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排隊的同時,他們也在讚揚着何亞東。
“我就說這裡的經理好吧,知道今天是獅子座流星雨,還特地搞了12點後特價房。”
“是啊是啊,真照顧我們這些窮學生。”
“下次我們還來啊,頂樓的景觀最好了,我們五個包一間吧。”
“嗯,明天我們早上有課,他還安排了早間班車,比打車便宜多了。”
看他們的校徽應該是位於城北的A大學生,而獅子座流星雨在凌晨五點開始,他們會在流星雨結束後回學校,也就是說六點前。
聽到這兒尹沫沫已經放棄掙扎了,她無力地倚在前臺邊上,看着一大波的學生有說有笑地上樓,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過,她不得不佩服何亞東的營銷手段,居然可以在淡季讓酒店爆棚,酒店講求的是入住率,即便是特價也賺錢,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再從其他方面入手,比如學生熬夜時所需的夜宵,取暖費……等等等。
她輸了,輸得徹底。
好戲散場,她該離開了,尹沫沫拖着沉重的步子回更衣間,再一次在門口遇上了何亞東。
她走到他身旁抱臂站定,而雖然賭輸了,可嘴上還是繞不過他,“CIK有一個總是守在女更衣室的總經理還真危險,看來我要好好整頓這件酒店的風氣。”
何亞東輕笑,“抱歉,這間酒店我說了算,就算你搬出蕭斐然來也沒用。”
說罷,他搖了搖手中的手機,又道:“喏,蕭總找你。”他把電話遞到了她跟前,又蹙眉道:“還有,酒店裡需要隨時保持整潔,你扔垃圾時要記得及時清理。”
尹沫沫怒不可遏,咬牙道:“那應該先把你這垃圾清理出去。”
她一把搶過他的手機,惡狠狠道:“喂?有什麼事嗎?如果想說廢話那就免了,我現在很忙。”
蕭斐然微微一怔,隨即道:“你剛纔找我有什麼事嗎?”
尹沫沫冷哼,“還有什麼廢話?”
蕭斐然道:“你是不是工作得不開心?”
尹沫沫又欲砸了電話,被何亞東一把奪了回去,叫嚷道:“我可是窮人家的孩子,電話是用來接的,不是摔的。”
尹沫沫和他爭搶了一番,累得氣喘吁吁,這才發現他是那麼高大,應該和蕭斐然差不多吧,他把電話高高舉着,她怎麼也搶不到。
電話那頭的蕭斐然靜靜聽着他們的打鬧,不覺中微微皺起了眉頭,心道,是時候去看看她了。
她半蹲着休息,何亞東靠在更衣室門口笑眯眯地看着她。
好半晌,他突然提議道:“要和我一起去看一看咱們酒店千人入住的盛況嗎?”
對於他的示好,尹沫沫略感訝異,但很快又警惕起來,一字一頓道:“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聞訊,何亞東好笑道:“這是你家的生意,我就一打工的,奸了誰又盜了誰?”說罷,他扯着她肩上的布料,像拎小雞似的把她帶到了樓頂。
北郊的CIK是江城最大規模的一間,尹沫沫一直很奇怪爲什麼會擲重金在郊區打造繁華的酒店,現下終於明白了。
足有上萬平米的樓頂,休閒設施齊全,高爾夫、網球場一應俱全,但最讓人眼前一亮的是空中花園,真正意義上的空中花園。
走進佔了約三分之二的公園裡,不誇張的說,就如親臨生態公園,在這水泥森林聳立的江城,可以在汪洋之間享受到這一方清雅,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
而這裡,恰是欣賞流星雨的最佳地點。
尹沫沫站在花園的中心,看着周圍人來人往,不禁唏噓,現在她終於明白外公的良苦用心,這是在市中心的街心花園也無法睹見的盛況。
“你看,那棟樓漂亮吧。”何亞東指着如同繁星一般閃爍的中天國際,臉上浮現怪異的笑。
看煩了的尹沫沫,不禁嗤之以鼻,“我說何老總別這麼說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是個土包子。”
何亞東爽朗一笑,“我就是個土包子,那棟樓是我的目標。”
他說出這句話時,尹沫沫自動定位爲,他是想到蕭斐然的公司上班,也就沒往深處想,又隨意地嘲弄了他一番。
不過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沒那麼簡單。
但這都是後話了。
就這樣,尹沫沫在打量周圍的人之餘,和何亞東共度了一晚,還順道欣賞了所謂的流星雨。
那些轉瞬即逝的美麗,卻無法激活尹沫沫心裡的浪漫因子。
她忍不住想到現實,一想到那兒又要受到隕石墜落的災難,就越發覺得頂樓上的人實在是太無聊了。
轉身想要離開,何亞*然扯住了她的衣袖,“再等會兒下去。”
尹沫沫沒給他好臉兒,“抱歉何老總,我的職責範圍沒有陪你看流星雨這一項,再者,我輸了,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屬下了,也不用接受你的潛規則。”
聞訊,何亞東撲哧一笑,“誰要潛規則你了?我這不是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麼。”
尹沫沫氣不打一處來:“誰需要你給我機會了?”
何亞東說:“我不是說了嗎,這個酒店,整個江城乃至全國東南片區,都是我說了算,別說蕭斐然,你連個屁都不是。”
尹沫沫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何亞東坐在長椅上,繼續抖着他那掛着帆布鞋的腳,大聲道:“你走,不想接管CIK就儘管走。”
尹沫沫終於停了下來,微微側頭,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何亞東仰頭看着漫天星子,慢悠悠說道:“憑我是老爺子欽點的,否則蕭斐然也不會把你送到我這兒來了。”
終於是信了他,尹沫沫又繞回他身旁坐下,久久,她扭頭看向他,確認道:“你敢保證不是蕭斐然讓你刁難我的?”
失憶後的蕭斐然如同變了一個人,一個和她仇深似海的人,所以不排除他送她到這兒來是爲了整她的。
何亞東豎起掌,豪氣道:“我發誓,絕不是。”而後他收起翹着的二郎腿,靠向她,道:“其實我在這裡也待煩了,早想走了,幸虧你來了。”
抓住他最後那句話,尹沫沫亦靠近他,微眯起雙眼,沉聲道:“這麼說你不會趕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