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瞅準了時機,就是當下!雙手緊握鐵鏟,將鏟子高舉過頭頂,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蓄力,猛然揮下!使出全身的力氣用鐵鏟去砸奴魂樁頂端的牙齒!鐵鏟和牙齒接觸的一瞬間,眼前徒然一亮,就跟搞電焊的那種白光一樣,耳邊傳來了一聲玻璃破碎聲。
衆人被白光閃了一下眼睛,紛紛轉頭回避,視力還沒恢復的時候,耳邊還夾帶着傳來一聲鐵鏟摔落地面上的動靜,然後就聽見一聲“啊”,是人的慘叫!
再回神一瞧,奴魂樁上的火焰已經滅了,上面的牙齒也被砸成了碎末,飛濺到地面上,落的到處都是,漢白玉表面的玻璃碎末都不見了,捆綁在根部的麻繩也都燒的斷裂開來,漢白玉石柱本身也被剛纔的火焰薰的變黑了許多,現在可以稱之爲“漢黑玉”了,柱身還出現了很多細微的裂縫,此時正從裂痕中滲出一縷縷的黑水出來。
剛纔那一聲人的慘叫聲,是誰發出來的?人羣中有人問着,顯然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
那個人是鹿鳴,時間往回倒退十秒鐘。
白光乍現的同時,一股強大的力道將鐵鏟震飛了,鹿鳴也控制不住被震飛出去三四米,直接身體騰空之後,重重的摔落在了地面上,整個人的五臟六腑,被一股空前的力量壓迫,一股巨大的,前所未有的痛感從背部襲來!
鹿鳴的呼吸都被震的快要斷掉了,根本無法自主呼吸,自己縮着身體,趴在地上悶哼着,滿腦子一直在咒罵着安言,讓你小子……撐住我,你就是不聽!媽的,現在讓我落得這般下場。
那股疼痛像是一把帶刺的鐮刀,在自己胸腔裡來回不停的攪動,痛苦的信號飛速的傳進大腦神經裡面,是一波接着一波,鹿鳴的眼淚也不爭氣的從眼角流了出來。終於控制不住的大叫了一聲,嗓子眼兒一甜,口中的銅錢連帶着一大口鮮血,一通從鹿鳴的口中噴了出來,染了一地的血紅,不少人都被這一幕嚇呆了!
見紅了,衆人都慌了神兒,擠擠攘攘的人羣開始迅速散去,生怕自己攤上事兒,鹿鳴本想喊個人幫扶自己一把呢,一瞧之下,人都躲得遠遠的,再看安言,也是摔了個屁滾尿流,一看自己正瞧他,忙搖頭,不敢在上了。
算了,還得靠自己!
鹿鳴撈起身邊的鐵鏟當作柺杖,奮力將自己再次撐了起來,單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有點顫悠的再次朝奴魂樁走了過去,用手背蹭乾淨了嘴角的鮮血,一臉的橫眉豎目,心裡恨極了這個施術者,也怪自己實力弱,根本敵不過!
奴魂樁只是微微布有幾道裂痕,並沒有完全損壞,擺在旁邊空罐頭瓶子中的生日蠟燭還在燃燒,他孃的,難道沒成功?鹿鳴心有不甘,轉身問道安言,但一說話自己胸口就疼,還不敢大口喘氣,鹿鳴的聲音顯得很微弱,他問道:“還……還有,幾分……分鐘到五點?”
“只有不到三分鐘了!馬上馬五點了!”安言揉着自己的屁股,趕忙看了一眼手錶,隨口說道。自己可不跟着再趟這趟渾水了,再摔上這麼一次,我的骨盆就算玩完了,安言開始打起了退堂鼓來。
鹿鳴這會兒腦子昏沉的不行,哪還顧得上管別人怎麼想。還有什麼招呢,救人要緊,下意識便在自己身上亂摸着,摸到了自己的車鑰匙,對,我還有車,我可以用車撞!就不信這石柱那麼堅硬,奴魂樁一斷,這個局就就殘廢了!應該可以頂點用,鹿鳴晃悠着,捂着胸口開始朝小區外跑去,一喘氣胸口就生疼,鹿鳴乾脆緊咬着牙關,閉着氣跑!
“喂……喂,鹿鳴,你幹什麼去?等等,你得先去醫院啊!”安言坐在地上還沒起來呢,忙揮手喊朝外跑的鹿鳴。
聽見身後的呼聲,鹿鳴壓根沒理,一口氣跑到車前,點火,關門,安全帶,也不打轉向燈了,一直按着喇叭橫越過隔離帶,衝上馬路牙子,衝着小區內,一腳油門飛馳而去!
時間臨近五點,這個時間段,小學生剛放學,大人,老人什麼的正在買菜回家,小區里人多的很,一看見這一輛轎車沒長眼睛般的就殺了過來,紛紛嚎叫着四處亂躲,不少人東西都扔了,保命要緊!
