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古松下,綠葉掩映,惠惠穿着雙排扣短風衣,黃色的馬褲,正在看着漫天的荒草出神,梅花鹿皮的靴子更是顯得她的氣度高貴。她身旁還站了一個女孩,這個女孩看上去似乎帶着點緊張。
道明臣躲在道觀的門後,深深地吸了口氣,走了出來。
聽到腳步聲,惠惠把頭回了過來,淺淺地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初晨的陽光光暈灑在了她的肩上,道明臣不覺有點癡了。惠惠這樣的女孩是每次看到都會讓你有不同感覺的女孩,套句俗點的話來說,這叫“貢品”。
看到惠惠的目光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道明臣趕緊把自己身上的軍大衣衣領往上翻了翻,脖子上有幾個很重的吻痕,如果被惠惠看到了,估計不是那麼好矇混過關的。
“什麼風把你吹來的?”道明臣搓了搓手,笑嘻嘻地湊進了問道。
“怎麼了,你這兒我就不能來嗎?”惠惠把頭昂了起來,很調皮地把嘴嘟的高高的。
“哪的話,我還指着你給我們翻身村指條發財的路呢。”道明臣擦了擦鼻子,興奮不已,他知道這小妞大概是回去想通了,要不她不會過來。不過他想想還是覺得有點點懊惱,目前這幾天和女人真的是太有緣了,他是個傳統的男人,有女人緣對他來說並非是什麼好事。
“哼原來你希望我來只是爲了發財!”惠惠冷冷地說道。
道明臣尷尬地抓抓腦袋,不知道怎麼說好了,他平時的口才還算過的去,不知道怎麼搞的,今天卻有點理屈詞窮的感覺。
“師傅,這是誰啊?”小貝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自己的光頭,嬉皮笑臉地問道。
“你忘了?我們前不久剛剛見過的。”惠惠朝小貝笑笑。笑的很大度,這是元帥對士兵的笑。
“是嗎?不可能吧?我對漂亮的女孩一向記憶猶新的啊”小貝拼命在腦海裡搜索。
“上次你在天橋下幫白寡婦打架,被抓到派出所,我可是當時的筆錄員啊。”惠惠笑笑,“你當時的態度好象有點囂張哦。”
小貝忽然想起,當時是好象有個女警,但自己光顧着罵人了,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他只記得那天在派出所裡又狠狠地揍了那幫流氓一頓,是當着所長和預審員的面。小貝忽然覺得自己有點丟臉,至於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他自己也不明白。
“我都忘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高中的同學,現在在農林所工作的詹賽娜。我上次和你提過的,她學的是花木栽培。農林所的領導男女作風有問題,她想換個地方工作。你如果搞項目,花木上可以來找她。”惠惠拉過了身邊站着的女孩,介紹道。當時的領導如果有“作風問題”,一般都是指在女色方面的。
道明臣一直沒注意到惠惠身邊的這個女孩,他的眼光全被惠惠給吸引住了,這麼一說,才發現惠惠身邊居然還有個女孩。
“認識你很高興,我是翻身村的村長,我們馬上要開展三產,誠懇地邀請你過來,參加四化的建設。”道明臣紳士的一塌糊塗地把手伸了出來。他悄悄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個女孩,覺得這個女孩長的還真有點象四化,目前正在處於建設中。不過她的臉卻是讓道明臣有種熟悉的感覺,道明臣在腦海裡思索了一下,想了起來,有點象《平原游擊隊》中的李向陽。
“你好,我叫詹賽娜,詹天右的詹,比賽的賽,女字旁那邊的娜。惠惠的同學。”女孩把小手伸了出來,在道明臣的手掌上搭了搭,算握了個手。
道明臣忽然有了種錯覺,是不是惠惠故意找的這麼難看的女孩給自己呢?她不敢把漂亮的女孩介紹給自己。道明臣偷偷地看了一眼惠惠,惠惠看到他盯着自己,什麼也沒問,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漂亮的牙齒。
