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黃金刀, 站在哪裡都是這麼的顯眼啊!我一眼就認出了,正是安曼宮的人。
只見他們一幫人站在那裡,拉拉扯扯。
“喂, 姓元的, 就你的腦子還做什麼捕快, 快跟我們回去, 先輩留下的金牌不是這麼糟蹋的。”天晴子面無表情的說着。
馬琪在一旁附和:“是的, 現在事情越鬧越大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的好。”
“你們好歹給十三留點面子,怎麼也是我們的宮主啊。”一個女子插話道, 可惜那神情完全跟話的內容不搭調。
我看到她背上碧綠的大弓,心頭一震, 難道這就是‘碧落弓’?那個打傷新羅撩, 又一箭暴斃狼怪的神射手?她也是安曼宮的人!
“獨孤煙!”一聲暴喝, 我猛的轉身,一杆銀□□來, ‘咄’的,擦着臉頰陷入牆壁。
我抓住槍桿,擡手劈在杆上,將槍折成了兩截。那人一下失力,退了一步, 又就着斷槍向我打來。
“住手!”一人驟然插了進來, 一手一個制住了我們, “阿彌陀佛, 魯施主莫要着急, 獨孤女俠必定會給我們一個解釋。”
好厲害的身手,我盯着這袈裟在身的老頭兒:“想必您就是少林主持, 無相大師吧,久仰大名!”這就是天下第一啊!
無相大師微微點顎。
“妖女,你以爲仗着獨孤世家的威望,就能逍遙法外麼,今天就讓你血債血償!”一大幫子人跟在無相大師後面,殺氣騰騰的盯着我,要不是礙於大師在場,估計要一擁而上,碎屍了我。
我滿頭霧水,不明所以,只得看向大師,希望得到解答。要是玲瓏幫爲了伍西凜找我報仇,還能理解,可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又是來幹嗎的?我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自問還幹了不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事來着。
大師單掌豎起:“獨孤女俠,不如隨我們去見見歐陽盟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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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大廳,發現這次來參加武林大會,能說的出點名堂的人,幾乎都在。首位坐着武林盟主歐陽籌,然後是林家家主,左右次席是……
庭韞!我眼前一亮,庭韞就坐在一個白麪大官下手的位子。我衝庭韞微微一笑,他卻收回了目光。
無相大師和他們打了招呼,便坐在了次席的那個空位上。
我這才注意到堂上已經沒有多餘的空位……
這算什麼?我掃視了一圈,給我難堪?我冷笑道:“林莊主,這就是你們紅巖山莊的代客之道?”
那林老頭理都不理我,直接看了看那白麪特使,道:“今年江湖上各大門派屢屢失竊,更有弟子死於非命,幾經查實,獨孤煙有重大嫌疑,特借武林大會之機,還大家一個公道。”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我心中有千言萬語,最後只憋出一句,“放屁!”
我轉身就走,兩個侍衛伸手攔我,被我左右開弓,一一擊飛。可惜沒帶紫霞,不然,早就剁了他們!一幫失心瘋的,不知道在講什麼東西。
“放肆,各路英雄好漢面前,還敢逞兇,給我拿下!”林老頭喝了一句,從門外‘呼啦’一下跑出來一隊紅巖的侍衛,堵在我面前,身後各門各派的也紛紛站起身來。
我胸中氣悶,盯着其中一個手上的寶劍,今天是逼要我大開殺戒麼?!
心意剛動,只聽得那個聲音道:“大、獨孤大小姐,你爲不聽盟主說完整件事情,再做決定?”
我擰着眉頭,深吸了幾口氣,回頭衝着歐陽盟主:“我獨孤煙出道以來,絕對沒有半件有愧於天地的事情,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對庭韞喊道,“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我還要留在這裡聽麼!可笑,我這些年都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啊!”
庭韞猛的站起身來,特使低低的說道:“庭校尉,記住自己的身份,江湖之事,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但是,這事屬下…”
“大人答應了你的事情,必定會做到。”
庭韞頓了下,拱手應了聲‘是’,便坐回到位子上看我,一言不發。我心中悲憤,看着庭韞,更是有萬分委屈,他往日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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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迫留在大廳,聽這幫傢伙說些匪夷所思,跟我沒有半點關係的事情。
先是青山派丟了‘無暇劍’,然後萬花門丟了‘紅拂杖’,總之是丟了一大堆寶貝。甚至連最大的兩個門派,都沒能倖免,武當丟了鎮教之寶‘靈珊寶珠’。少林寺則在上上月丟了‘易筋經’!少林羅漢院院主,天下第三的無一大師,在撞破行竊時,被賊人刺成了重傷,至今還昏迷不醒。
我板着臉看他們:“真是無稽之談,我難道還打得過無一大師不成!”
