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人了!”金柔兒金大小姐腳蹬掐金挖雲紅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紅羽紗面白狐狸裡的鶴氅,束一條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絛,頭上罩了雪帽。蜂腰鶴形一身成年女子的裝扮。
按傳統過了年已經滿了十四歲的金丫頭,雖未行笄禮,可也可成人打扮了。金丫頭這種打扮還是第一次。配上她俏麗的容貌,本來應該讓人眼前一亮。可看習慣了金小丫頭小女孩樣子的我,只覺得十分的怪異。忍不住想笑。
這金小丫頭也沒有成年人的覺悟,也是放到現代,這年齡依然是個小孩。此時的她便一點也不溫柔的嘟着嘴不滿意的氣道。“好不容易買了那麼多鞭炮,結果也不知誰家,放炮放的那麼響。弄的我自己的炮聲都聽不見了。”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金小丫頭依然沒有長大。這比炮都是男孩子才愛乾的事,沒見過那個淑女大呼小叫的舉着掛了鞭炮的長竿子和人炫耀。
按照慣例,我帶着香香到老“東家”來拜年。結果一上來,金小丫頭就給我出了難題。這“鞭炮”我還有不少。但這種危險東西哪能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點着玩。可小丫頭說了這話,根據以往的經驗,自是讓我馬上解決。我要是推託,就怕香香被金小丫頭問出底細來。那後果就十分的嚴重了。
“小姐,小孩子不應該玩火。實在是太危險了,所以我雖然知道這鞭炮是誰放的,但我決不說。”我思前想後,決定還是做有限的犧牲。
“你知道?”小丫頭一下子樂了,幾步竄到我跟前,抓住我的領子搖晃道:“胖苟,快告訴我,哼,還敢說我是小孩子。你要是不告訴我,看我怎麼跟你算帳。”
“小姐,你先放手!”我心痛的看着我已經被抓的變形的虎皮夾襖。這可是真老虎皮做的。放到現代,我買這東西會坐牢的。這等珍貴的皮衣要是被小丫頭弄壞了,我非得大哭一場不可。
“不放,快告訴我!”小丫頭十分固執。“放手我就告訴你!”看到我的虎皮襖有掉毛的危險,我只好讓步。
金小丫頭歪着頭對我的信譽進行了評估後,放開了手。催促道:“快說!”我仔細檢查了下虎皮發現未受到傷害,鬆了口氣道:“其實,這鞭炮嘛,就是我放的。”
“什麼!”金小丫頭大叫,一下子又向我抓來。這次我可有了防備,腳滴溜溜一轉。矮身竄到冰冰背後。哈哈!俺這輕功可也是有了三成的功力。你個小丫頭想抓我?做夢吧!
可沒想到小丫頭也是身形靈活,一下沒抓住我後竟能硬生生停住,然後一個迴旋,又向我撲來。身影竟快如閃電。
糟糕!看來這冰冰把輕功也傳給了小丫頭。我急忙閃避。一時間,我和小丫頭在這後院中飛速追逐。如果說我的身形迅猛如鷹鷲,那小丫頭就靈活輕快如燕子了。只是這燕子追着鷹鷲就讓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了。
由於我左腳踏右腳,然後右腳再踏左腳,曲線向上飛昇這等完全不符合物理學原理的高深功夫沒能學會。所以這輕功的比試由我的失敗而告終。
呼呼!小丫頭喘着粗氣。緊緊地抓住我。怒道:“好你個胖苟!有了這等好玩的東西也不拿來。枉我以前對你那麼好了。”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我腹謗着,嘴上道:“小姐,這煙花爆竹是危險品,不允許上車上船的。狠多地方還列爲禁燃區。你年齡不夠,是不能玩的。”
“放……那個什麼!”小丫頭差點口吐不雅只詞。“就算我不能放,我也可以叫人給我放,以前我可沒少給你賞錢,這回我要你的鞭炮,你給是不給!”
“給!當然要給!我馬上就回去拿!”看到我的虎皮襖已經被扯掉了一個釦子,我忙做信誓旦旦樣。
好不容易打發了金小丫頭。我掏出幾個催淚彈遞給了冰冰“師妹,我有做了幾個小玩意,你也許用的上。”
“多謝師兄!”因爲是過年,冰冰也一改平常和我的隨便模樣,正色規規矩矩的行禮後接過我給她的東西。欣喜地把玩着。“師兄,爹爹來信了。對你送他的倭刀非常高興。來信讓我把祖傳的劍法也教給你。你有空就過來吧!”
