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對夫人呵斥怒罵,”帝辛說道,眼睛卻看着夫人,目不轉睛地,“我是你家國君請來的客人,你不應該侍候好我嗎?再說,我是商王,要是不高興了,你們黎國還能夠存在嗎?”聽着帝辛的威脅,夫人的眼淚出來了,只好無聲地扶着帝辛進了裡屋。
不知過了多久,屋裡的人正在興頭上時候,屋外衝進來一羣手持棍棒的漢子,對着牀上一絲不掛的帝辛兩人就打。眼看着棍棒就到了身上,帝辛跳起來,兩手一撥,眼前的棍棒頓時打偏,砸在牀上,牀鋪就塌了,光身子夫人掉落地上。帝辛怒火中燒,隨手qiang過一根棒子,一棒橫掃過去,眼前的漢子就到了一大片,在地上齜牙咧嘴地,喊着“哎喲”。
“無恥帝辛!”國君衝進來了,對着帝辛一頓臭罵,“我黎國好意請你來休息,喝酒吃肉,你卻來污穢我的夫人,真是豬狗不如!”國君罵完帝辛又衝地上的夫人大罵道:“沒羞沒恥的女人,我黎國朗格出了你這種人!”國君正痛罵着帝辛,忽然腰間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一柄尖刀自背後透出來,刀尖上,有鮮血出來聚集成血滴,快要滴落地上了。國君扭過頭來,看一眼身後的惡來,嘴裡喊道:“無恥的商人!”話說完,人就倒下了。惡來抽出長刀,國君腿腳抽搐兩下就不動死了。
這時候,渾身裸露的夫人正淚眼婆娑,羞愧不已。
帝辛見事情已經這樣了,順手抓起擋道的黎人,稍使勁,漢子就成了人肉,散落地上。
看到帝辛這樣殘忍,黎人全都傻眼了,忘了逃命。帝辛邊走邊撕人,一路出了國君府院。
回到自己侍衛中間,惡來說道:“黎人妄圖謀殺商王,犯了叛逆大罪。殺!”帝辛站在一邊,不說話,侍衛們衝進去,見人就砍了。一個小小黎國,人口不過千人,哪裡經得住侍衛們砍殺,很快就結束了戰鬥。
直到帝辛等人走得無影蹤,夫人還在地上忘神地發呆。帶到身邊安靜下來,夫人才發現,原本自己安身立命的黎國已經土崩瓦解,人死國不存在了。茫然四顧地在府院裡望了好一陣,夫人就漫無目的地走了,她走的是靠向大海的東夷方向。
帝辛等人帶着搶來的財物、烤肉,就進山圍獵去了。
在山裡圍獵一番,獵得一些野豬、虎豹,帝辛等人心滿意足地回了朝歌。
4
再說,沒有隨帝辛去黎國圍獵的微子啓,根據帝辛的性格和做事方法,早事先預見了帝辛等人在黎國的圍獵結果,於是在召來見他時候就說了“剿滅黎國”的話。事情過後,啓就把這事忘於腦後,不再記得了,直到有一天,召再次打響了他的院門。
這天,啓午睡起來,在屋裡喝茶享受着侍女們的服侍,院門響了,侍女出來開了院門,一看是認識的人,不禁隨口說道:“你朗格又來了?”說完站過一邊,爲來人讓出道來。
“我來看看司馬。”召一邊說道,一邊往裡走,“司馬在嗎?”隨在侍女身後,進了堂屋,對坐在杌子上的啓行一禮,“召見過司馬。”這次召是一個人來的。
“今天來,有啥子事情?”啓的口氣裡是不願理睬召,上次送的禮物效應已經過去,不存在了。
“啥子事情都沒得,”召乾笑兩聲,“嘿嘿,召就是來看望一下司馬,沒得其他事情的,純粹是拜訪一下。”
“那坐吧。”啓說道,隨即轉向侍女,“爲客人上茶水。”侍女進裡屋去了,不一會送過來茶水。
召接過來喝一口,放下,隨手從衣兜裡摸出來一個小黃餅,放在啓面前,“不成敬意,還望笑納。”
“這,”啓臉上立即有了笑意,人也變得熱情多了,“哎呀,上次才送了三個黃餅,朗格又送嘛?”啓把黃餅拿過來,好似拿捏着私自的性命一般,死死抓在手裡,“公子有時間了,歡迎隨時來這裡耍,陪我擺會龍門陣解悶也好嘛。以後再不許這樣子見外了。”
