂,對着我衝過來,狠狠抓住我頭髮道:“我纔不是孤魂野鬼!我有家!當年我都要跟美琴私奔了,要不是這小子他爸,我就跟美琴結婚了!”
我感覺我整個頭皮都快被他掀起來了,疼得齜牙咧嘴道:“他爸做了什麼?”
說到這,初三更瘋狂,身體裡的黑影顏色更重,隱隱有發飆的趨勢。
肖老道在門外喊道:“東子,都這時候了,你還敢刺激他!不要命了!”
初三嘴裡發出低沉的獰笑,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候總的臉),道:“當年我跟美琴相愛,美琴他媽嫌我窮,不同意我跟美琴結婚,就在我跟美琴決定私奔的時候,美琴被一個王八蛋強~奸,她當時就想死,被我好說歹說勸住了,就在我以爲我跟她還能在一起的時候,美琴發現她懷孕了,就是懷的這死小子,爲了這小子,美琴委屈自己嫁給那王八蛋,苦了一輩子!”
我有些意外,女人竟然會爲了孩子跟強姦~自己的人在一起。
";所以你要殺了候總,解你的心頭恨?”我理清關係,反倒輕鬆了,他願意跟我說他的故事,就代表他還未泯滅任性,像當初的白素芬一樣,再厲害的鬼,也逃不過感情的羈絆,那一切都有商量的餘地。
初三沒說話,臉上又露出獰笑,黑影拼命將候總的魂魄往外推,轉眼候總的魂魄已經被推出肉體,只剩幾根手指還連在一起,被初三的言行牽動,在體外一甩一甩的,情況危急。
";你有沒有考慮過,殺了這小子的後果?”我心裡着急,語速也不由快了幾分:“你單身一生,死了就是孤魂野鬼,即便你殺了這小子,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而且美琴知道是你殺了她兒子,她會恨你一輩子,就算死了也會去找你報仇,到時候人家一家三口在地下團聚,你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你覺得你是在懲罰他,還是在成全他?”
我說的太快,有點喘不上氣,初三聞言冷笑,一雙冰冷的眼睛狠狠瞪着我:“那我不殺他就不是孤魂野鬼了?我現在已經是厲鬼,就算他死了變成鬼,我仍有成千上萬的方法折磨他,直到他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是對鬼最苛刻的懲罰,我心裡一驚,道:“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方式對你有什麼好處,我有更好的方法你要不要聽聽?”
";說。”初三面無表情的瞪着我,說。
";結陰親。”我將想到的方法吐出來。
初三一愣,陰冷的看着我,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我見有戲,急忙解釋道:“很多年少慘死的男人都會選擇結陰親來避免成爲孤魂野鬼,你雖然不年少了,但你也是終生未婚,可以結陰親,如果你願意放了這小子,息事寧人,我可以想辦法幫你結陰親,再續你跟美琴的前緣。”
我話音剛落,侯總的身體突然一哆嗦,鬆開我的頭髮,我能看見候總體內的黑影劇烈收縮,好像快要爆炸一樣。
我扭頭看向門外,肖老道跟猴子也一直緊密關注屋裡,肖老道此時表情有些放鬆,對着我點點頭。
片刻後,初三才穩定下來,聲音有些顫抖:“你說我還能再跟美琴在一起?我們能結陰親?”
我點點頭,腦子飛速運轉,將我在符書裡看到關於陰親的內容全部禿嚕出來:“是,雖然美琴結過婚了,但我們肖道長道法高深,費費勁應該能給你倆結陰親,這樣你圓了心願,還擺脫了孤魂野鬼的行列,等美琴壽終正寢,你倆雙雙投胎,不比你殺了這小子更好?”
初三好像被我說動了,表情有些猶豫,許久之後才道:“你沒騙我?”
我不禁苦笑:“你覺得我敢騙你嗎?打又打不過,我但凡有招,也不會跟你一個厲鬼獨處一室啊。”
初三覺得我說的在理,點點頭,黑色的影子晃了兩下,放開候總的魂魄,從侯總的肉體裡閃出來。
侯總原本的魂魄見狀急忙鑽回體內,白眼一翻,倒在地上。
我看着初三漆黑的魂魄問他:“我現在能讓他們進來了嗎?”
初三應了一聲。
我對着門外肖老道他們擺擺手。
猴子率先開門衝進來,手裡還拿着那把切菜刀,警惕的對着初三。
初三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玩味的看着猴子。
猴子的菜刀說起來是殺生刃,但終歸只砍過植物和小金魚,刀上基本沒啥怨氣,在初三這種黑鬼面前,跟鬧着玩似的,我讓猴子收起菜刀,別在初三面前丟人現眼。
肖老道要了初三和美琴的生辰八字,跟初三約好兩天後午夜幫他們辦婚事,初三這才消失。
初三走後,少婦才哆哆嗦嗦的飄進來,對,是飄。
她今天接連見鬼,已經嚇得快崩潰了,此時腳底發軟,搖搖晃晃的進來。
剛走到候總身邊就眼圈一紅,眼瞅又要大哭。
我不禁心煩,這女人看上去高端大氣,遇事就知道哭,要不是她把聚魂香哭滅,候總也不會被初三侵蝕。
我聲音不由冷了幾分,道:“別哭了!再哭你丈夫命就沒了!”
少婦聞言一愣,隨即撲在侯總身上嚎啕大哭。
我無語的看了猴子和肖老道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深深地無奈。
肖老道讓我跟猴子把候總擡到病牀上,又讓我畫了一張保命符,貼在老太太病牀上,這才帶着我們回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肖老道罵了我一路,說用美琴給初三配陰魂是損陰德的事,他要先拆散美琴和候總他爸的婚事,才能將美琴再嫁給初三,候總他爸要是個軟包子還好,萬一跟初三一樣是個厲鬼,又有招惹不清的麻煩。
這是肖老道的事,損的是肖老道的陰德,我也不管他,任由他叨叨,反正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我們回家狠狠睡了一覺,我跟初三鬥智鬥勇,精神緊繃,早已累透了,一睡就是一整天。
猴子跟肖老道倒是精神頭好,據說又跑去泡酒吧了。
男人有錢就變壞,就連肖老道都被猴子給帶壞了……
我們休整了兩天,準備好辦陰親用的東西,頭晚上十點就去了醫院。
剛到醫院,少婦就一臉慌張的跑過來,聲音帶着哭腔:“壞了。肖道長,又出事了。”
肖老道顯然也受不了她這愛哭的毛病,皺皺眉,說話專揀難聽的說:“又怎麼了?你老公死了?”
少婦搖搖頭,說:“不是我老公,是我婆婆,下午我出去方便沒看住,你們走前留在我婆婆病牀前的符被醫生揭了,我婆婆現在心臟驟停,已經送去手術室搶救了!”
";你妹!”肖老道面色一沉,忍不住罵道,扭臉朝手術室跑去,我跟猴子也急忙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