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簫聲停止了。
付君言睜開眸子,眼裡卻寫滿了不捨與心痛。
他看着地上被折磨地昏厥過去的人兒,不自覺嘆了口氣。其中包含着的無奈,又有誰能知道?地上的鮮血,卻也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他收起了蕭,走上前,俯下身抱起了我。
轉而朝牀榻上走去。
輕輕放下懷中的人兒。他的手撫過她緊蹙的眉頭。口中喃喃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只是,如果沒有你的犧牲,那麼,將會有人比你更加痛苦……”
她的脣邊還殘留着血跡,全身已狼狽不堪。
他伸出手擦淨了她的嘴角。動作輕柔。
頓了頓,終於還是狠下心腸,起身走出了房間。
……
再次進來的是慕容柳。她提着她的藥箱,臉上似有些不願。
當她看到地上的那攤血,也不覺微微一蹙眉。
加快步伐跑到了牀頭。
只見牀上的人臉色蒼白,雙眉緊蹙,神情痛苦。雙手依然緊緊揪着胸前的衣服。
身爲醫者的慕容柳連忙爲牀上的人把脈。片刻後,將她的手放了回去。搖了搖頭:“是誰下了這麼狠的手?心脈受到了重創,若是再晚來幾步,恐怕就救不了了。”
她起身打開藥箱,開始救治牀上昏迷中的病人。
……
不知昏迷了多久,我還未睜眼,心口上的刺痛便促使我又一次緊蹙了眉頭。
啊,好痛……
付君言這個混蛋!那簫聲究竟是什麼?竟會讓我生不如死!
強忍着心頭的疼痛,我微微睜開了眼。手一動,就覺又什麼東西牽扯着我的手腕。隨即,不遠處便傳來“咚”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掉落在地的聲音。
我勉強地轉過頭朝聲音的來源開去。只見一名青衣女子,此時正彎腰撿起地上掉落的書。
“你醒了?”那女子拾起了地上的書,笑着朝我走來。
我這才發現手腕上被繫了一根細細的絲線,另一頭連着她的小拇指。她方纔定是在桌前看書,被我這麼一扯,書給掉了下來。
我有點歉疚地朝她笑了笑。她扶着我倚在牀邊。伸出手又爲我把了一遍脈,這才點點頭:“沒有危險了。”
我定睛一看,才發現她就是那日付君言口中所說的“慕容小姐”。
心口疼痛已經有了緩解,我睜着有些乾涸的大眼睛問道:“我昏睡了多久?”
“三天。”慕容小姐淡淡說道。一面已經開始解綁在兩人手上的絲線——
“這三天來你的脈象極不穩定,可謂是命懸一線。我就是靠着這根絲線,當你的脈象一出現異常時,便爲你施針,這才脫離了危險,救了你的命。”
我有些虛弱地道謝:“謝謝你。”
“身爲醫者,這是我的本分。”慕容小姐開始收拾她的藥箱。
這時,門外傳來“叩叩叩”的敲門聲。她起身拉開了門。來的是一個小丫鬟。只聽她說道:“藥我來喂便好,你先退下去吧。”
“是,小姐。”丫鬟離開了。
慕容小姐步至我的牀頭。用湯匙撥了撥藥湯,輕輕吹了幾下。確定溫度適中後便盛起一勺送至我的脣邊:“喝了藥,就不會那麼痛了。”
我掙扎着想要坐起,連身說道:“我自己來……”
她嗔了我一眼:“你一個病人,何必逞強?再這樣,我可是會不高興的。”
我便不再言語,任由她一勺一勺地餵我喝完了藥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