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烈日炎炎卻照不透下方的層層密林。
王大陸全身盡已溼透,在他的面前靜立幾塊尺來大小的四方石塊,其中有兩塊已經疊在一起,旁邊散落了能有四五塊相同大小的石塊。
最初冉光取來這些石塊的時候王大陸還留着疑問,待到冉光說明了這些石塊的用途,不由得錯愕。
冉光竟然讓王大陸嘗試着外放體內的元氣把這些石塊一塊一塊的疊加起來。
要是讓他把這些石塊用元氣打碎甚至打成粉末王大陸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可要是讓他用元氣把石塊托起再輕輕的放在另一塊石塊上面,那麼難度可想而知。
王大陸用了四五天的時間才能讓體內元氣外放約半丈有餘,又使得凝聚成形,小心翼翼的託着石塊。
反覆練習了不下百十來次,終於在今日能迭起兩塊石塊了,不過疊到第三塊的時候就有些力不從心,他嘗試了許多次都沒有成功。
一旁的冉光看到,對王大陸說道。
“王小子,這幾日你的進步老夫是看在眼裡。說真的,你小子真是天生修行的料子,再有個月餘時間,相信這些基本功你就全都能領悟了。到時候就能和老夫學習真正的三雲步了。”
王大陸一邊咧着嘴笑,一邊不停地嘗試着控制離體的元氣凝而不散,繼續重複着舉石疊加的動作。
就這樣日復一日的修行,冉光喝光了二十多葫蘆的酒水,王大陸才終於掌握了雲步的第一層法訣。
當年冉光自己在山上閉關十年才修有所成,與王大陸相比確實有着不小的差距。
修行完第一層雲步法訣,冉光就稱有事,過一日再來教王大陸學習雲步第二層的三雲步。
王大陸見冉光面色有些凝重不像有意推脫,心中隱隱猜到了什麼,便答應了下來,自己一人在林中操練着疊石塊。
如今在他面前已經堆起約有七塊三四寸大小的方形石塊。
這近一個月的修行,他身前的石塊越來越小且重量越來越輕,可是對離體元氣的控制力卻越發的要求功底。
不斷的練習外加冉光在一旁細心指導,又說了許多冉光自己當前的感悟,這些都給了王大陸很大的啓發以至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學成了雲步的第一層法訣。
在王大陸堅持不怠的修習雲步的時候,冉光此刻卻在一處凌峰的洞府內安坐。
這洞府乃是道尺宗上任掌門玉蒼開闢的洞府,洞內有數個石屋寬敞且明亮異常猶如白晝。
此洞中有四人靜坐。
坐在上首的玉蒼和杜淳兩位道尺宗的太上長老,還有坐在下首的現任掌門冉宇和冉光。
玉蒼作爲冉宇和冉光的師傅,看着眼前的兩位徒弟由衷的欣慰。
小徒弟冉宇聰明睿智把道尺宗打理的越發昌盛。
大徒弟冉光雖不問世事卻一身本領驚人,修行天賦奇佳再過個十年又能爲本派新添一位大修士。
玉蒼看了一眼身旁的杜淳,見杜淳一旁莫不做聲,似是閉目養神,對着冉光道。
“我聽你杜師叔提起,最近你與外來的一個叫王貴的年輕人走的很近,常常在一起喝酒吃肉,更甚於爲了捕捉寒光獸使用道法覆蓋東面的山林是也不是?”
冉光恭敬的回答道。
“稟告師傅,卻有此事。徒兒與那王貴一見如故,且都喜歡喝酒吃肉所以免不得惺惺相惜。”
“惺惺相惜?好一個惺惺相惜,就爲了這個,你竟不惜把自己創造的功法傳給外人嗎?”
冉光被他師傅說的有些尷尬。
玉蒼不免加重了語氣再道。
“說,那個王貴給了你多少好處,竟讓你如此?”
站在一旁的冉宇見玉蒼好像真的動怒,忙道。
“師傅息怒,冉光師兄爲人敦厚醉心酒肉,在宗門內很少有些知己。這王貴的脾氣秉性正對師兄胃口,所以免不了會幹些出格的事情,好在師兄並未把雲步的施展教授給那王貴。請師傅莫要動氣,饒過師兄的魯莽。”
玉蒼聽了冉宇的話,對着杜淳道。
“杜師弟你的意思那?”
