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瀰漫着破曉時的寒氣,月色清淡,猶如一隻孤寂的眼睛凝視着這灰暗的世界。
簡竹府上的小廝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擡眼見天色未亮,以爲是路人滋擾,捂住了耳朵不想理會,但是那敲門聲卻越來越響,大有不依不饒的意思。於是,他只好隨意披了件襖子,就匆匆忙忙的跑了過去。
“誰啊?來了,來了!”小廝一面抱怨着,一面取下門閥。門剛打開一條縫隙,便見四五個手持兵器的黑衣男子入洪水猛獸般的涌了進來。
小廝驚恐之下大聲質問道:“你們是誰?!你們想幹什麼?!”
瞧那隨後走進來的漂亮公子,裹着一身雪白的狐裘,端的是玲瓏如玉,美得不可方物。只可惜從他那張優美的紅脣中吐露出來的卻是血腥的荼毒。
“殺了他。”漣王偏頭給了黑衣人一個簡單的示意。
刀光晃過,瞪大的眼睛來不及閉上就被噴涌而出的鮮血染成了紅色。
漣王輕笑着看向被驚擾聲吸引而來的簡竹,說:“打擾了,簡大人。有些小事還想要勞煩簡大人走一趟。”
簡竹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冷冷的說:“王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可就算是皇上親臨也不能隨意殺人吧?”
漣王不置可否的打量着衣衫不整的簡竹,扯出一抹冷笑。
“他是因你而死,而非小王。”漣王緩緩道:“簡大人宅心仁厚,愛民如子,定不想親眼見這座府宅變成人間地獄吧?”
商榷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不過是象徵性的問候一聲,然後便可爲所欲爲。但是漣王偏偏喜歡多此一舉,就像他完全可以不動聲色的擄走簡竹,卻非要堂堂正正的從大門走進來一樣,這是他維護自己威嚴的一種方式。
地上的血跡迅速凍結成冰,被靴底肆意碾過之後碎成了豔麗而詭異的晶體殘片。
簡竹微微皺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底閃過一抹憂色,但最終卻歸於平淡。
漣王對他此刻的反應有些意外,原本準備好了的說詞都沒了用武之地。他並不知道簡竹爲何會這麼輕易的就選擇沉默和隱忍。但是有一點很清楚,眼前之人已然不再是從前那個驚才絕豔的簡大人,因爲,失去了銳角的鑽石便與普通的晶石沒什麼區別了。
蒼穹殿上久久未見清帝的身影,等候已久的文武百官們開始**起來。清帝自登基以來從未無緣無故的斷過早朝,可是今天等了這麼久卻連個解釋的人都沒有,就連王公公,魏丞相等清帝近臣都未出現!這隻能說明,在大家都不知情的時候,大越王朝發生了極其重大的事件。
“太子殿下,依你看現在該如何是好?”柳太師悠然踱步,走到太子面前停了下來。
四目相對,亦如短兵相接,微笑的面龐下全是波濤暗涌。
沐王中毒之後就未曾上朝,也就等於半個廢人。太子殿下雖然勢力嚴重受損,但他畢竟穩坐東宮,仍舊是大越王朝的儲君。所以,太子殿下雖然低調很多,但依然是漣王派系的敵人,兩派的鬥爭幾乎從未斷過,而自從漣王去了東陵之後,柳太師受盡的朝中大臣的嘲諷,笑他有眼無珠,跟錯了人。特別是太子黨,更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找他的麻煩,柳太師一肚子苦水沒地兒倒只能是在暗中使勁,伺機報復。
所以,今天如此良機,他自然不會放過,三言兩語的就把這燙手山芋扔給了太子爺。
趙燁也知道柳太師是想看他的好戲,目前情況還不明朗就想叫他去做探路石,若是一個不小心惹怒清帝,柳太師就可以藉機大做文章,要求廢黜太子。而且現在宮中看似穩定,外界亦無謠言,所以形勢一定還在清帝的控制之中……
太子一面思索,一面冷冷的注視着柳太師。
柳太師貌似虛心請教的模樣叫他下不了臺,正想着如何把麻煩推回去,就見姍姍來遲的
魏丞相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