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
A先生到底是上帝還是魔鬼,他越來越看不清了。
他就像是無處不在,甚至可以洞悉別人心中所想,他只不過是起了這麼一個念頭,卻被他早早的察覺了。
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告訴蕭斐然有關於A先生的隻言片語。
尹沫沫的記憶停留在雷子被仍在雨中的場景,不由得勾起脣笑了。
當時她把雷子仍在帝國大廈前是想蕭斐然給他做一個了斷,卻沒想到他竟然救了他。
因此,她纔會對蕭斐然徹底失望,憑他的本事,他應該早就知道他們的分離是雷子和尹萱依的傑作。
可,蕭斐然卻救了他們!
這是不可原諒的,他該爲他的仁慈感到愧疚,因爲這更給了她繼續折磨他們的機會。
既然尹萱依這麼喜歡撒潑,那就該好好教訓教訓。
“我希望明天見到她一個頭兩個大的樣子。”說罷,她掛了線。
電話傳來忙音,雷子的心彷彿被下了鎖套,揪住尹萱依頭的手又抓緊,旋即狠狠一扯,把她摔到了牆上。
呯的一聲,她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了。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尹萱依,他滑倒在地面,眼睛空洞無神地望着某一個點,麻木不仁的心已經無法再感覺到毒發的痛苦,只有誠實的身體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搐着。
而,正當他昏昏欲睡之時,不是電話響了,而是門。
夜半三更,誰會來敲門。
雷子立即警惕起來,沉聲道:“誰?”
“是我,雷子。”是尹沫沫。
得知來人是尹沫沫,雷子就更害怕了,他連忙從地上爬起,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什麼事?”可是他的氣息已經亂了,即便是壓抑着,卻還是露出了一絲絲的破綻。
“沒什麼,就是經過這裡,聽到有吵鬧,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沒什麼。”雷子眯起了眼,努力想要看清地上的尹萱依,無奈毒癮愈演愈烈,他只覺天旋地轉,根本無法看清她的現狀。
心裡卻又害怕尹沫沫發現不妥,連忙摸到了門邊,反鎖上了門。
聽到動靜,尹沫沫不禁捂嘴竊笑,而後清了清嗓,道:“真的沒有嗎?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我請阿玄過來。”
雷子終於開了門,露出一雙滿是血色的眸,狠狠逼視尹沫沫,低吼道:“真的沒有不舒服!”
尹沫沫佯裝被嚇退,帶着顫抖的音色,怯怯道:“雷子你想幹什麼?”
然而他並沒有因爲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而感到心軟,他已忍到了極致,歪歪斜斜向尹沫沫靠近,吼道:“你說我想幹什麼!你爺爺我都說了沒事了沒事了!你還多管閒事個什麼!”
“你幹什麼!”突的,蕭斐然冰冷的聲音劃破空氣,迴盪在這曠野之中。
如意館一旁是連綿的山脈,蕭斐然帶着怒氣的話產生了迴音,亦是連綿不絕。
聞訊,尹沫沫驚恐地望向蕭斐然,而後像是見到母獸的小獸,迅速向他奔去。
他向她展開了雙臂,她幾乎是撞入他的懷裡,委屈叫道:“哥哥。”
“你沒事吧。”他不停地打量她,在並未發現任何異常後,輕輕地鬆了口氣。
“哥哥我們走吧。”
尹沫沫不斷地退卻,雷子就步步逼近。
他已經被毒癮麻痹了頭腦,還在對着尹沫沫叫囂:“你以爲你是個什麼好貨!不也就是一婊-子,回來是想勾引少爺的吧!我說你甭想了!少爺和張安然小姐是天生一對的!你這樣的人配不上他!”
尹沫沫將頭深深埋在蕭斐然懷裡,似乎在逃避着他言詞上的攻擊。
雖然她心中還有不快,但是她的目的達到了,不由得脣角上揚,但變幻莫測的面容隱沒在他的胸膛裡,任何人都無法察覺她心口不一的模樣。
“哥哥走吧……”她再一次催促。
蕭斐然再也不做任何停留,帶着尹沫沫快速離去,行走的途中又吩咐龍叔去處理雷子的事。
他不由得頭疼,明天一大堆的事恐怕又無人處理了。
可他還信誓旦旦,要尹沫沫不受到任何流言蜚語的迫害。
回到別墅的兩人,蕭斐然破天荒的進了尹沫沫的房。
尹沫沫坐在牀沿細喘,一雙微微瞪着的眼以表還未脫離剛纔的恐懼,看着鏡子裡自己可憐楚楚的模樣,她覺得她可以去好萊塢拿最佳女主角獎了。
然而蕭斐然似乎沒有注意到她,只是低着頭坐在對面的沙發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敏感的尹沫沫很快就察覺到他有心事,連忙竄到他身旁,關心道:“哥哥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蕭斐然似乎還沉溺在煩惱之中,久久都沒有應她。
尹沫沫扯了扯他的衣袖,又問:“哥哥在爲雷子擔憂?”
蕭斐然終於被喚醒,卻只是看了尹沫沫一眼,隨意應了聲,“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尹沫沫死死拽住了他,眼裡流出盈盈水色,越發讓人憐惜。
“哥哥別走,我怕。”
“沫沫……”
“哥哥有什麼煩惱的不妨說出來,沫沫可以爲你分憂。”說出來,也好讓她高興一下。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蕭斐然如廝模樣,簡直就是亂了方寸,甚至還失態了。
“不用了。”說罷,他剝開尹沫沫的手,便往門那方走去。
“是不用了,因爲你現在可以找別的女人傾訴,不再需要我了。”冷不防,尹沫沫自嘲出聲,言語中充斥着無盡的絕望。
“沫沫,你別想太多了。”蕭斐然停在門前,語氣中滿是無奈。
“你走吧。”尹沫沫突的冷下聲來。
蕭斐然反而不敢再走了。
他又折回,停在尹沫沫的面前,雙手插入褲袋中,顯得如廝的尷尬,“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了。”
尹沫沫呆坐在沙發上,並沒有看他,“你對我只能說出這些廢話了嗎?”
他彎下身來,扶着她的肩,柔聲道:“你永遠都是我的好沫沫。”
尹沫沫輕笑着回望他,“是嗎?”頓時,淚水傾泄而下,打溼了略顯蒼白的兩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