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的身子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付君言小心翼翼地將它抱入懷中,它卻依然一動不動。
真的,死了?
付君言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呵,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將它養的如此嬌貴,”本應回屋的暗粟不知爲何又折了回來,倚着門框,意味深長道,“你要知道,溺愛,有時,更能殺人於無形之中。”
付君言的心絃猛地一顫。他從不會同這個十歲的孩子計較,之前也不過相互嘲諷一番,可是頭一次,他微微側過頭,表情冷然,嘴角的笑,也彷彿結了一層寒冰:“你就爲了說這個?”
暗粟的表情看不出一絲怯意,反而勾起一抹輕笑:“我受了傷,需要運氣休養,所以今天的茶你就必須自己準備了。至於茶葉在什麼地方,我想已經不需要我交代了吧?”
付君言沒有說話,抱着莫莫緩緩起身。
“還有,”暗粟稍稍擡眼,眸中泛着笑意,“如果你想救它的話,書房中的典籍,應該可以派上用場。放心,一夜的雨,它應該沒這麼容易就死。”幾句話畢,暗粟便不再停留,轉身離開。
付君言的身形一頓:即使有醫術,但針對人的藥方,針對獸類難道也會有效?
他的手撫上莫莫的皮毛,心中陡然升起一個念頭,暗暗凝氣內力朝莫莫體內輸入,感覺到它漸漸回暖的體溫,以及隱隱跳動的脈搏。
真的沒死?!
若是內力能夠療傷他倒也不介意,只是自己的筋脈早就因病阻澀多時,恐怕遠達不到那樣的要求。
不過,總歸拖得一時是一時吧。畢竟是莫幽送給他的,他怎麼也得想辦法救下。
付君言擡步朝書房走去。
……
璃剎閣內,有一偏僻小院,白牆墨瓦,清靜雅緻。
院內不過幾間廂房,幾道迴廊,一座八角涼亭,亭外有泉,泉中有石,穿眼而過。
潺潺水聲中,花草樹木,相稱點綴,倒是多了分韻味。
“啪。”白子落下。
應天嵐拂袖而起,眼神隨即落向空茫遠方:“多日不見,你的棋藝又長進了不少。”
應莫幽也跟着起身,低眉拱手:“但終究還是敗給了您。”
應天嵐一襲錦繡白衣,臉色略顯蒼白,面容卻端的是俊美無比。彷彿歲月沒有在他身上刻下絲毫痕跡。
“不是非敗不可……”他輕嘆了口氣,“既是廢子,又爲何不棄?”
應莫幽緩緩擡首,同樣俊逸的容顏,卻因年齡的界限而尚存一絲稚氣,可眼神,卻是深邃無底。他開口,話語中聽不出任何波瀾:“並非不棄,只是局中局,計中計,卻,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