“主要是,召初次來朝歌,人生地不熟的,”召說道,“希望認識幾個人,做朋友。”
“嗨,我倆還不是朋友嗎?”啓微笑說道,“歡迎隨時來,隨時來。”
“我倆當然是朋友了,我倆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召說道,眼睛看一眼一邊的侍女,“我正想和司馬說一件事情,意見希望我倆人曉得的事情。”
“你們出去。”啓說道,侍女們轉身出了房屋。
“司馬難道就想一輩子被豕宰、臣壓在下面,不準備翻個身嗎?”見屋裡只剩了兩個人,召俯身過來,在啓耳邊輕聲問道,“性命總歸自己掌握着,放心些,老實讓別人拿捏住,說不定哪天就丟了。”
“啥子意思?”召的話對啓,無異於當頭棒喝,頓時腦子不夠用了。
“我來朝歌之前,岐周伯對我說,”召把聲音壓得更低了,“只要司馬把朝歌的軍事行動計劃,和安排透露給我,等將來,岐周事成後,岐周伯允許司馬,‘世爲長侯,守殷常祀’,到時候,天下的中國諸侯都歸司馬管,並且,還可以,給司馬封一塊土地,讓司馬做諸侯。這樣子,司馬不旦有吃的有喝的,還把自己的性命牢牢地我在自己手裡,哪個都威脅不到你了。”
“那帝辛呢?”啓問道。
“帝辛啊,到時候,他已經不存在了。”召說道,近似耳語,“他已經死了。”
“他……!”啓待反應過來,不由驚叫一聲,身子都跳了一下,“你是說,帝辛連帶大商都被你們岐周滅了?”
“小聲點兒!千萬別讓外面的侍女聽到了。”召急忙把啓拉回杌子上坐好,“現在,我給司馬說啊,大商的性命,和司馬的性命,你只能選一頭,要了大商的命,你司馬的性命就得丟了,要了司馬你自己的性命,大商的性命就得丟了。請司馬好好想一想吧,選哪頭?”
“我兩頭都想站住,”啓說道,置氣身子,兇狠地看着召,“只要我一喊侍衛,你就走不了了。”
“我走不了是小事,就怕司馬也活不成了。”召說道,滿面笑容地看着啓,“我來司馬府上的事情,我們在朝歌的好多人都曉得的,我不回去,過兩天,他們就會把我和司馬之間的事情透露給帝辛。依着帝辛的性格,死媽媽還是想想自己,能不能活下來吧。”
“你……”啓臉上的冷汗下來了。啓知道自己脫不了身了,他的性命已經和岐周綁在了一起,“你說吧,你們想要些啥子?”啓臉色恰白地坐好身子,垂頭喪氣地低着頭。
“我們要的東西,對司馬你來說,一點都不難,”召說道,“我們只想要司馬你掌握的信息,有關大商兵士調動的信息。就這些,不難吧?”
“難不難,還不都得滿足你們?”啓放棄了。當初就知道召接近自己沒得好事,只怪自己的拿點貪心,結果把性命都交給了召。
“別這樣,好不好?打起精神來,你還得爲我們辦事,也是在爲你自己辦事呢。”現在召完全掌握了主動權,“只要你爲我們作了你該做的事情,我們一定保障對你的承諾,‘世爲長侯,守殷常祀’。”召說完,就告辭出來走了。
召走後,侍女們進來,看到啓垂頭喪氣的樣子,心下明白,啓與召之間一定發生了啥子事情,但大家都爲了自己有飯吃,都守口如瓶,不亂說話。
後來,啓被召套牢的事被朝歌世人伯夷、叔齊知道後,兩人笑了,“這事不在我倆的道德範圍內。”再後來,岐周滅了殷商,姬發請伯夷、叔齊出來幫忙治理朝歌時,兩人躲進了山裡,被人燒死都不肯出來。這些都是後話。
召走後不久,侍衛進來對啓說道:“商王黎國圍獵回來了。”
“結果朗格樣?”啓問道。
“獵獲許多野豬、野羊、山雞啥子的,車子上裝了滿滿一車。”
“我是問,黎國剿滅沒得?”