杜淳這才睜開一對清而不濁的眼睛,笑着回道。
“冉光師侄乃是玉蒼師兄的徒弟,你做決定就好。只不過我那徒兒與王貴之間曾有些過節,所以才託我把王貴帶到山來。王貴口說來歷不小可老夫並未全信,只等着他背後的勢力與咱們道尺宗接觸,到時候如何處置此人再說。”
杜淳這時又把目光看向了冉光道。
“冉光師侄的修行造詣本門人盡皆知,他所創的雲步更是以奇詭著稱。前段時間我替我那不成器的徒兒求之而不得,未曾料到冉光師侄卻交給了來歷不明的王貴。老夫怕他誤中了王貴的奸計,這纔將此事告訴了玉蒼師兄。”
玉蒼聽了也只是“哦”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麼,對着冉光道。
“你都聽到了。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冉光眯笑着臉道。
“徒兒知道師傅和杜師叔是爲我好。徒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王貴雖不清楚來歷但徒兒卻敢篤定,他是一位知恩圖報且睚眥必報的人。徒兒教他雲步並不算辱沒了自己創造的功法,或許將來有一天這部功法或因爲此子而名揚五荒。”
見冉光還想再說,冉宇走到冉光身旁輕輕的拉了冉光一下,示意他打住。
玉蒼聽完並未發話,那一旁的杜淳卻已是氣急,道了句。
“好啊,冉光師侄真的沒有白費咱們道尺宗幾百年的栽培,把自己百年的心血白白交給了外人去發揚光大!”
冉光無懼杜淳的挖苦和怒容,向着他的師傅躬身施禮道。
“徒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宗門,日後必有分曉。”
掌門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在那裡沉思。
杜淳又道。
“冉光師侄是說教那王貴修習雲步是爲了宗門?哈哈,當真笑話,以爲玉蒼師兄和老夫是三歲的頑童不成。哼!”
玉蒼對着杜淳道。
“杜師弟且勿生氣。我這個徒弟從小被我帶上山來如今已有三百多年,他的秉性作爲師傅的卻也知道一二的,絕對不會做危害宗門的事情。”
玉蒼又對着正拉着冉光的冉宇道。
“讓他把話說完。”
冉宇只好後退一步。
冉光接着道。
“正如徒兒說的那樣,王貴知恩但也記仇。秦師弟的家族因恃強凌弱被王貴所阻便懷恨在心,把咱們道尺宗牽扯進來,這本來就是一件荒唐事。徒兒認爲王貴的來歷絕對不小,就算不說他的身份來歷只說他修行的天資,日後也非池中之魚。我傳授他功法雖無師徒之名但卻有師徒之實,到時候若他真的找咱們道尺宗的麻煩也會斟酌一二。”
杜淳聽此不由得勃然大怒,捏碎了手中的青玉花杯。
玉蒼對着冉光冉宇兩個徒弟道了句。
“你們都出去吧,爲師與你們杜師叔有幾句話要說。”
冉光與冉宇二人應聲道。
“是!”
杜淳眼睜睜的看着冉光離去,心知玉蒼有意偏袒他的弟子,卻也無法。
雖然他與玉蒼都貴爲本派的太上長老,可玉蒼卻比他成爲大修士的時間更早,資格更老,背後還有那個太上大長老雲天這個老祖撐腰,自己並不能過分得罪。
玉蒼見杜淳一臉的不愉,勸說道。
“杜師弟,弟子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做,咱們當長輩的不好多加阻撓。我那徒兒修行日漸精深,已快要與你我二人平輩而坐,就連雲老祖也對他稱讚不已。”
冉宇和冉光剛走出他師傅的洞府十幾丈遠的距離,就對冉光道。
“師兄你好糊塗啊,幹嘛爲了一個外人而得罪杜師叔那?”
冉光拿起腰間別着的酒葫蘆往嘴裡猛灌了一口。
“師弟,你啊就是喜歡做和事佬,瞻前顧後務求想讓所有人都滿意。可你不知有些事啊拖不得。杜師叔爲了自己的弟子卻置門派於危境,我這做晚輩的雖不能當面責斥但也絕不能認同。”
“師兄之意,那王貴當真如此了得?”
冉光又想起了王大陸修行他雲步的經過,嘴裡不由得來了一句。
“他就是個小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