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明臣翻開青衣做的報表,被娟秀的字體深深吸引住了,青衣的字是類似於柳體,但又是屬於自創的那種,道明臣擡頭看了一眼正站在燈光下青衣,不覺得眼光有點癡了。
“青衣,要不咱們今天晚上就去一趟禹王宮菜場吧,計劃做的再好,也要去和人家面談。”道明臣收回了眼光,把報表輕輕地合上了。
“可是沒有預約啊?”青衣有點爲難,“現在去是不是有點突然?”
“去哪兒啊?”小貝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邊問,一邊把桌上的酒杯端起來,抽了一口。
“我想和青衣去那幫朝鮮族人那裡,把事情早點定下來,媽的,嚴打馬上開始了,今年要把這事早點落實,不能拖了。”道明臣把報表砸在了桌上。
“我同意。”小貝把手高高舉起來。
“你去找個小子過來,讓他陪我倆一起去,今後,我出去做事,你輪流着找個小子跟在我後面,我讓他們長長見識,不要成天待在舞廳裡把膽子給磨沒了。”道明臣站了起來,把敞着的襯衫釦子一顆一顆扣好。
“好不過”小貝欲言又止。
“怎麼了?”道明臣挑了挑眉毛問道。
“朝鮮族人很陰毒的,他們裡面有個傢伙叫樸臣性,聽說以前是練過五虎斷門刀的,我怕你們人去少了,萬一有什麼事,我看還是不要帶小子了,把阿坤他們帶上吧。”小貝說道。
“就是那個一把陌刀把回回們砍倒了十一個的那個鮮族人?”道明臣笑着問道。
“恩。就是他,據說這小子你和他同時拔刀,他的刀削在了你的身上,你的刀還沒出鞘。他現在號稱鮮族金牌紅棍!”(江湖黑話:青紅棍都是指打手的意思。)
“有點意思,他不會敢把我怎麼樣吧?”道明臣把掛在椅子上的外套拿到了手裡。
“誰知道呢,這幫鮮族的癟三,這陣子據說又來了不少人,現在好象有點想往外擴充的意思,我怕他們會爲了揚名,找你的麻煩。”小貝擔心地說道。
“呵呵,幹掉了老大,他們就是老大了。”道明臣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江湖慣例啊”
“所以,我認爲還是要小心點爲好。”小貝說道。
這時候忽然停電了,一下子漆黑一片,遠處傳來賭徒們的大呼小叫,道明臣把火柴點着,把神龕上的蠟燭點着。
“媽的,明天自己去搞個柴油機吧,小貝你去先用摩托車把賭徒們那裡的照明先弄好。”道明臣把一把旃檀在蠟燭上點燃了,恭恭敬敬地在神龕前唱了個肥諾。(偶現在還不懂,什麼是肥諾,有知道的哥們告訴偶聲。)
“我這就去了,我把阿坤他們順便叫過來。”小貝點點頭。
“不需要了,阿坤他們留在這兒吧,賭場裡要當心的,畢竟天都是什麼人都有,告訴大牛和張楓,把子彈全上膛。”道明臣把自己的手槍抽了出來,習慣性地把槍機不停地抽動起來,黃澄澄的子彈不停地蹦出來。
“那你們去一定要小心點,那個樸臣性聽說很好認,長的很帥。讓小弟在外面,一旦有事立刻讓他去火車站叫人。”小貝說道。
“樸臣性?他交給我了。”青衣把腰後的封鋼砍刀抽了出來,用手帕輕輕抹了抹,封鋼砍刀的刀身在蠟燭的幽豆般燈光照射下,似一泓秋水。
“剩下的歸我。”道明臣把一梭子子彈推進了彈匣。
“明天找個老媽子照顧你嫂子,我老把這事忘了。”道明臣看到荷花已經戧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睡着了,走過去把她抱了起來,往房間裡走去。
“這事我明天就去辦。”小貝點點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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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獵獵,兩輛自行車一前一後,往山下飛馳。
小馬崽知趣地騎在了後面,讓道明臣和青衣的車騎在前面。因爲是第一次和傳說中的大哥出去辦事,小馬崽有點抑制不住的興奮,手腳都在發抖。