小貝看到兩個女孩的眼睛就跟長在了道明臣身上似的,自己忍不住在一邊狂撇嘴,心道:完了,又是倆呆丫頭,楞是被美色勾引了。
“小貝!”道明臣推了推自己正在發呆的徒弟,“在想什麼呢?把詹小姐帶到山上去轉轉吧?看看我們這的環境,今後我們就是一起創業的戰友了。”
“對,我也對這裡的土質很感興趣,正有此意呢。”詹賽娜說道。
小貝嘴上答應了,心裡其實狂撇嘴,心想師傅不厚道啊,嘴上喊着叫着不能亂找女人,自己倒好,一下辦掉倆,早上又來倆。不過,今天早上來的女孩的確是漂亮,是真漂亮,配的上師傅。師傅發話,小貝也不敢老是杵在這兒,趕緊帶着詹賽娜往後山去了,走的跟投胎一樣急,把詹賽娜跟在後頭跟的氣喘吁吁。
“你比你朋友好看。”道明臣把惠惠的手拉住了。
“胡說!”惠惠想把手抽回來,沒得逞。白了道明臣一眼,臉上卻是甜蜜的笑。
“我說的是真的,你看她的臉,跟鞋拔子似的。”道明臣說道。
“瞎說!人家那叫正宗的豬腰子臉。”惠惠可能覺得這麼說自己朋友有點過分,於是把面孔正正經經地板了起來。
“你今天不上班嗎?我記得你昨兒個應該是攝影展的最後一天了吧?”道明臣問道。
“我上不上班有很大的隨意性的。”惠惠有點難爲情地說道。
“外面說話也不象樣子,跟我進去吧,我請你吃早茶。”道明臣沒等惠惠答應,生拉硬拽地把她拖進了門。
“你那輛車找到了沒?”惠惠問道。
“沒。算了,不見了就算了,我不會在意的。”道明臣寬容地笑笑。其實這事他已經交代下去了,查出來是誰幹的,先打斷兩條胳膊,再拖過來見他,敢偷他的車,簡直是活膩味了,這車可以換軍馬換摩托的,能就這麼平白給人偷了麼?
“我聽了很多你的事蹟,發現你這人應該還是可以改造好的,所以我今天才來找你的。”
“說說看,都有什麼事蹟?”
“你在火車站不允許扒手出沒,這是怎麼辦到的?”
“很多鄉下人,乘着火車來天都看病,都帶着鉅款,這要是被偷了,豈不是造孽?所以我就不允許扒手出沒了。”道明臣正色道。
他講的是實話,以前不象現在,可以帶張卡,走遍天下,那時候,無論幹什麼,都要自己帶着款子出門,所以那個世道,也是個扒手橫行的世道,現在都變成搶了,哪還有什麼人去練什麼扒手技巧。不過道明臣這麼做的確是出於好心,當然,對待那幫扒手的手段可能有點損,這些惠惠當然不會知道,要不扒手能有這麼容易就聽話?
“看不出你的面子還挺大的。”惠惠看了一眼道明臣,目光裡有欽佩的成分,女孩都是喜歡英雄的。
“哪裡哪裡,邪不壓正而已。”道明臣特謙虛地說道。
“你也不是好人!”惠惠用指頭戳了一下他的腦袋,“以後少給我打架,聽到沒?你在西城的名氣太大了吧?不覺得丟臉那!”
“我現在不打架了。”道明臣笑死了,這丫頭以爲流氓就只是打打架這麼簡單,真是太純潔了。
大牛和張楓端着早餐,在桌子上佈置着,看到倆人進了門,點了點頭算打了個招呼。
“這兩位是?”惠惠看着穿着外貿出口的短袖條紋水手t恤的大牛和張楓問道,兩個猛男肌肉虯結,身板魁梧,看上去就象是兩具人形坦克。
“這是我的我的治保主任村治保主任。”道明臣支吾道。
“你的治保主任長的象個暴徒呵呵昨天你的那個會計呢?很漂亮的那個。”惠惠坐了下來問道。
“她昨天有點事,今天可能不來上班了。”道明臣說道,他的臉色微微有點發紅。
“是嗎”惠惠似乎有點惋惜。
“她長的真好看。”惠惠說道。
“誰?”道明臣很做作地問道。
“你的那個會計!”惠惠白了他一眼。
“我給你盛碗皮蛋瘦肉粥吧。”道明臣打了個岔。
粥熱騰騰地冒着熱氣,惠惠嘟着小嘴,很秀氣地在吃,她皺了皺鼻子,忽然笑了起來,“怎麼了?”道明臣問道。
“沒怎麼。”惠惠瞥了他一眼。
大牛和張楓相互間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脣,沒敢笑。
“我也要吃。”荷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道明臣的身後,只穿了件毛線衣,那時還沒睡衣這麼一說,這件毛線衣就是荷花的睡衣。
道明臣把自己身上這件大衣趕緊脫了下來,把有點瑟瑟發抖的荷花裹了起來,用手指在她的鼻子上颳了刮,“好的,也給你來一碗!”
