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雷子,蕭宅大多的人手都被調去處理此事,剩下的人也就鬆懈下來,一個保安正趴在門衛室裡的桌子上呼呼大睡。
因此,尹沫沫輕而易舉地離開了蕭宅。
坐上張威廉的銀色路虎,她說:“開車。”
張威廉遲遲未動,靜靜地看着她,依舊蒼白的臉上帶着無害的微笑。
“我讓你開車啊!”她不安地摳着手背,氣急敗壞道。
“我又不是你的司機。”
“算我求你好嗎?”
張威廉吃軟不吃硬,所以尹沫沫這招奏效了,他果然踩下油門,車子轉了個大彎調頭,在地面上刮出一道黑色的印子,旋即如同離弦的箭,飛奔出去。
待車開到了鬧市,因爲擁堵,他拉了手剎,扭頭問她:“你今天是怎麼了?”
尹沫沫咬了咬脣,指着一旁的路邊攤,道:“我們就去那兒吃點燒烤,喝點啤酒就好。”
張威廉雙眉緊蹙,搖了搖頭,道:“這要是讓盧卡知道了,你可吃不完兜着走。”
隨即,尹沫沫猛一回頭面向她,厲聲道:“知道就好!別廢話,等到目的地再說。”
經過兩年的瞭解,張威廉終於有所瞭解尹沫沫,雖然她還有很多內涵,是他無法知曉的,但他十分清楚,如果她不想說的,就算是拿鉗子拗開她的口,她也不會說。
這點,她倒有烈士的本質。
所以,他不再強求。
然而被這具有夜都之城的江城可害得不輕,雖然是午夜,道路卻堵得不像話,直到他們到達藍調酒吧時,已是半夜兩點。
他們下山花了半小時,在市區卻堵了一個半小時。
真是糟心。
在酒吧的VIP房裡時,他的好奇心已經被磨完了,喝了一大口的牛奶,張威廉坐在一旁喘氣。
尹沫沫擔心他是心臟病復發,熟門熟路地摸到了他的內包裡,卻被他一手按住,“你幹嘛?”
真是讓人意外,A國鼎鼎大名的總理,卻是個病入膏肓的病人。
尹沫沫擡眸:“幫你拿藥啊。”
說實在的,雖然她知道張威廉放藥的位置,卻從來沒試過一次。
因爲一直以來,她從沒見過他發病。
有時候不是見着他那鐵青的臉,她就真懷疑他是不是沒病。
張威廉斜倪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拿了出來,一面又不忘打趣道:“你就這麼想我病發啊,真是個壞女人,我把你帶出來了,你就過河拆橋。”
尹沫沫突然拔高音調,“我哪有!”說完,她拿起桌上兩排裝滿馬爹尼XO的小酒杯,一杯杯地倒入了口中。
一輪下來,她的眼睛有點花了。
於是她脫下風衣,開始傾吐心中的不快,“我今天被狗咬了!”
她的第一句話,比她身上的紅痕帶給張威廉的震憾要巨大得多。
她的表達一向奇特,他還記得上次,她險些被個色鬼潛規則,就是這麼說的,只不過,她當時說的是‘差點被狗咬’。
而這次沒有前面那倆字。
差點!實在是差很多點。
他不由得心中一滯,明亮的瞳內冒起一層冰霧,握着滾燙的牛奶杯的手,也不覺疼痛,越發的握緊了。
雖然他心裡很清楚她以前和蕭斐然的關係,但那只是以前,可現在……
他第一次這麼後悔讓她回來。
然而,每次他成爲她的傾吐對象時,他一般都不會發言。 wωω ⊕тTk án ⊕¢O
所以心中的痛,只能默默地忍着。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啊?”突的,她朝他傻笑。
“是有點。”當說出這話時,連張威廉都備感詫異,因爲他在這話語中聽到了濃濃的酸味。
尹沫沫持續傻笑,又倒了一輪酒,這時她已經覺得天旋地轉,要說話是不可能了。
因爲她是出來買醉的。
再者,她的目的達到了,他看到了張威廉眼裡的猶豫與憐惜。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張威廉不是個能依靠的人,所以,她和他的關係,不過也只是利用與被利用而已。
他憑藉着她的泡沫,讓他旗下的產業也得到了不少好處。
而爲什麼找他,全是因爲他是個好司機和好垃圾桶,是唯一一個不會趁人之危的絕世好男人,但這在尹沫沫的眼裡,會覺得他是不是病得失去了男人應有的能力。
再者,她對他有戒備,自然不會把心中太多的秘密告訴他。
她和A先生是一樣的,無法去相信任何人。
可張威廉不是她的部下,她無法操控他,不能操控的人,都有可能成爲她的敵人。
她安然地倒在他懷裡閉上了眼。
在將要睡去之前,她輕啓脣,道:“你明天送我回去。”
他不明所以,“嗯?”
她輕嘆了一聲,“送我回去好嗎?”
不好。
這句簡單的話,但卻只能憋在心底。
像她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會稀罕他的愛。
與其說出來讓她討厭,不如永遠埋在心底。
她在他懷裡動了動,有些撒嬌的意味。
他將她抱好,伏在她耳旁,柔聲道:“好。”
就這麼,他抱着她一直到了天明,因爲是VIP,所以不會有人來催促。
以前她需要舒解心中苦悶,他們也是如此度過的。
他們的關係,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約莫六點的時候,他叫醒了她。
像是做了一場惡夢,她渾身都是汗。
汗水沁入了傷痕裡,她疼得直抽涼氣。
她面上浮現不正常的紅,他伸手去探她的額頭,發現她發熱了。
他心疼道:“以後有什麼好好說,不要這麼折磨自己。”
尹沫沫還給他一個招財貓似的笑容,道:“沒事,你現在就送我回去。”
張威廉死死地抱着她,不依:“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尹沫沫艱難地擡起手攀上他的背部,輕輕拍了拍,細聲道:“求你了,我不能讓我白病。”
張威廉拗不過尹沫沫,終於妥協,還是送她回了蕭宅。
當車子駛入蕭宅專屬車道時,就有大量的保鏢應了過來,爲首的是龍叔,他擡手讓車輛停止駛入。
張威廉把車停了,下車把尹沫沫從車上扶了下來,這時隱匿在草叢裡的記者很快跳出來,圍着張威廉和尹沫沫拍了起來。
一面拍,還有人不斷地問話,“張總理,請問你和尹小姐交往多久了?你知道在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人的前提下和她交往的嗎?你們這是從哪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