青衣還是習慣地把臉貼在了道明臣的後背上,每當這樣的時候,道明臣都有種希望時間停止流動的幻想。
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青衣,你知道禹王宮菜場爲什麼這麼被人看重麼?”道明臣問道。
“禹王宮菜場是西城最大的農貿市場,所以也是歷來的天都流氓所必爭之地,人說“民以食爲天”,菜場就是個聚寶盆,在這個聚寶盆上,是人是鬼都想來上一口。”青衣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
“其實外界對流氓的看法有很多的誤解,很多人在理解流氓的時候,都習慣將流氓定義成“欺壓弱小”“敲詐勒索”之流,其實真正的流氓是用極端的武力爲後盾,再來從事正當的行業。比如我的大排擋,爲什麼在西城沒人敢開第二家?一個行業被你壟斷之後,利潤當然是滾滾而來,那時候,你做流氓的再去敲詐勒索,豈不是讓人笑話。”道明臣苦笑道。
“我們把大飛幹倒之後,怎麼處理這幫鮮族人?”青衣問道。
“我現在是先圈地,大飛一掃平,整個西城大半落入我的手中,先把錢賺起來再說,那幫鮮族人小心伺候我還好,哪天不高興了,想把他們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們要注意的是和我們差不多實力的人,這些小蝦米,我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道明臣猛蹬了兩腳。
“我注意過了,賭場裡經常有幾個天津老闆來玩,什麼時候和他們敘敘吧,找兩個三江的小姐來陪他們一下,讓他們給我們搞點獵槍過來,天津那這玩意多。”青衣說道。
“這事你自己去辦,別給其他人知道,明年還要收一批退伍兵,不缺玩槍的人,我的戰友們今年肯定有人選擇退出,也好,正是大浪淘沙。”
“我覺得吧,我們是不是應該找點好的荷官,賭場裡找的本地荷官有點上不了檯面。”
“也對,聽說海州那兒有個人是在澳門學過賭術的,什麼時候弄幾個漂亮的女孩去那兒學習學習。”道明臣把頭髮抓了抓,“百廢待新啊頭疼!”
“我覺得吧,應該找兩個真正的管理人才了,大哥你說呢?”青衣說道。
“恩,託人去找點大學生吧,學歷高點的,哪怕來給我裝點門面也好。”道明臣點點頭。
“應屆大學生不能要。”
“當然!我其實最喜歡大學生了,尤其是女大學生。”道明臣笑的很壞。
“你真有品位。”青衣捂着嘴偷笑。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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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王宮菜場和所有的菜場一樣,很髒,也很寂靜。
很多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兩個極端化,每當白天的時候,這個地方簡直就是世界上最熱鬧的地方之一,到了晚上,卻冷清的捉的出鬼來。
朝鮮族人住的地方,也是他們平時賣肉的地方,靠菜場的最外頭,這裡的市口最好,道明臣還沒到已經聞到了那股濃濃的花椒大料的香味了,門口的雨棚下面,少說養着三十匹左右的馬,老遠就能聽見馬兒的響鼻和馬糞的味道。
門口有個朝鮮族男人戴着一頂古怪的帽子,正在打老婆,鮮族女人被打的在門口的污水塘裡亂滾,男人的嘴裡正在呼喝着讓人聽不懂的話,他的眼神大而混沌,就和門口的五十瓦燈泡一樣。
“你是鮮族同胞嗎?”道明臣把自行車停在了門口,向正在打老婆的男人問道。
朝鮮族男人擡頭看了一眼道明臣,眼神咄咄逼人,沒說話。
道明臣也盯着他看,雙手把風衣敞開了,軍刺和斧頭的光芒也沒有他眼神犀利。
“你來找誰?”鮮族男人開口了,他的普通話說的很不錯,比起很多平舌和翹舌不分天都人都要好許多。
“你們的帶頭大哥是誰?我找他有事。”道明臣拿出一根香菸點着了,徐徐地吐出一串煙霧。
“你是誰?”鮮族男人的眼神裡有掩飾不住的嘲笑味道,地上的女人把凌亂的頭髮梳理了一下,剛剛想爬起來,一腳又被他踹倒在水泊裡。