惠惠從道明臣的眼睛裡看到了柔情,這樣的表情讓惠惠有點心裡覺得堵的慌。她的目光順勢看向了荷花,荷花也在悄悄地打量着她,彼此間,她們都從對方的目光裡感覺到了硝煙的味道。
荷花看着面前的粥碗,使勁地搖了搖頭,兩隻胳膊緊緊抓住了道明臣的臂彎,“不,我要你餵我。”荷花的嘴努的很高。
道明臣這時候已經覺得頭皮在發炸了,他的目光也一直沒敢看向惠惠。
惠惠也低着頭,在喝粥。整個房間裡只剩“溪流-溪流-溪流”的喝粥聲,氣氛一時間顯得很特別。
道明臣一邊把湯匙舀起粥送進荷花的嘴裡,一邊在擔心兩個格魯吉亞空姐會不會起牀。
微妙的氣氛被詹賽娜和小貝打破了。
“道村長,你們這的土質很不錯啊!”詹賽娜一進門就喋喋不休地說道,豬腰子臉上滿是激動,“你知道我在你的文思觀後發現了什麼?”
“發現?這破地方能有多麼值得你這麼激動的發現?”道明臣很意外。
“我發現了野生植株的瓊花!”詹賽娜把手裡的圍巾攤了開來,坐在了椅子上,小貝趕緊給盛了碗粥遞給了她。圍巾裡放着一株剛剛折下的花,花白似雪,金蕊玉質,沁芳襲人。
“這不就是我的後山上的那幾棵野花嗎?你沒弄錯吧?不是它的花開的還算討喜,我老早把它給砍掉了。瓊花?是隋煬帝想看的那個瓊花嗎?”道明臣問道。
“是啊,這種花在宋末已經絕跡,後代有個道士叫金雨端,用“聚八仙”補種,古瓊花爲陽爲雄,不結子,今天的聚八仙爲陰爲雌所以結子。古瓊花的葉子煎茶可治病,今天聚八仙則不能。今天的聚八仙花開過後都落地,而古瓊花則隨風而消,有人說古瓊花是一種仙花,所以有詩曰“落英不與凡人見,分付東風莫亂吹”。”詹賽娜接過了粥,快速地將話說完,向小貝說了聲謝謝。
“這花不是隻有揚州有麼?”道明臣晃了晃腦袋,“給你這一說我真想起來了,看到這花開過,倒是從來沒見它落下的花瓣子在哪。這就值得你這麼激動?”
“你這是什麼話?”詹賽娜激動地站了起來,“這是我國的瑰寶,你知道不知道?揚州瓊花源於唐,繁於宋,而絕於元,經歷了大約四百年的風風雨雨和朝代的更替、歷史的變遷。瓊花在名聲大振後,北宋的仁宗皇帝及後來的哲宗皇帝都把揚州的瓊花分植到開封和杭州。然而,第二年便枯萎,只得送回揚州后土祠,植回原處後就又花繁葉茂了。到了宋高宗紹興三十一年十月,金主完顏亮率兵渡過淮河到揚州,直入瓊花觀,將瓊花揭本而去,又將“小者剪而棄之”,十一月完顏亮被帳下納哈所殺,那麼他們所劫走的瓊花也不知去向了。在金兵入城時,瓊花觀的觀主道士唐大寧避亂出逃,十二月唐大寧返回觀內看見被毀的瓊花樹旁有小根兒微露在地面,於是,移回原來的長花的地方,精心呵護。次年二月十五日,一夜大雷雨。三棵小苗從根生出。觀中負責管理和培育瓊花的道士唐大寧在瓊花生長的地方築起八角形瓊花臺。從此,很快長大,瓊花便又重新樹大花繁。但是到了1276年元軍佔領揚州後,第二年瓊花枯死,以後絕跡。三十三年之後,道士金丙瑞將和瓊花相似的聚八仙補植在瓊花生長的地方,以代替瓊花。所以現在我們看的瓊花都不是實際意義上的瓊花而是聚八仙。能在天都發現真本的瓊花,對於我們搞植物的人來說,就是件很大很大的事!”