一羣保安趕緊拿着警棍從門崗裡衝了出來,大叫着,追在鹿鳴的車後邊,伸手喊着什麼。
安言都看傻眼了,鹿鳴這……這小子不會是瘋了吧?眼看着鹿鳴開車飛速朝自己的位置撞過來了,安言也是嚇得不輕,趕緊站起身來,扶着牆單腿跳,跳到了一邊,先別管他是死是活了,自己的命最金貴,先躲開再說。
眼瞧着車速最少拉到了七十邁,鹿鳴開着黑色轎車毫不猶豫的衝着那一根漢白玉柱子就撞了上去!
“砰!”
一聲悶響,整個小區裡的人都爲之揪心。
由於車速過快,車身差點側翻,整個車頭在撞斷奴魂樁之後,又撞向了後邊的樹幹上,樹枝被車撞的稍微傾斜了一點,不少樹葉都震落了下來,整個車頭凹進去一大塊,車窗玻璃碎的跟蜘蛛網一樣,車胎都爆掉了一個,車身一側懸空的車輪還在不停的轉動,車內的安全氣囊也都盡數彈開了。
安言被震撼到了,第一次看到人在不喝酒的情況下還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快救人啊!趕快救人!”安言嘴裡喊着,忙掏出手機撥打120,他趕緊跑到車跟前,將已經變了形的車門給硬拉開,看到鹿鳴此刻正仰躺在車座椅上,雙手垂直,額頭處被玻璃劃傷了多處,一縷血液順着臉頰流了下來,目前處於昏迷狀態。
“媽的,哪裡來的野孩子?開個車牛逼啥勁兒?揍他!”隨之打後邊跑過來的一羣保安,和一羣羣衆也相繼趕到了,人員衆多,來勢洶洶。雖然說大傢伙都沒人受傷,可這被嚇這一下是鬧着玩的麼?衆人心裡都是怒火難平,在知道鹿鳴不是小區內的人之後更來氣了,嚷嚷着要他賠償,不然這事兒沒完!
慘嘍,安言則成了矛頭,衆人都開始罵起他來,還有幾個不怕事兒大的主,衝上去就扇了安言兩巴掌,力道不小,安言臉上立刻就浮現了一張五指印,安言怒了,但又不敢還手,更不敢還口,自己本來就理虧,勢單力薄,還是先穩住局面吧!
在安言一再強調要先救人,有什麼事,什麼損失,所有的賠償都找他的前提下,衆人才肯讓120進小區,否則再耽誤下去,鹿鳴就玄乎了,血液已經把衣服都染的通紅,看上去就觸目驚心!
隨着120離開,安言也是有氣沒處撒,坐在救護車內,安言看着小區裡那些人不停的罵罵咧咧:“草泥馬,一個個逼崽子都你媽見利忘義!錢錢錢,錢你媽是你們的親爹親媽怎麼地?!草,都他媽掉錢眼裡了!什麼東西,我呸!馬勒戈壁的!”
早些時候。
濟南市歷下區,處於山大南路的舜怡家園小區內,一家剛剛開張還沒有來的及裝修的公司,屋門大敞着,門上貼出了“算命”,“測字”,“起名館”幾個大字,什麼行業,一目瞭然。
進到屋內,其他房間都關着門呢,只有空蕩蕩的大廳內,擺滿了很多的錦旗和牌匾,還有不少的大篇幅合影,瓶瓶罐罐的放的到處都是,顯得十分髒亂,不像是個利索人呆的地兒,地上也不怎麼幹淨,黑黑的全是腳印,也沒見有人用拖把拖乾淨。
一個年紀差不多將近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此時正朝着供桌前的寶鼎敬香,他雙手畢恭畢敬的捏着一炷香,高過頭頂,嘴裡也是念念有詞,出口成章,他說道:“祖師爺在上,掌門大弟子金庚越,今日在濟南府擇吉開張,希望祖師爺保佑我,生意興隆,財運亨通,財源滾滾天上來,買體彩,逢賭必贏,買福彩,雙色球期期三等獎!請受弟子一拜,二拜,再拜,謝謝!”
一通順口溜講完了,金庚越恭敬的將香插入了香爐中,順手拿起供桌上的一個蘋果,張嘴咬了一口,扯着嗓子朝裡屋喊道:“小戴,小戴?”
“喊啥啊喊?忙着收拾屋子呢!催麼呀?累煞我啦!”小戴連回答,帶埋怨,沒有好氣兒。
小戴,名字叫戴懷琳,多麼秀氣的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個姑娘了,濟南人,今年二十出頭,模樣卻跟實際年齡不符合,看面相就跟十七八一樣,正經的蘿莉臉,不喜化妝,絕對素顏,那皮膚嫩的,有一則廣告詞怎麼說來,“啵”一碰會出水!個頭不高,剛過一米六,剛剛好,追求者更是數不勝數,排隊都能排到賽博科技數碼廣場門口去,可惜她瞧上眼的沒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