“道明臣。”
頃刻間,鮮族男人的驕傲頓時化爲烏有。
“西西城麒麟腳?”鮮族男人有點口吃起來。
“西城月經。”道明臣掏出了一張名片,名片燙金,散發着香水味道。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
道明臣名片背後繡着一條張牙舞爪的大龍和電話號碼鮮族男人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你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我大哥。”鮮族男人看到道明臣後面站了兩個人,還有個女孩,心放寬了點,表情又恢復了一半的驕傲。
穿過一條幽靜的小弄堂,小心翼翼地留意着狹小的石板路上滑不留手的青苔,深一腳淺一腳地,鮮族男人把道明臣三人帶到了一間不起眼的小房子跟前。
“跟我進來。”鮮族男人把木門推開,一股狗肉的香味撲鼻而來。
一屋子的男人全圍坐在大炕上,中間的小桌上放着一個巨大的火鍋,旁邊的籃子裡的蔬菜青翠欲滴。看到進來的人不只一個,還有三個陌生人,所有的人全部開始不說話了,全盯着道明臣三人,屋子裡靜悄悄的,只剩下火鍋在“咕嘟咕嘟”翻騰着熱氣。
帶路的男人跑到坐在左側的一個年輕男人身邊,用朝鮮語說了幾句話,屋子裡的人臉色一下字全變了。
年輕男人把手一揮,所有的人全閃開了個空擋,“坐!月經哥!”年輕男人說道,他的臉上忽然帶上了笑。
他的普通話也標準的一塌糊塗。
“不敢不敢,敢問是?”道明臣也笑容可掬。
“裴俊永。冒昧地是這幾十號人的頭目。”鮮族大哥總算報出了字號。
剛剛領着道明臣來的那個鮮族男人又說了幾句朝鮮話,所有的人聽了,臉色又是一變。有幾個把牆上掛着的陌刀還摘到了手裡。
青衣搶上一步,把道明臣遮到了後面,凌厲的眼神掃過,所有的男人都在吃驚。
“哎不要這樣,月經哥身不離斧頭軍刺是江湖上誰都知道的,有什麼好緊張的。”裴俊永朝後揮了揮手,所有的朝鮮人的敵意還是在眸子裡閃現。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道明臣把那排軍刺和斧頭抽了出來,連皮鞘放在了桌子上,“青衣,把你的傢伙也拿出來吧,別讓人家說我們不懂規矩。”
青衣掀起了衣服,從後腰的腰帶上抽出了把寒光四射的封鋼砍刀,砍刀的刀口磨的雪亮,上面的米粒缺口證明了人類的骨頭曾經能證明的硬度。小馬崽也拔出自己的斧頭和軍刺扔在了桌上。
“哦,差點忘了。”道明臣拍了拍腦門,把後背上掖着的五四也拿了出來,扔在了桌上,青衣也跟着做了。
鮮族人全傻眼了,烏黑油亮的手槍在燈光下閃着美麗的光澤,槍柄上的黑星似乎咧着嘴在笑。
“月經哥,我們不是這個意思”裴俊永解釋道。
“等會說,我聞到狗肉香味了,先讓我吃兩口好不好?”道明臣搓搓手道。“來啊,青衣,來來來,坐下,還有你。”道明臣指着小馬崽說道。
小馬崽怕個屁,看到老大招呼,也跟着一屁股紮在了那兒,“呼啦呼啦”吃了起來。
“青衣?原來她就是青衣姐?”裴俊永問道,眼神裡全是欽佩。
“龍騰青衣。”青衣點點頭。
“那這位一定是小紅袍了吧?”裴俊永指着小馬崽問道。
“不是,我是他手下的小弟兄。”小馬崽夾起一塊酸泡白菜,嚼的咯吱咯吱響。
“紅袍今天沒來。其實今天來我也沒什麼事找你,近來我們黃幫一直在找你們麻煩是不是?”道明臣問道。
“是的。”裴俊永道。
“本來一直是駱四管這事的,現在他出事了,下一步,不出意外,我估計不是我來管這事就是大飛來管。”道明臣把筷子在火鍋裡面一邊搗鼓着一邊說道。
“要是你管的話,你想怎麼樣?”裴俊永沉聲道。
“小夥子,別這麼衝動。”道明臣擡頭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的可能性並不是太大,大飛的可能性大點,那個傢伙是打黑拳出身,算是個勁敵,你有什麼打算沒有?”
“他的拳頭再快,快不過我們的陌刀吧?”裴俊永冷笑道,邊上的鮮族人也在冷笑。
“好膽色!”道明臣讚道,“不過,有我的槍快嗎?”
