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莫幽的身形猛地一顫。
我故意忽略他眼神中流露出的無盡的悲傷。起身,冷然一笑:“你果真以爲我是原諒你了麼?我當初救你,只不過是爲了證明我是雪兒的娘,這樣纔可以以自己的血來做藥引。之後,我對你虛以委澀不過是怕你得知真相後不肯爲雪兒治病而已。如今雪兒已經好了,我又何必再演戲給你看呢?”
“冥兒……”應莫幽的聲音中包含着徹骨的痛心。
“別叫我的名字,這隻會讓我感到厭惡!”我猛地轉身,看向他,繼而冷笑道,“五年前你傷我至深,你以爲我會如此輕易地就原諒你嗎?先前的一切我只不過是在演戲而已。呵呵……我們的宰相大人何時如此天真了?竟是連孰真孰假都分不清了嗎?”
應莫幽默默地聽完我說了這些話,他的神情已經平靜下來:“如此說來,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
“陰謀?談何陰謀?我都是爲了雪兒。若非念在你是雪兒的爹的份上,你早就已經死在了我的手上,你以爲你還能活到現在嗎?”我睥睨了他一眼,語氣中盡是不屑。只是長袖之下攥緊的雙手,那指甲深深嵌入了皮膚,直至鮮血流出依然面不改色。
應莫幽他並不知道我此時已經心力大損,技能盡失之事。他還以爲我是當初那可以呼風喚雨的璃剎閣副閣主。
我只見他苦笑道:“確實,是我太天真了……你果真那麼恨我?”
“對!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我別過臉,不願再看他。
“那麼,你殺了我吧。”應莫幽淡淡的說道,“這應該是最好的時機了。殺了我的最好時機。”
我的脊背一僵,聲音冷硬:“你以爲我不敢?”
“我不會躲的。只要能成全了你,我做什麼都無所謂。”應莫幽的聲音已經聽不出任何波瀾。
我該怎麼辦?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伸手拔下頭上的髮簪,轉身上前一下子插入應莫幽的肩裡。他連眉都未曾皺一下。
“冥兒,你弄錯地方了,應該朝這裡插纔對。”應莫幽淡笑着,擡手指了指胸口。
我狠狠地拔出髮簪,穆傲的眼神中盡是厭惡:“閉嘴!”說罷扔下發簪,轉身欲走。
“冥兒!”他突然從身後拉住了我。我停了下來。
“你是不是要卓你不要走。就算你恨我,你不想看見我,可是你不是說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雪兒嗎?既然如此,你也應該留下來。你不希望落兒雪兒剛剛纔見到孃親,那麼快就又要失去你了吧?”應莫幽的聲音近乎乞求。我從未想過,五年前對一切都是漠然處之的應莫幽,竟還會有這一面。
我還未答話,只聽門口傳來“哐當”一聲。似是陶器摔落在地發出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