耶!送刀的回報夠豐厚的。這劍法我還真沒學過。以前看那大俠們手持寶劍斬妖除魔,羨慕的要命,這下可好了。俺也能當個劍客了。
“咦?這是什麼?”金小丫頭嘴裡嚼着零食又出現了。信徒們相信神是無所不在的。我認爲,金小丫頭也能做到這一點。
“怎麼用?”金小丫頭聽完我的解釋,好奇的拿着一顆擺弄着。“捏破臘封撕掉油紙扔出去就可以了,裡頭的白磷會點燃火藥的。”我壞壞的詳細解說道。
果然,抑制不住好奇心的小丫頭照着我的步驟點燃了催淚彈。我看着沒扔多遠還在地上只轉的彈丸,一扯冰冰,低聲道:“摒住呼吸。快走。”
催淚彈如我設計的一樣,放出了大量的煙霧。煙霧是如此之濃,可謂伸手不見五指。我得意的站在煙霧的邊上,聽見裡面金小丫頭大聲地咳嗽和氣急敗壞的叫聲。
“小姐,我都告訴你不要玩火了,你看你就是不聽!”面對被薰的淚流滿面咳嗽不止的金丫頭,我做無辜狀。“去死,去死!”金小丫頭有氣無力的迴應道。我想,她已經得到教訓了。
“啊!不要扯我的皮襖!”“活該,活該!”
“苟兄!好久不見了!”我正想離開王府,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我。順聲望去,秦檜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原來是秦兄呀!”我知道秦檜爲了這次春闈,躲在王府的客房中苦讀,難得出來見人。“最近可好?”我禮貌性的問道。
“託苟兄的福!”秦檜的回答也是老套,去死!我心想,我巴不得你這漢奸趕快玩完,怎麼可能祝福你。
“看秦兄氣色,就知道秦兄生活愉快了!”我挖苦道。“哈哈!苟兄說笑了。”秦檜不以爲意的說道。
“苟兄!其實我是想向苟兄請教的。你知道,這年一過,春闈就開始了。雖說我秦檜詩書也算是滾瓜爛熟。可要想勝過別人也得努力。苟兄大才,給我指點指點。”
切,我說秦檜這小子怎麼有空出來應酬了。感情是上我這高考培訓班來了。這科舉的試題是由皇帝所出。由於中國的文學鉅著太多,舉人們不可能都能一一讀熟。這猜測皇帝出題也就在所難免了。
我作爲皇帝身邊的近臣,皇帝最近看什麼書知道的一清二楚。這皇帝出的題也就多半是這些書中的典故。秦檜想從我這裡得到點小道消息也就不以爲奇了。
“嗯……皇上昨天看了石敬瑭傳,大罵此漢奸賣國賊!秦兄不妨看看這些書,要知道漢奸是要遺臭萬年的。”我指桑罵槐。
“多謝苟兄!”秦檜如獲至寶。“還有”我忙叫住他,道:“這歷朝歷代的忠臣良相,秦兄也要多學一學。我看皇帝陛下對這些也很感興趣。”
宋徽宗能對這些感興趣纔怪呢!這個昏君要是真有這心思,憑他的聰明,那會落到這種地步。不過,讓秦檜多看看這些書也是對他的一個警示。畢竟,漢奸也不是天生的。要是能夠扭轉歷史,中華民族也能逃過一劫。
其實皇帝這些天讀的書就是我改編的一些外國的探險小說。比如凡爾納的〈神秘島〉讓笛福的〈魯冰遜漂流記〉等。當然還有我國的〈鏡花緣〉。至於最中國化的探險小說〈徐霞客遊記〉我沒看過,所以也就無法講出來。
我用這些努力試圖讓這皇帝開闊眼界,鼓勵冒險精神。可這位皇帝只是對那成仙的靈藥和都是女子的女兒國感興趣。讓我再次枉費苦心。
有學者說,一本紅樓夢,智者從中看出興衰規律,社會學家看出其社會形態。歷史學家能看出當時的歷史背景狀況。哲學家能看出其哲學意義。就是個好色之徒也能從中看出風花雪月。可見,一本書看的切入點不同,所看的內容也就不同。道君皇帝從這些書中看出風月來,也能因此表明這皇帝的本性,真是無可救藥了。
魯迅先生爲了喚醒中國人棄醫從文。試圖用文章把中國從睡夢中叫醒。我不敢像先生那樣奮不顧身的揭露黑暗。可我的迂迴戰術卻是勞而無功。改變一個社會遠遠比我想象的要難得多。也危險的多。
不過我的這些書倒是聽說在皇子們中傳播的挺快,尤其是一些年幼的皇子們,孩童的好奇心對這外面的世界充滿嚮往。可惜我不知道那康王趙構對這些書是否感興趣,如果能影響他也是一份收穫。至於其他人,金國囚徒的身份等着他們,就是他們再學富五車也毫無用處了。
與此同時,遼國的勢力已經被金國消滅的差不多了,我知道,那屈辱的靖康之恥也要很快來到了。
我再次登門去找倩兒,勸說她和李師師在南方留條後路。但不以爲意的李師師因爲得到了我的“流行歌曲”正信心大增。認爲可以更家牢固的得到徽宗的寵愛。完全對我的好意不以爲意。反倒是讓我更多的教她一些曲子。氣得我當場摟着倩兒在她面前跳了一段交誼舞。說是剛想出來的新奇舞蹈。問她想不想學。
看到李師師沉吟着比較時,我的心情好了起來。要是李師師和皇帝在一起跳交誼舞……我腦中出現了這一怪異可笑的畫面。那一定很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