“你是在威脅我嗎?”裴俊永臉色大變。
“我就事論事,你自己說。”道明臣拿起毛巾擦了擦嘴。
“不管這麼說,我們朝鮮族人也要試試看,你敢亂來,政府不會在那幹看着吧?”裴俊永狡猾地笑道,雖然——笑的有點勉強。
“敢不敢,你是沒機會看到了,因爲我是來找你一起對付大飛的。”
“什麼?你是說你要幫我們?”裴俊永似乎有點難以置信。
“爲什麼不能,大飛和我有過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剛好要找他晦氣,既然你也要和他幹,不如搭個手好了。”道明臣輕鬆地說道。
“他不是和你是一個幫派的嗎?”裴永俊不解道。
“哈哈你們朝鮮現在不也是兩個嗎?誰說是一個幫派就不能互相有仇嗎?”道明臣拿出一根香菸,青衣幫他點着了。
“那你有什麼企圖?”裴俊永問道。
“菜場歸你,別的地方全歸我。”道明臣說道。
“我們出這麼大的力,就得到個菜場嗎?何況菜場本來就是我們的。”道明臣身後響起了一個洪亮的聲音。
道明臣的筷子伸到了一半停住了,他看着狗肉上的紅油出起了神。裴俊永這次不說話了,盯住了道明臣,顯然,他也是默認了。
“你們還想不想能看到明天的太陽?”道明臣問道,他擡起了眼睛,掃過了裴俊永的臉,裴俊永感到自己的臉上象被碩風颳過一樣,有種撕裂的感覺。
“你威脅我們?”剛剛說話的聲音走到了道明臣的面前,高高的帽子,燈籠褲子,很年輕的一張臉。
“你是誰?”道明臣問道。
“樸臣性。”年輕的臉上寫着毫無畏懼。
“就是那個快刀?”道明臣笑了。
沒有回答,年輕人的手已經按在了陌刀的刀把上,也許這就算是回答。
“我沒有瞎說,你要是不和我合作,明天你們大概再沒機會看到明年的金達萊花盛開了。我會和大飛先把你們滅掉。”道明臣邪邪地笑道。
“我們算是人民內部矛盾,解決了你們再慢慢解決我和他的事。”道明臣繼續說道。
“要合作也行,不過條件得重開,我們不接受你剛剛苛刻的條件。”裴俊永說道。
“你給我記着,你們在我面前沒有任何條件可講。”道明臣把筷子晃了晃。
“是嗎?”樸臣性在冷笑。
“是的。”青衣看着他的脖子說道,青衣的眼光象清冽冰水中的刀鋒,所有的人都肯定地這麼認爲。
“我這人沒什麼耐性,你主意拿好了沒?”道明臣看着皺着眉頭的裴俊永道。
“~~!##!#¥%”樸臣性大吼一聲,刀光一閃,裴俊永的瞳孔一陣收縮,他忽然想起了幹掉道明臣的後果了,但是樸臣性的刀法他是知道的,他的心拎了起來。
血光四射的場面根本沒能上演,樸臣性的陌刀被青衣的刀架住了,青衣的刀是放在桌上的,很多人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覺得眼前一花,“好快的刀啊。”大多數人都在感嘆。
樸臣性的腦門上已經頂上了一把槍,手槍,桌上的兩把手槍已經全部被道明臣抓在了手裡,一把頂着樸臣性的腦門,還有一把頂住了裴俊永的腦門,機頭都已經大開。
“媽你開槍吧。”樸臣性面如死灰,他沒想到這地方居然有人比他的刀還快。
“哼哼”道明臣笑了,這樣的笑一出現,就是他動了殺機的時候,江湖上已經傳遍了,裴俊永的心涼到了底。
道明臣用手槍挑了隻青化瓷碗,將碗抵在樸臣性的腦門上,“你知道嗎?這樣開槍的話,你的腦漿就會被碗擋住了,不會濺到我的身上來。”道明臣笑的很猙獰。
“我再給你個機會,裴俊永,合作還是不合作?”道明臣把槍機板開了,他的眼睛開始眯起。槍下的樸臣性在微微發抖,罩在腦門上的青花瓷碗顯得很可笑,但在場的人一個也笑不出來。
青衣用刀把樸臣性的臉挑高了一點。
裴俊永咬着牙。
“呵呵別怪我了。”道明臣的眼神收緊了。
“我答應你了。”裴俊永咬牙切齒說道。
“不是我說你們這些傻瓜,他媽我是在幫你們,居然還跟我挑三揀四的,真搞不懂你們。自討無趣!”道明臣罵道。
他的槍也收了起來。
“什麼時候開仗就通知我們,今後,咱們是一家人了。”青衣幫樸臣性把衣領翻好,樸臣性的兩條腿在打晃。
“門口的馬是你們的吧?”道明臣問道。
“是的。”裴俊永低着頭說道,他的銳氣被道明臣打擊的乾乾淨淨。
“有多少?”
“三十幾匹吧。”
“全歸我了。”
所有的朝鮮族人全都憤怒地看着道明臣,眸子裡怒火可以將岩石融化。
“怎麼了,你們好象很不滿嗎?”道明臣把手槍在手裡轉了轉。
所有的不滿的眼神立刻被刻意地掩飾了。
“我不欺負你們,我開來的車歸你們,就當是買馬的錢。”道明臣說道。
許多人都又有了笑容,一輛車可比三十幾匹馬值錢啊,可惜他們不知道,以前的道明臣就是靠這輛車換過一輛佳娃摩托。
“好了,不早了,我們先走了。你派兩個人把馬給我趕着跟我走。”道明臣拍拍裴俊永的肩膀。
裴俊永點點頭。
“你們朝鮮族人真有點彪乎乎的。”道明臣聳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