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從外環高速的A出口拐出去,向北開了一段路後,又原地折返向西跑了十幾分鍾,我正納悶卓九這是想幹啥時,無意中一擡頭,迎面一塊巨大的路邊廣告牌瞬間掠過!儘管是瞬間掠過,但我還是看清楚了廣告牌上的字句:農業山泉有點酸噻!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卓九已經把車頭又朝南掉過去,開上了一條略顯狹窄的山區小路。這條路看上去怎麼那麼眼熟呢?噢,想起來了,這特麼不就是當初我跟軍刀走過的那條道麼?再往前幾十米可就是張祥那小子的水攤兒了。
拐過一塊巨大的岩石,我開始四下尋找那個簡陋的大帳篷。結果,大帳篷沒找到,卻在大帳篷所在的位置上看到一幢漂亮的二層小樓,樓頂一塊大標語牌,牌子上用大紅油漆刷着的居然還是那段熟悉的詞句:農業山泉有點鹹噻!一樓是間門市,門市外邊的空地上堆着高高的包裝箱,那些包裝箱無一例外的都標着農業山泉的字樣。門市裡有個身影正在忙碌着,從體形看,是個女的。
小九停下車,我們下車走近門市時,正在櫃檯後邊忙碌的女人擡起頭,大家都愣了一下。這不是薔薇姑娘麼?我特別注意到,薔薇姑娘的身子好象有些笨拙,莫非……
顯然薔薇姑娘也認出了我,驚訝的表情馬上變成了熱情跟激動,她放下手中的活計,扭頭朝樓上扯開嗓門就喊:“當家的!快下來!有貴客!”伴隨着她的喊聲,從樓上通通通跑下來一個小個子,我去,還能是誰,巡海夜叉張祥!
張祥看見我,嘴咧得跟大漏勺似的,那笑容絕對不是裝能裝出來的。
“哎呀我削!是您啊!介位不是小卓姑娘麼?怎麼您二位這是?蜜月旅行?哎呀我削!咋早不通知一聲捏,你看看你看看弄得我跟你弟妹啥思想準備都沒有……內個啥,薔薇啊,趕緊去鎮上打酒買菜,順道把老蔣大哥跟孟姑娘也請來,今天大喜啊,得好好喝一通!”
“哎瑪我去!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誰跟誰蜜月啊?我都婚完十多年了,你小子唱的這是哪一齣啊?可不興這樣啊,人家小卓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卓九跟在我身後,啥表情咱沒瞅見,不過,我已經明顯的感覺到她的力場發生了變化,我身後的溫度陡然上升了十多度。
我這話還是說晚了半拍,薔薇姑娘已經沒影了。得,這下,八卦戲算是鐵定了,呆會兒,海靈子跟孟姑娘還不定怎麼擠兌我呢。我佯裝生氣的彈了一下張祥的腦門兒:“你小子就不能有點正行啊,內什麼,廢話少說,趕緊給老子拿瓶水,渴死了!”
“哎呀我削,我咋把這事都忘了呢?內個什麼,不能喝農業山泉了,您瞧我這小店外邊堆的那些個箱子,那都是下邊批發商退的貨,您在外邊跑着,消息比我靈光,農業山泉攤上事了您知道吧?攤上大事兒了噻!您還是喝咱們本土貨吧,王七牌最近銷得特別好,都快供應不上了……”
這小子,到底還是沒能把他那張婆婆碎嘴改了。
不過他說的確實是那麼回事,一個月前,帝都知名媒體聯合向農業山泉集體發難,強烈置疑農業山泉的生產線及水源污染問題,儘管農業山泉方面百般抵賴,但對方證據充分,幾個回合下來,農業山泉就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這下,農業山泉的有點鹹徹底變成了有點酸了。
水酸了是沒法喝,喝王七好了,嶗山礦泉取自高山泉眼,比農業山泉的那個什麼錢稻湖純淨。我是渴壞了,一揚脖咕嘟咕嘟連灌了四瓶子,小卓只喝了小半瓶。張祥站在一旁還在擰瓶蓋兒:“哎呀我削!看來王七要火啊!您再來一瓶?”
“打住打住,你小子真把你老大哥當成水缸了啊?慢着,我說你小子怎麼從眉毛到眼睛都透着喜慶呢,老實交代,是不是要當爹了?!哈哈恭喜恭喜啊!早得貴子,大吉大利!回頭紅蛋煮好了別忘了請我們呦!”
張祥興高采烈道:“您真神了!這您都測得出來啊!七太子給看過了,說是龍鳳胎,胎位正,足月降生,而且,而且七太子還說了,我這倆寶貝疙瘩生下來就是人神!”
我心說,廢話,你小子本來也不是人噻,你個人間的女人搞出來的種不是人神還能是啥子?
正嘮叨間,我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有個聲音慢條斯理的從腦後傳來:“老茶,茶督導員,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嘛,連領導都叫你給瞞過去了,你行,還是你行啊,沒啥懸念地就把G城警界的頭牌牡丹花給摘到手啦?這麼大的事兒你我兄弟相處多日,都沒見你透露半個字,行,你老哥真行!”
尼瑪!這八卦還真特麼開始了。如此陰陽怪氣者除了龍宮七太子趴蝮還能有誰?噢對了,現在得改稱呼,喊人家官方的頭銜:陰山基地司令蔣繼祖同志。
這稱呼怎麼聽怎麼彆扭。
“相公啊,瞧人家都開花了,咱們什麼時候……是不是也內什麼一下啊?小女子不求相公的名分,只求相公一輩子能對人家真心真意……”
我地個神啊!受不了受不了啦!好好的一個見面會這特麼都成相親大會了。張祥那小子站在一邊只顧傻樂,直到薔薇使勁推了他一下才清醒過來。薔薇嗔怪地推了老公一把:“傻樂啥呀,還不張羅着給客人們備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依照海靈子的吩咐,張祥帶着老婆在門市外邊正常營業,海靈子給這座二層小樓布了個結界,我們四個就在這裡召開了臨時作戰會議。
海靈子先彙報了他跟孟婆姑娘的工作成績,包括在百慕大海域搞的深淵復甦行動跟德國的邪惡深度打擊行動。關於那個深度打擊的情況,我跟卓九都是第一次聽說,具體的細節海靈子沒有詳細透露。
我暫時沒有可以說的,卓九把G城最近幾個月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大家說了說,其中,並沒有特別提到軍刀叛變的事,只是一筆帶過。
海靈子笑了:“在咱們這個小圈子裡,說也無妨,上頭跟我打過招呼,說這其實是個任務。上頭不讓老茶想,我琢磨着是不是跟老茶曾經被教主大人入過夢有關啊?要是那樣的話,還真不能跟你細說這事兒,要不您先外邊跟他兩口子嘮嘮嗑?”
尼瑪!什麼大不了的破事還不能說了!愛說不說,老子也懶得知道,我剛要起身,卻被小九給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