“聽聞,女施主師從天山‘穿雲劍’樓行雲。”無相大師問道。
“沒錯!”
“你可知有種天山特有的毒草‘百里霜’?”
我微微一愣:“知道……”
一旁的小沙彌,紅着眼睛嚷道:“師父,便是着了這毒藥的道,才受了重傷!”
無相大師止住小沙彌,又道:“七月,施主是不是到過嵩山的地界?”
“的確…不過,我在山腳的小鎮就折返,回了忘憂谷!”哪個殺千刀的混蛋,跟我想到一起去了,要不是二妹喊我回家,沒準少林寺藏書閣,我就真的進去了!問題是我還沒進,倒是先幫人家背了黑鍋!
“誰能證明?”
“他!”我看向庭韞,“庭韞是和我一道去的。”
“這位姑娘說笑了,庭校尉上月剛從邊關調回京城,而且校尉並非姓庭,”特使拍拍庭韞的肩膀,說道,“而是姓裴,名延霆,霆校尉只是習慣大家喊他名字,莫要道聽途說的,就隨口胡謅。”
“……”我止不住顫抖,“庭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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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你在天山時,還殺了我們武當七子,有什麼狡辯的!”一個道士指着我嚷嚷道。
“那是安曼宮乾的!你們不是有弟子親眼看到盜珠之人,黑衣金腰,擺上修了個‘安’字麼!”我不耐的喝道,“庭韞,你敢不敢說出來!”
“安曼宮?四大密地之首?”衆人交頭接耳。
武當掌門,長風道長慢悠悠的接口道:“剛剛我們並沒有說這黑衣金腰之事,姑娘是如何得知的?”
“……是那什麼大師兄自己說的啊!”
“清子爲何又無緣無故與姑娘提起?”
“我只是,只是剛好遇到他們和安曼宮打架,聽到的!”
“姑娘不覺得這番說辭,太過於巧合了麼?”
“……”就是這麼巧啊!我心中慌亂。我走的那天,明明武當還活着六個啊,都死了?熊前輩不是放了他們一條生路麼?
“漏洞百出!”旁人斬釘截鐵的說道。
雖然餘下那些青山派,萬花門什麼的,我一個都沒去過,不過有武當、少林一攪和,這些人就認定了全部是我做的一般。我真是百口莫辯,越說越錯。我跟他們說,那安曼宮的人就在紅巖山莊,也沒人信我,一口就認定了我的罪名。
那姓魯的,也跳出說,我在七月路過黃泥鎮,一夜間滅了他們魯家全族,要拿我血祭。
我聽了半天才明白,他是那販賣私鹽的魯家。魯大山那日和我打了以後,第二天回到家裡,連着其他三十來口人,一起被人抹了脖子。這小子剛好出門在外,才逃過一劫。
我已經不想再解釋什麼了,唯有苦笑,天要亡我吧,我只能這樣想。
歐陽盟主嘆了一口氣:“可惜啊,本是年輕一代中,難得的高手,可惜可惜。”他搖搖頭。
林老頭轉臉看向特使:“大人,您看真相大白,這等惡徒改如何處置?”
特使抿了口茶:“朝廷再三有言,切不可插手武林之事,不過,”他瞟了眼庭韞,“要按大祁律例,必定是問斬了。”
“問斬太便宜她了!千刀萬剮纔是!”一人叫道。
“五馬分屍!”
一幫人鬧哄哄的提議。
我只是看着庭韞,先前在院裡的擁抱,是我在做夢?或者我做了一個長達十一年的夢?庭韞只是盯着自己的鞋尖。
“不對!你們都錯了,我們還沒問出寶物的下落!”一人突然喊到。
四周靜了下,又爆發出新的一輪討論,說是不是給我上點刑逼供下,又或者其他什麼。
特使咳嗽了下,道:“各位英雄,就下官看來,這麼多寶物,放在其他地方也不安全,十有八九,都被獨孤煙搬回了忘憂谷。”
“沒錯!我們現在就去找獨孤瀾交出來!”有人帶頭吆呼了一聲,衆人皆站起身來。
我腦子發熱,只覺得胸口抽痛,絕對不能讓他們毀了忘憂谷!
體內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一樣,我雙手一揮:“誰再向前一步,殺了你們!”