“你怎麼確定這是真本的瓊花呢?”道明臣總算見識了這些文化人的固執,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
“你來看。”詹賽娜把折下的瓊花花瓣一瓣一瓣掰開,一朵朵數過來,一共是九朵。
全部的人都站了起來,看着詹賽娜。
“聚八仙是八瓣的,而真正的瓊花卻是九瓣的。揚州瓊花觀石刻上,刻有一幅瓊花圖,上有清朝體仁閣大學士、太傅阮元題“瓊花真本”四個大字,我當年分配實習時就是分在揚州,我怎麼會看錯?”詹賽娜臉因爲太激動,變的一陣潮紅。
“聽你說了那麼多,我也明白了,真想不到,這植物絕跡了這麼多年,仍然能存在於世上一隅,它的不事外族的品質很讓我欽佩,值得我們龍騰的人學習。”道明臣點點頭道。
“難能可貴啊!這瓊花開花的週期一般是在每年4-5月份,想不到居然還能在初冬綻放,更想不到的是我居然能碰上。”詹賽娜眼睛裡有東西在打轉。
“我就不明白了,咱們天都又不是揚州,爲什麼瓊花能活在咱們這兒?”小貝問道。
“這個我知道,揚州原本無山,據說是四川峨眉山的“飛來峰”落在了揚州,這纔有了蜀崗,我們天都的“紂臣墩”另外一個名字就叫“飛來峰”,據說也是從峨嵋山飛來,看來這兩塊山峰都沾了天地的靈氣了,所以瓊花才能活下來。”詹賽娜急急說道。
“太吹了吧?”小貝吸了吸鼻子,“你們這些學者,不是我說你們,也居然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嗎?”
“*。一張凳子也是有人造出來的,你以爲你這麼大個活人就是你老爸老媽給折騰出來的?冥冥中自有定數,我相信這解釋。這瓊花簡直就是我們中華人民的精神化身,我們始終在默默中散發芬芳,誰也別想妄想改變我們。”道明臣心裡一陣竊喜,總算找到個話題了,還可以叉開惠惠的注意。
果不其然,惠惠的眼睛看着道明臣時又多了一種深深的敬佩。道明臣心中一陣得意,自不待提。
“我認爲是不是先通報學術界?”詹賽娜問道明臣道。
“不用,你先辭職吧。然後到這裡來,好好地培育這瓊花,今後咱們村就指着它賣錢呢。”道明臣的眼神一下子變的很貪婪。
“這花不大可能賣的出去,它肯定不適應別的土質的。”詹賽娜爭辯道。
“你弄個花盆,全用咱們山上的土做培植土不就行了。”道明臣砸了砸嘴,“你要是把這些花培育出來,推廣出去,也不枉你發現它一場,這種仙花能否在世界上傳播下去,就看你了。”
詹賽娜的眼神也炙熱了起來,和道明臣一樣。
“這個項目你儘快搞起來吧,關於人手和資金問題,你可以今後找小貝,這個小子做事情還是很認真的。待遇你放心,你在研究所時的工資,我按它的三倍來付給你,今後你的房子,由村委會統一分配,標準不會比你在單位時候差,如果你同意,馬上就去和小貝把協議給簽了。”道明臣愜意地抽出了支香菸,還沒點着,就被荷花搶了過來,荷花還笑呵呵地揪了下他的耳朵。
惠惠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賽娜,要不我們先走吧,合同的事你就這麼定了吧,反正都是熟人,也不急着籤。我在百貨公司看了件衣服,你和我去瞧瞧。”惠惠不動聲色地說道。
“別介”道明臣急死了。惠惠已經拉着一步一回頭的詹賽娜走出了大門。
道明臣追了出去,跨出門檻的時候被拌了個趔趄。
“惠惠”道明臣看着惠惠囁嚅道。
“招商引資的事情我給你在辦。”惠惠咬了咬嘴脣,她這個動作象極了青衣,“你趕緊規劃土地吧。日本人喜歡辦事迅速,你放心,他只是在你這租用你的地皮,坑不到你。”
“惠惠,我啥也不說了!”道明臣忽然覺得很羞愧,打心眼底覺得。
“別以爲我不知道!”惠惠幾乎是咬着牙用手指在道明臣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還扭轉了一圈。“你和那個荷花反正還沒辦結婚證,不屬於合法夫妻!我是不會退縮的!哼!!!”