“司馬,你朗格猜的這樣子準啊?”侍衛驚歎了,“商王還真把黎國給滅了。對了,司馬,當初帝辛說是去圍獵,沒有說剿滅黎國啊,你是朗格猜到的?”
“朗格猜到的?”啓反問着侍衛,“你沒看我微子啓用幹啥子的?這麼個事情,我要是都猜不到,後還能在司馬位置上幹嗎?”
“那是!”侍衛趕緊奉承說道,“司馬的計謀神出鬼沒,我等侍衛是望塵莫及。”
帝辛返回朝歌途中,是一路遊玩回來的,車上有吃有的喝的,有侍女解悶,實在不行,還從立國抓來的年輕貌美的女俘虜,所以這一路上,帝辛走得很慢,是去時的雙倍、乃至三倍時間。
回到後宮,帝辛把幾個滿意的俘虜留在房裡做侍女,其餘的讓惡來分給了豕宰費仲等大臣。
次日早朝上,值日官喊過套話後,少師比干出班說道:“臣聞故人說,帝王乃仁慈之心,只有暴君才動則滅人家國,毀人宗廟。商王這次出去圍獵,帶回來着許多的俘虜,該不是有剿滅了哪個諸侯,抓回來的吧?”
“沒有沒有。”帝辛趕緊辯護說道,“那些,那些……”帝辛一時不能自圓其說,乾脆跳過去,“我們只是到泰山中打獵,獵獲許多的老虎豹子等野味。”
“那些年輕的女人,是沿途諸侯國君,送給在朝歌的大臣做侍女的,”惡來出來爲帝辛接位,“諸侯方國體念朝歌的大臣們治國辛苦,那幾個侍女送給大臣解悶的。”
“就是,我也聽說了,”留在朝歌的費仲也出班說道,“是各個諸侯方國體念朝歌的大臣治國辛苦,送給大臣解悶的。”
“你他媽少在這裡給我胡說八道!”少師比干忽然怒了,並指戳着費仲喝罵道,“你和一樣,都留在朝歌,你是朗格曉得每個地方諸侯方國的想法的?”費仲被比干一頓呵斥,頓時啞口無言了。比干轉過來,朝上面的帝辛說道:“臣聽到的消息,好像不是商王說的那樣,請商王給大臣們解釋一下。”
“這個,這個……”帝辛不能解釋清楚。
“黎國國君聽說商王要去泰山圍獵,派人攔住商王,說是要慰勞,”還是惡來出來解釋說道,“結果,那國君是誘使商王去了他的府院,然後派出來許多侍衛,要殺死商王,是商王當機立斷,殺了幾個黎國侍衛,才衝出來,回到我們中間。商王的侍衛就長進去,剿滅了黎國那幫叛賊,滅來哦他們的宗祀。分給各位大臣的侍女就是黎國的俘虜。”
帝辛剛纔看見惡來出來,十分害怕他說出了滅黎國的實情,那樣他就臉面坐在上面面對大臣了,幸好惡來把事情解釋的合情合理,又十分地接近真相。
“哦,原來是這樣子的啊。”比干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說嘛,我大商的君王不是那樣殘暴不仁的人,朗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原來傳說是假的。”
“少師聽到的傳說,是岐周散佈的謠言,”帝辛說道,“千萬不能當真。”
這時候,兵部的信使進來對啓低聲說了一陣,出去了。啓出班說道:“啓奏商王,東夷反叛了,正在營州鬧事。他們喊的口號是‘爲黎國報仇’。”
“這些該死的叛逆!”帝辛一拳砸在面前的長條上,猛然朝啓喊道:“司馬。”
“在。”啓出班應道。
“趕緊派出兵士,剿滅叛逆!”帝辛說道,“絕不容情!”
“是。”啓退回班中。
“啓奏商王,我們對這些叛逆不能留情,”費仲出班說道,“不能讓司寇把抓回來的叛逆之徒關禁圉園,或者派到田間地頭做奴隸就完了,我們應該,想一些懲罰叛逆的方法,起到殺一儆百的效果,不然,叛逆之徒剿滅一批出來一批,我們剿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