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都伸手指着郭靖、黃蓉夫婦向金輪法王介紹道:“師父,我給你老人家引見中原兩位大名鼎鼎的英雄……”
聽了霍都的話,郭靖心中一驚:“原來這位藏僧竟是這蒙古王子的師父。”
金輪法王點了點頭,雙目似開似閉。
霍都接着說道:“這位是做過咱們蒙古西征右軍元帥的郭靖郭大俠,這位是郭夫人,也即是丐幫的黃幫主。”
金輪法王聽到“蒙古西征右軍元帥”八字,雙目一張,斗然間精光四射,在郭靖臉上轉了一轉,重又半垂半閉,對丐幫的幫主卻似不放在心上。
霍都朗聲說道:“這位是在下的師尊,西藏聖僧,人人尊稱金輪法王,當今大蒙古國皇后封爲第一護國大師。”這幾句話說得甚是響亮,滿廳英雄都聽得清清楚楚。衆人愕然相顧,均想:“我們在這裡商議抵禦蒙古南侵,卻怎地來了個蒙古的什麼護國大師?”
霍都往前踏出一步,手中摺扇一揮,張了開來,露出扇上一朵嬌豔欲滴的牡丹,朗聲說道:“我們師徒今日未接英雄帖,卻來赴英雄大宴,老着臉皮做了不速之客,但想到得會羣賢,卻也顧不得許多了。盛會難得,良時不再,天下英雄盡聚於此,依小王之見,須得推舉一位羣雄的盟主,領袖武林,以爲天下豪傑之長,各位以爲如何?”
底下有人大聲喊道:“這話不錯。我們已推舉了丐幫洪老幫主爲羣雄盟主,現下正在推舉副盟主,閣下有何高見?”
霍都冷笑道:“洪七公早就歸位了。推一個鬼魂做盟主,你當我們都是死人麼?”此言一出,羣雄齊聲大譁,丐幫幫衆尤其憤怒異常,紛紛叫嚷。
“好罷,洪七公若是未死,就請他出來見見。”
面對衆人的激憤,霍都臉色淡然,他是吃定了洪七公縹緲無蹤這一特點,如果按照原先的世界軌跡,還真就給他瞎貓碰到死耗子蒙中了,可惜的是如今楊過正幸福的和他姑姑在一起,自然不會去那什麼破雪山了。洪七公和歐陽鋒二人自然也不會同歸於盡。
而魯有腳如今既然已經繼位丐幫幫主,自然要站出來說話,只見他將打狗棒高舉兩下,說道:“洪老幫主雲遊天下,行蹤無定。你說要見,就輕易見得着麼?”
霍都冷笑道:“莫說洪七公此時死活難知,就算他好端端的坐在此處,憑他的武功德望,又怎及得上我師父金輪法王?各位英雄請聽了,當今天下武林的盟主,除了金輪法王,再無第二人當得。”
羣雄聽了這一番話,都已明白這些人的來意,顯是得知英雄大宴將不利於蒙古,是以來爭盟主之位。倘若金輪法王憑武功奪得盟主,中原豪傑雖然決不會聽他號令,卻也是削弱了漢人抗拒蒙古的聲勢。衆人素知黃蓉足智多謀,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望她,心想:“這幾十個人武功再強,也決不能是這裡數千人的對手,不論單打獨鬥還是羣毆,我們都不致落了下風,大家只聽黃幫主號令行事便了。”
黃蓉知道今日若不動武,決難善罷,羣毆自然必勝,只是難令對方心服,朗聲說道:“此間羣雄已推舉洪老幫主爲盟主,這個蒙古好漢卻橫來打岔,要推舉一個大家從未聞名、素不相識的什麼金輪法王。若是洪老幫主在此,原可與金輪法王各顯神通,一決雌雄,只是他老人家周遊天下,到處誅殺蒙古韃子剷除爲虎作悵的漢好,沒料到今日各位自行到來,未能在此恭候,他老人家日後知道了,定感遺憾,好在洪老幫主與金輪法王都傳下了弟子,就由兩家弟子代師父們較量一下如何?”
王禪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嘆了口氣,黃蓉聰慧,可這一次她卻是擡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原本她是想以此避開金輪法王,逼霍都與郭靖相鬥,以郭靖如今的實力即使面對洪七公他們勝負也在五五之數,更不用說霍都了。可她沒有料到的是丐幫的叛徒彭長老投靠了蒙古,早已將郭靖的底細都告訴了霍都他們。
果不其然,王禪最爲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郭靖一身所學甚雜,又確實拜過數位師父。即使是郭靖贏了,也無法坐實是洪七公的功勞。霍都死死咬住這點,一番擠兌之後,郭靖果然失去了資格。
霍都緊接着又點名要領教丐幫的打狗棒法,黃蓉此時又已經有了身孕,動了胎氣,不宜冒險。最後只剩下一個資質愚鈍的魯有腳,霍都是認準了吃定他了。眼下已經不可能會有楊過跑出來救場,到時候如果敗局一定,中原武林這個啞巴虧就吃定了。
王禪自是不願意見到這種事情發生。而且霍都這人,王禪必殺。
“到底是你霍都和魯幫主在爭盟主,還是金輪法王和洪幫主在搶盟主啊。再者說了,是誰告訴你們徒弟武功高,師父的武功一定高啊。如果是按照這種比法的話,那這個武林盟主的位置,我也想替我的師父搶上一搶。”王禪輕身飛到場中,看着衆人,開口笑道。
黃蓉的內心原本焦急無比,這時見到有人出來攪局,那緊皺的秀眉終於是舒展開來。雖說她並不認識來人,可從對方說話的語氣不難聽出是自己這一邊的,微微一笑,開口道:“這位小兄弟說得也有道理。”
而霍都見到王禪,就跟見了鬼似的,強忍着心中的恐懼,握着摺扇的右手都有些顫抖。
由於霍都背對金輪法王,因此金輪法王並未看到霍都的神色,見霍都並未答話,臉上露出不喜的神色,沉聲道:“你們漢人有一句話說得好‘名師出高徒’,徒弟本事高,師父當然更高。霍都你這就下場去,先與他比劃比劃,然後再去領教丐幫的鎮幫絕學。”
金輪法王說話聲極是重濁,這句話一口氣說將出來,全然不須轉換呼吸。他一直在西藏住,料想憑着霍都的武功,在中原定然少有敵手,最多是不敵北丐、東邪、西毒等寥寥幾個前輩而已,卻不知他曾折在王禪手下,而且差點連命都給丟了。
霍都艱難地往場中走去,臉色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反觀王禪,嘴角上揚,一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