道明臣雖然沒辦法看到自己的表情,但估計一定是很糗,只好裂着嘴,忍着腰裡的痛楚,尷尬地傻笑。一旁的詹賽娜在捂着嘴偷笑。
“你什麼都知道啦嘿嘿”道明臣象個白癡。
“趁早辦個“大哥大”吧,以後我也好找你點。跟你說,別想躲着我。”惠惠眼神又溫柔了下來,手上也不再用力了。
“媽的三萬多呢,我捨不得,我想給鄉親們修條路呢,這玩意忒貴的邪門了。”道明臣搖了搖腦袋。那“大哥大”他看過香港的電影裡偶爾放到過,看上去象塊磚頭,據說,老壩頭和劉思甜他們剛剛辦。“萬元戶”在當年就能算是小康了,而一部“大哥大”就抵的上三個“萬元戶”的家當,難怪道明臣不捨得。
“你倒有點公僕的意識啊。”惠惠的眼神又溫柔了許多。
“惠惠,我覺得你有旺夫運!你看你一來給我帶了多少好事啊!”道明臣恬不知恥地說道。
“放”惠惠忍住了沒說,臉也變的紅僕僕的。
“不跟你胡扯了,我們走了。”惠惠向山路邊停着的兩輛女式坤車走去,嘴角卻滿是笑意。
“我找輛車送你們吧。”道明臣說道。
“不用。”惠惠回頭對道明臣笑了笑,道明臣感覺自己的魂飛了一半,他突然感覺自己原來也是個很好色,很不負責任的人。
“師傅,人都走了,你在看啥?”小貝推了推還在發呆的道明臣。
“啊——?哦,我在想事情呢。”道明臣掩飾道,他在這一剎那,又恢復了以前的精明強幹。
“歐必斯拉奇!”道明臣把襯衫挽了起來,腰肋上被惠惠擰出了個大烏紫的印子,剛剛還沒感覺,現在疼的道明臣“噝噝”倒抽涼氣。
“豁!誰幹的?”小貝嚷嚷道。
“閉上你的鳥嘴!這是惠惠乾的,這小丫頭一準在中美合作所呆過。”道明臣一臉悲憤。
“這丫頭文文靜靜,吃起醋來也是挺怕人的啊。師傅你自己保重吧!”小貝想到目前的他師傅的處境,不由得一陣同情。
“你去把南風給我找來,我今天要觸觸他的黴頭,日,我氣壞了,這兩天老是象中邪一樣,我要用血來澆一澆這黴運。”道明臣的眼光象剛開了鋒的匕首,亮的逼人。
“好咧!我也想着這事呢,不是惠惠和那個找到瓊花的妞過來,我就去着手辦這事了。”小貝笑道,“不過師傅,你說是黴運就不對了,你這叫桃花運啊,怎麼能”
“媽的,她們怎麼也出來了?”道明臣看到了倆格魯吉亞空姐穿着他的襯衫褲子站在門口看着他,凍的有點象個雪地裡的鵪鶉,無辜茫然的眼神讓他沒來由的一陣心疼。原本想開罵的,想想真有點捨不得,又把髒話嚥了回去。
一夜夫妻百日恩那!道明臣暗暗嘆了口氣。把兩個空姐拉進了門,又看到荷花正撅着高高的小嘴坐在那裡,道明臣心裡又是一陣雜亂,什麼樣亂七八糟的滋味都涌了出來。
“吃早飯吧。”道明臣搖搖頭道。他覺得這前後兩天,他把這輩子能搖的頭全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